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土節從地面之中刺出前周圍一片區域內都會有不同程度的微變形這是地表無法避免的事情。
因爲這些變化過於細微,駱千墨也是在進過數次確定之後才找出這個規律的,現在他精氣神完全調動就仔細看着這些細微的變化從而提前預判下一步石節出現的位置,朝着土魔力之人站立的方向而去。
看着駱千墨竟然朝自己而來,土魔力之人控制加快了土節龍拔地而出的速度,這樣的話想要再去看清變得更加困難,乾脆駱千墨放棄了這個方法,暗流沙在手中聚集,刻意硬化下一柄死神鐮刀被他握在手中。
鐮刀在手駱千墨身形再次加速,一記鐮刀斬出,土節和冰刺被齊刷刷地平滑斬開,幾個跳躍間已經距離土魔力之人所站立的位置不足五米的距離。
這個鐮刀鋒利的代價乃是駱千墨大量魔力的消耗,這一會功夫他的魔力就被消耗了近一成,鐮刀消失磁氣重劍入手,他之所以沒有選擇用冥雷匕而是重劍就是因爲只要有點科學常識都知道砂土乃是極好的絕緣體,這樣冥雷匕就跟普通匕首無異甚至還有負面效果出現。
重劍橫掃而出,所產生的呼嘯聲已經被凜冽的寒風吞沒,在體型上看兩人有些差距,但力量卻不會因爲體型增大而有所增長,駱千墨的實力壓制在一對一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一劍與砂土凝聚出的戰錘碰撞在了一起,瞬間沙錘上就留下了一個深十幾公分的裂痕,一擊得逞又一劍揮出,這一次他動用了全力只可惜沒有打出磁氣震盪只是將砂土戰錘打散了而已並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
砂土盤踞,在狂風吹拂下比之前凝聚的時候略顯艱難了一些,看到這一幕駱千墨心中竊喜,他沒有想到這惡劣的天氣竟然能給自己帶來幫助,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看着十幾米外銅黃色與翠綠色光痕不斷碰撞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賭一把。
現在他佔據着天時地利,人和上雖然不佔優勢但他完全可以製造出一瞬間的優勢,他這豪賭成敗就在一瞬間。
幹了!
駱千墨打定主意沒有再猶豫,綻放着鋒利刀芒的雙刀已經向自己斬來,機會千載難逢若是錯過可就再找不到這樣的機會了。
他做的事情非常簡單,身形後撤但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去抵擋而是一把攥住持雙刀之人的手腕,冒着被另一柄快刀刺傷的風險牽引着此人的手畫了一個圓圈然後遞了出去。
時機把握的非常好就在土魔力之人再度凝聚出砂錘的同時快刀劃過,將錘柄輕鬆劃斷,之後身體側身一撞將這金魔力之人撞出朝着遠處遁去,肋骨一側還是被那柄快刀劃開了一道血口子,在遠遁地過程中他一邊調整身形躲避冰刺,一邊塗抹藥粉試圖止血。
剛纔他看似什麼也沒有幹只是將凝聚出的戰錘重新斬斷,但其實他已經完成了目的,將沼化粘液丟在了土魔力之人的身上,在他不主動與沼化粘液建立魔力鏈之前是絕對不會被發覺的。
沼化黏液一旦接觸砂土就會不斷消耗他的魔力,所以他必須得再次找機會跟土魔力之人拉進距離,不一定要近身,只要讓有一個短暫的時間能讓暗流沙注入撐開一個缺口使得砂土的防禦在心口位置消失即可。
不過想着容易做起來可難如登天,剛纔被近身的土魔力之人肯定會更加警惕,不過事在人爲,他已經有了計劃只要誘餌足夠肥美就不怕這個人不上鉤。
當然這個誘餌他還沒有這個資格,但呂歌有,所以他決定讓呂歌獨自承受一會兒重壓,他就不信身爲北神國定乾候府的公子,他父親定乾候沒有給他在關鍵時刻能保命的東西。
