不多時,長槍擺動的速度從到了頂峰之後不斷下滑,這是人力不可避免的。別看這些攻擊沒有對此人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上面所附帶的寒氣已經使崔徵如附冰雪,動作較之前慢了不少。
長髮女子最後一擊主動捏碎了冰槍,冰晶四散,她後退一步,冰牆再次重疊將自己護在了冰牆內大口喘息着,這樣的爆發體力消耗是巨大的。
崔徵手臂顫抖,看樣子他應該是不具備魔力的,否則剛纔那麼危機的情況肯定不會藏拙,所以幾乎可以確定他是沒有魔力的,但能夠被擁有魔力且在騎士層次的胡老大如此尊敬已經一定有此人獨到之處。
“很好,很好,成功引起我興趣了,既然要調動這種狀態,那今天晚上就由你來給我滅火。”
崔徵說着,露在外面的衣袖下青色鱗片覆蓋在皮膚表面,脖子上也有青色鱗片浮現,臉部扭曲骨骼凸起身材拔高肌肉隆起,兩三個呼吸整個人已經被一整層青色鱗片所覆蓋,因爲一些部位骨骼的不規則凸起已經跟人形有些出入了。
“又是變身?”駱千墨語氣驚疑中帶着沉重,肥鼠給他留下的陰影至今還沒有消退,尤其是那超級恢復力更讓他記憶尤新,此刻崔徵身上出現的血統看上去比當初肥鼠的血統來源更要高級。
長髮女子感受着壓力錶情凝重,但別無他法只能是不斷加厚冰牆來試圖擋下這一擊。
崔徵身形一閃,拳頭與空氣摩擦的聲音炸裂,產生了音爆,只是一拳打出,那接近半米厚度的冰牆便已經出現了裂紋。第二拳接踵而至,冰牆破碎的瞬間青色利爪衝着長髮女子的喉嚨抓去。
長髮女子大驚失色,看着向自己抓來的青色大手瞬間慌了神,下意識想要後退但銅杆在背已經退無可退。
就在她以爲這一下必死無疑之際,又一道冰牆升起將青色大手凍在了寒冰中,一道身影負手而立長矛橫指對着崔徵,魔力壓制而出。
駱千墨看着消失在身旁的桑辰扶着額頭,怪不得剛纔不讓出手呢,原來是想要來一出英雄救美啊。
崔徵被封在寒冰的大手上肌肉緊繃,冰牆密密麻麻的裂痕出現,不多時便掙脫了出來。
“又來一個,那就連你一起收拾。”崔徵雖然變身但與肥鼠不同的是他竟然還有自主意識。
桑辰懶得搭理,冰魔力注入戰矛中,手臂送出冰矛脫手化爲一條白藍色的冰蛇衝崔徵心臟部位刺去,冰矛脫手的瞬間桑辰一抹儲物戒那柄白色長矛入手,單手揮舞着戰矛衝出。
崔徵沒有躲閃,竟然憑自身蠻力握住了冰矛,手腕一轉竟然又將冰矛送了出去。
桑辰看着冰矛放大,手中戰矛掃出將冰矛打碎,在冰晶飛舞中戰矛挑出,矛尖閃耀着碧藍色的光輝,這是桑辰魔力極致輸出的表現。
崔徵原本是想用手掌接下這一矛的,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戰矛落下的瞬間由手掌轉爲手背相應,手背上的青色鱗片與戰矛相碰,霎時火光四濺,可見這青色鱗甲的堅硬程度已經不弱於金屬甲冑。
桑辰沒有一刻停頓,魔力全力輸出動作沒有循序漸進而是一上來便是力量與速度的極致,幾個呼吸間兩人已經碰撞了不下十幾下,但誰也奈何不了誰算是棋逢對手吧。
“你敢!”駱千墨看着胡老三竟然從人羣中閃身而出抓住了癱倒在那裡的短髮女子的脖子,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視不管,魔力釋放暗流沙凝聚,一柄鐮刀凝成握在手中,身形一閃對着胡老三後背劃出。
胡老三驚呼一聲放開了短髮女子回頭看着釋放出了殺意的駱千墨,不知怎麼想的竟然直接跨過欄杆跳入了江中,這讓駱千墨也嚇了一跳,等他來到欄杆處查看時江面水浪翻涌,至於胡老三已經失去了他的身影。
胡老大看着自己的弟弟跳入江中先是一愣隨即也來到甲板邊緣查看,看着已經不見了蹤跡的弟弟眼睛瞬間變爲了血紅,如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注視着駱千墨,魔力一瞬間最大功率輸出,刀芒吞吐,寬刀一橫衝着駱千墨近乎瘋狂地劈砍而下。
堅硬如硬化後的暗流沙在這般攻擊下竟然也被光滑切開,這不得不讓駱千墨感慨金魔力附着在武器上的強大。
暗流沙再次凝聚,這次駱千墨凝成的是一柄輕劍,以快打慢以輕避重,跟這種因爲悲憤而失去理智的人硬碰硬是最得不償失的。
感受着在逐漸消退的魔力強度,駱千墨也不急,就這麼躲避着,之前他還覺得胡老大實力應該在騎士頂級但真的交手後他才發覺自己判斷有誤,胡老大雖然也不賴但距離頂級層次應該還是用一段距離的。
兩人之間也不是死仇所以駱千墨也沒有嘗試反擊只是一直躲避着刀鋒,甚至他還用暗流沙凝聚成了一個護盾架在了手上,以此來在小空間中保證自己不會受傷。
桑辰和崔徵的打鬥破壞力極大,就在剛纔崔徵一拳打空落在了甲板上讓堅硬的甲板出現了一個缺口。
那些看熱鬧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往船體中移動,雖然看熱鬧很帶勁但還是小命要緊。
那些胡老大帶來的手下也沒敢冒然插手,在刀尖上舔血多年這些人對於是自己什麼實力清楚得很,這可不是邀功的時候若是自大地摻和進去大概率是當炮灰的份。
短髮女子看着戰鬥的兩人一臉驚訝隨即便是尷尬,之前她可是讓駱千墨和桑辰趕緊離開的,沒想到關鍵時候出手幫忙的會是二人。她現在還是沒法用力,這毒素實在猛烈,只能爲兩人默默祈禱。
長髮女子來到她跟前檢查過後將一枚翠綠色的藥丸塞入了她的嘴裡,就守在了她跟前以防止剛纔的意外再度發生。隨着翠綠色藥丸下肚,短髮女子皮膚下糾纏在黑色血管逐漸恢復了正常,痙攣的肌肉也逐漸有力,自身木魔力逐漸強盛,通過木魔力的治療壓制轉化着毒素。
桑辰已經跌出了最開始的速度,在不算太大的甲板上騰挪走位來躲避崔徵的攻擊,在續航上來講沒有魔力純靠肉身的崔徵明顯不是魔法師能夠比肩的。
打着打着桑辰在又一次主動攻擊後身體騰挪快速後退幾步,跟駱千墨肩並肩站在了一起。
此刻胡老大已經精疲力竭,被一道藤蔓囚籠纏在了裡面,一旁的短髮女子身上翠綠光芒大盛顯然這囚籠正是她的手筆。
碗口粗細的藤蔓纏繞着胡老大手腕腳腕的位置,除非是有利刃砍斷否則單靠人體的力量是絕對無法掙脫這般束縛的。
駱千墨手持重劍注視着崔徵,桑辰白色長矛上冰霧繚繞,短髮女子兩根長簪在手,長髮女子極冰長槍負手而背。
四人的魔力威壓同時朝崔徵碾去,饒是以崔徵的實力都後退了一步,在猶豫着要打還是要留。
“還打嗎?”桑辰看着破洞遍佈的甲板開口,若是還要打他們四個打一個就算崔徵再強也絕對討不到好處,在考慮船上其他人安全的情況下他個人更希望能就此打住。
“哼,咱們走着瞧”,崔徵說完身形一晃解除了青鱗附身狀態,示意那些在一旁看戲的手下將胡老大解開。
胡老大還想再出手但在崔徵冷漠的眼神下終究沒有鼓起這個勇氣,一羣人安靜地走下樓梯到了下層甲板默默登上了小船離開,沒了來時的那種囂張氣焰。
目送崔徵離開駱千墨收起重劍,詢問那個短髮女子有無大礙。
短髮女子說明自己無恙隨即向兩人致謝。
桑辰從始至終眼裡就好像只有那個長髮女子般,在被駱千墨給捶了一拳後才反應過來,乾咳一聲做着自我介紹。
“這麼說你們也是要去嘯林城參加競技賽嗎?我們也是,我們是從花欒城而來。我叫聞然是花欒城執法司第一小隊隊長,這位是元曼是第二小隊隊長。”短髮女子就好像自來熟一樣說話落落大方,而長髮女子似乎不善交談只是微笑着點頭。
之後桑辰這個臭不要臉的就邀請這兩個姑娘晚上一起吃飯,駱千墨作爲朋友既然已經洞察了桑辰的心思怎麼能不送上最佳助攻呢。
元曼原本是拒絕的但在聞然的勸說才勉強同意,元曼點頭的那一刻桑辰傻笑的跟個得到寶貝的孩子一樣。
甲板維修的錢是四人平坦的,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錢都不是問題,很快水手修補漏洞加固甲板,那些看熱鬧的人迴歸但與之前相比刻意保持着與四人的距離。