狂風中僅僅是相隔七八米便已經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形而十米開外視線已經無法穿透,利用這一點駱千墨在遠遁後很快便消失在了三人的視野中,這讓三人瞬間警惕起來擔心自己會被偷襲,一時間聚攏在一起背靠背環顧着四周。
形匿咒印發動,不得不說這個咒印所提供的能力在一些環境中確實無解,就拿現在這種天氣來說本就視野模糊再加上形匿的效果只要不自己暴露就基本相當於隱形,這樣的話他的可操作空間就很大了,只是這些要建立在呂歌能堅持一段時間的前提下。
他就保持着一定距離盯着三人之中體型最大的那個,視線模糊他也分不清誰是誰,但體型最顯眼的將自己包裹得如糉子一樣的土魔力之人就是他要擊殺的目標,機會只有一次他要計劃好,甚至可以利用這個天時來假裝其中一人靠近土魔力之人。
那三個人也不是笨蛋在找不到駱千墨的蹤跡後沒有繼續去找而是一塊集火呂歌,四種屬性的招式一塊而來,呂歌盡力抵擋但還是露出破綻被土節龍撞出,隨即冰刺從他的腹部擦過最後被藤蔓抽飛了出去。
駱千墨在一旁看着都覺得疼,呂歌現在說是被羣毆了也不爲過。
雖然時機還不是最好但想着保下呂歌他已經準備出手了,結果被抽飛落地的呂歌身上突然銅黃色光澤轉成了淡銀色,魔力波動更是呈幾何倍增長,一瞬間竟然壓過了四人的魔力波動。
駱千墨立刻止住了身形,他就說呂歌還有底牌嘛,現在到了生死相搏的階段看樣子呂歌也終於揭開這張底牌了,此刻他的魔力波動已經超越了騎士層次該有的程度,也就是說此刻的他進入統領實力了,雖然不知道這個狀態能夠持續多久但戰局就此翻轉。
呂歌手中握着的長劍也被淡銀色覆蓋,所釋放的鋒芒沒有了之前那麼耀眼但鋒利程度哪怕駱千墨隔着這麼一定距離都感覺身上的汗毛在抗拒着,那種鋒銳感他不覺得平常的武器能夠抵禦得住。
不過這不是他要頭痛的事情而是那四個人要頭疼的事情,四人也知道呂歌此刻的狀態只能保持一會兒,但他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這種狀態結束。
四人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一個決定,那就是跑,沒錯,就是跑。對於他們這些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來說對自己的直覺是百分百信任的,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擋不下這種狀態下呂歌的一劍。
呂歌速度極快踩着殘影,感覺甚至超越了風速,長劍所指正是之前跟他對敵的木屬性魔力之人,看樣子怨氣不小。
荊棘藤蔓不斷從地面長出試圖阻止呂歌前進的腳步。但呂歌身法詭異,無法預測具體下一步的落腳點,之前束縛着呂歌無法自行走位的藤植此刻失去了目標,兩者之間的差距被拉進。
木魔力之人應該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手中多了一面龜甲般的圓盾,大量的藤蔓瞬間纏繞而上將自己完全封鎖在內。
呂歌的動作簡單到極致,就看着好像隨手劃出一劍,這一劍之下彷彿連風都被斬斷了,圓盾瞬間一分爲二,藤蔓也被光滑切開,劍身落在了木魔力之人的身上,下一刻血跡飛濺。
呂歌在揮出這一劍之後自身氣息迅速衰敗又跌落回了之前的實力,從到達統領層次到跌落一共可能只有十秒鐘吧,但他竟然真的秒殺了一個人。
駱千墨沒有看到這一幕否則他會再次對自己的實力產生質疑,此刻駱千墨拉進着跟土魔力之人的距離,呂歌產生的威壓消失讓前一秒還在玩命逃竄的土魔力之人下一秒便調轉身形朝呂歌所在位置奔去。
就是現在!