駱千墨和桑辰才懶得計較這些,依舊躺在躺椅上曬着日光浴。
“別傻笑了,人家不一定看上你?”駱千墨衝着不時傻笑的桑辰打擊道。
桑辰點頭,一臉壞笑,“我知道,所以我纔要帶上你啊,跟你這麼一比我這各方各面簡直能用完美來概括啊。”
駱千墨甩出個白眼,合着桑辰打得是這個算盤啊。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桑辰冷不丁給駱千墨來了這麼一句。
駱千墨轉頭皺起眉毛,“不信,不是說所有的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嗎?我懷疑你就是。”
桑辰聞言懶得打理悻悻地擺擺手,自己閉上眼睛不知道在做着什麼美夢。
月上初弦,四個人在甲板上一塊吃了晚飯,因爲船上有專門廚師可以點菜的緣故伙食還不錯。桑辰一直盯着元曼看個不停,一旁的駱千墨不知道踩了桑辰多少腳,聞然對此也心知肚明,在駱千墨找藉口離開後聞然也溜了,留下桑辰和元曼獨處。
“你這朋友挺有意思啊。”元曼走到處於下層甲板欄杆旁衝着駱千墨說道。
駱千墨無奈地攤開手,他也想不明白桑辰這麼理性的一個人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跟個小白一樣。
“聽你聲音應該年齡不大,臉上的傷怎麼弄的?”聞然絕對是個社牛,沒話找話這方面絕對是專業的。
“害,戰鬥中受的傷而已,火焰大面積灼燒幸好撿了條命回來......”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無一搭聊着,至少誰都沒有感覺尷尬。
不多時甲板另一側靠岸的船邊傳來一陣嘈雜,一些船員在那裡指指點點着什麼。
晚上船視線不好因爲雲崖江暗流洶涌的緣故船早早停靠,等到第二天天空破曉纔會繼續出發。沿岸雖有零星的碼頭但因爲天然地貌很好的緣故這艘船找了個避風的位置拋下了船錨。
此刻他所處的具體位置在哪兒誰也不知道只能說是在一個大體區域內。
這般騷動自然吸引了駱千墨,聞然也是喜歡熱鬧的人,兩人趕緊從靠江的一側走向另一側甲板。
在船員水手的指點中,兩人順着大致的方向看去,遠處的陸地上詭譎的火光若隱若現。
“螢火蟲嗎?”聞然詫異。
駱千墨搖頭,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他感覺這些火光似乎在移動着。這讓心頭一緊,急忙調動全部感知心無旁騖地觀察,那些幽火若近若遠飄忽不定。
按照目測這些火光距離船體還有不少的距離,隨着注視這些火光逐漸暗淡不多時消失在了衆人視野當中。
人羣散去,等駱千墨回到船上的房間時桑辰已經坐在了那裡臉上洋溢着笑容,看樣子聊得很開心。
駱千墨懶得問,這船體內的房間不大都是木製上下鋪,他索性直接爬到上鋪睡覺。
半夜時分,一聲妖獸的吼叫聲使駱千墨驚醒,他隨即以最快速度來到甲板上查看情況。
這聲吼叫聲就如同戰爭的衝鋒號角般,在這之後更多的嘶吼聲隨之響起,原本黑洞洞的原野被無數跳動的火光佔據。
看到這一幕駱千墨不覺想起了在瀠洄山谷外看到的那些骷髏兵,當時情景可不正是跟眼前這漫山遍野的火團相似嘛。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駱千墨疑惑,沒有頭緒。
“怎麼回事?”桑辰看到這一幕也被震驚了這,初弦的月色提供的光澤並不強烈但還是能隱約看到數不清的各種妖獸在遠處的荒原上與什麼東西在拼殺着,甚至還要隱隱的魔力從其中透出,可見其中甚至還有魔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