看着向自己奔來的土魔力之人駱千墨知道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而且還是完美機會,當即與附着在砂土甲冑上的沼化粘液取得了魔力勾連,一瞬間完成了一塊砂土的沼化。
暗魔力毫不保留地爆發而出硬化着如箭矢般刺出的暗流沙,若是把此人的胸口比喻爲箭靶的話那麼心臟的位置便是靶心。
在駱千墨的刻意操控下暗流沙從體表原本的甲冑上分離延伸,頂端在魔力的全力輸出下尖銳到了極致,呈傘狀迸發而出,最終刺入的位置都是被沼化粘液標記爲靶心的位置——心臟。
這可以稱爲套娃,第一道命中的暗流沙刺穿了表層的流沙隨即第二道便到了,繼續如打井鑽頭般往裡探去,之後的百道幾乎是同時到來哪怕有間隔也在毫秒之間,所以本來即便被沼化也可以提供防護的砂土甲冑就這麼被駱千墨給攻破了,之後便是貼身的金屬再之後便是心臟。
感覺自己身上出現了其他魔力波動的木魔力之人也反應迅速快速作出反應,只是眼前黑影一閃就感覺心口一緊有一種被貫穿的感覺,下一刻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搞定!
駱千墨撤去魔力隨即暗流沙消散,迅速取回沼化黏液,再度隱入了夜色之中,這一擊堪稱完美,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決定了勝負。
感受着木屬性魔力的消失駱千墨知道呂歌那邊也得手了,此刻他也感知到了呂歌之前那種壓迫感不再。
但好在這一次爆發非常有效,一分鐘前還是四對二,而一分鐘後的現在已經是公平對決。
一對一即便現在駱千墨魔力僅剩三成但依靠肉身實力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剩下的兩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同伴氣息的消失,但連猶豫一刻都沒不曾有,依舊是朝着呂歌而去,看樣子是要趁着虛弱期一舉拿下呂歌。
呂歌大口喘息着,短時間內的力量爆發所付出的代價是極大的,現在他的氣息還在衰敗已經掉下了騎士實力,速度反應較之前慢了不是一點半點,原本已經心生絕望的呂歌感受着駱千墨特有的那種魔力波動眼神一亮,手中多了一支聚魔筒,魔力彙集壓縮扣動了扳機。
從聚魔筒中射出的光球穿透了距離呂歌最近的冰魔力之人的冰甲,在貼身的甲冑之上轟擊出了一個碗口大小的空洞,最終隱沒在了此人的血肉之中。
冰魔力之人立刻停止了追擊用手在冰封着自己胸口的傷口,傷口不深但有一種火焰的灼燒感和金屬的鋒銳感,這讓認爲呂歌已經是待宰羔羊的此人產生了猶豫。
呂歌現在的情況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一擊他抽掉了剩餘的全部魔力,再加上聚魔筒裡所附帶的特殊魔法紋路才使得這一擊能夠產生如此威力。
金屬的鋒刃感迫近,呂歌只感覺脖頸一涼,知道自己一定是避不開這一擊了,已經認命的閉上了眼睛,力竭狀態下他已經無計可施。
呂歌就感覺鋒銳感從自己脖頸上略過,大約三秒鐘後他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睜開了眼。
腰間不知何時多處了三根暗紅色的繩索帶着他往後猛地一拉,索性這兩柄快刀比正常刀類武器要短一截,刀尖這纔剛剛好擦着呂歌的脖子略過,若是這刀再長個三五公分,呂歌現在已經死了。
駱千墨拉動着呂歌后撤,自己則是冥雷匕緊握調轉身形對着持雙刀之人而去,這種時候自然要先解決對自己威脅最大的,那兩柄快刀的鋒利屬性絕對是最令人不安的。
冥雷匕轉變爲冥魔鯊刃,已經與此人所持的快刀長度相差無幾,那種略顯笨拙的魔力附身形成護甲的狀態已經被駱千墨主動解除。
風水輪流轉,剛纔是防禦階段需要高防來保證自己能有很大的容錯率,但現在是進攻階段要的是輕裝上陣最短時間內打出最具威脅的攻擊。
駱千墨自認爲自己的動作已經很快了但仍被持雙刀之人看穿了動作,先一步架起了一柄快刀攔下了冥魔鯊刃,另一柄快刀寒光一閃在駱千墨胸口劃開了一道傷口。
感受着胸前的疼痛,駱千墨眼神一瞥知道自己這一擊是沒法繼續了,不遠處冰魔力之人冰封住了自己的傷口,身形快速移動,凝聚而成的冰劍已經衝呂歌心臟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