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墨看着付永昌一臉驕傲的樣子撫了撫額頭,“這樣啊,你是想要安全還是聲望,自己選,聲望可以一點點積累,小命就一條沒了可就沒了。”
“那我肯定要命啊,這命都沒了要聲望有個屁用”,付永昌似乎有些明白什麼意思了。
“那就好,記住千萬不要說,否則你們商隊被血洗也不是不可能,還有等今天晚上天徹底黑下來我們就走。你讓你的車隊準備好,對外就宣稱貨已經不能等了,你帶着已經接下賞金令的人出城,我會在城外大路上與你匯合,就這樣快去準備吧,記住千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駱千墨說完示意付永昌可以離開準備了。
“我能問一下嗎?老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這神秘兮兮的,我總感覺有事啊。”付永昌似乎有些不放心。
“知道不說也是爲了你好,你一個商人難道要捲入一些我們這些見血的人才知道的事情裡?是嫌命太長了嗎?”駱千墨眯着眼睛眼裡閃過一抹寒光。
付永昌吞嚥了口唾沫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抱拳退下去準備了。
駱千墨攥着茶杯的手緩緩鬆開,他這樣做自然是不想讓呂歌那邊知道消息,現在呂歌發佈的懸賞招募情況不妙,到現在才只有一個騎士初階。若是讓呂歌知道駱千墨要前往滉瀁城可能會當即立斷帶着這一人直接啓程到時候兩隊人馬在路上相遇,呂歌像塊狗皮膏藥一樣跟商隊保持同樣的速度駱千墨也沒轍。
所以只要遠離了呂歌雖然危險還是會有但總有談判的餘地,甚至必要時駱千墨會說出呂歌的蹤跡,這可不叫賣友求榮,他跟呂歌可算不上是什麼朋友。
傍晚,他返回住處,喬妙之已經穿上了甲冑,沒有儲物戒只能揹着些乾糧,在跟駱千墨道別之後匆匆趕往了城門處。
駱千墨見喬妙之離開,從另外一條路一路狂奔趕在喬妙之到達前出了城,之後在確定沒有人窺探後隱沒在了城外的林子中。
夜幕降臨,商隊的車馬按時出發,隊伍排了近三十米的距離,上面都是百貨若是這批貨能夠運到滉瀁城付永昌應該可以大賺一筆。
商隊出城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千葉城,之所以所有人都關注這一支商隊自然是因爲有很多人想看笑話啊,拿二百白玉幣出來招騎士實力的人已經快被傳瘋了,若是放在平時這個價格算是合理,可此時有三千白玉幣的懸賞金在上面壓着,自然這個商隊的懸賞成爲了笑談。
一間密室中,呂歌坐在案前眯縫這眼睛,前面香霧繚繞,一旁的女子可不正是寧雙,此刻在跟呂歌彙報着什麼。
“哦,已經出城了?他們可是真敢啊,不過他們也好歹能消耗一下這些強盜的力量雖然不過是飛蛾撲火罷了。對了,咱們的懸賞如何了?不要和我說還是隻招到了一個。”
寧雙快速回道,“又有一個符合條件的人來洽談,應該塞弗羅那裡很快便有消息傳來了。”
呂歌點點頭,“讓他們抓緊,這個價格雖然誘人但也會令人生疑,你去跟塞弗羅說過了今晚懸賞金降到一千五百,這樣的話那些在暗處蠢蠢欲動的人才會再次考慮。”
“這......一下腰斬一半,這恐怕更不會有人來了吧?”寧雙猶豫了一下詢問道。
“你不懂,越是這樣才越會有人急切的想要加入,看着吧等今晚消息傳出,明天一定會有很多人求着要加入。”呂歌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
“對了,駱千墨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動靜,你讓塞弗羅去親自說若是他願意加入一萬白玉幣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寧雙點頭,“我這就去吩咐,只是公子,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呂歌說完抿了一口清茶。
“這個駱千墨真的值得你這麼去拉攏嗎?我看他也沒什麼本事啊,他明明已經知道咱們的身份了咱們還這麼去討好他,說句不好聽的,他有何德何能讓公子你這麼對他。”寧雙語氣中對駱千墨充滿了不滿。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有這個資格呢,說說看。”呂歌示意寧雙坐下將一杯茶推到了她面前。
寧雙跪地而坐,略作思考,“我覺得至少得跟公子一樣,有智謀有魅力而且手中掌握有咱們不具備或是所需要的東西。”
“你說得不錯,我如果說駱千墨就是這樣一個人你信不信啊。”
“他?”寧雙搖搖頭表示不信。
“駱千墨的魔力即便以我的眼界都看不出究竟是什麼屬性,同時這個人智謀並不在我之下,想必他在知道我要去滉瀁城的時候就已經分析出了我爲什麼要這麼做而且也知道這段路程是最危險的區域所以纔不接這份重金的懸賞。”呂歌說着眼裡有一種英雄識英雄的情感。
“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麼還要讓塞弗羅去跟他用高階交談呢,這樣做豈不也是徒勞?”寧雙疑惑。
呂歌搖搖頭,“我的用意並不在這裡,我不是真的寄希望於他身上,只是塞弗羅深耕千葉城這麼久肯定有認識的實力不俗的人,只是價格可能沒有到達心中的預期,我們讓塞弗羅以一萬白玉幣的價格去跟駱千墨談,知道這叫什麼嗎?”
“拋磚引玉!?”寧雙恍然大悟。
“對,就是拋磚引玉,就是要把那些觀望的對自己實力極度自信的人給調出來,我可不指望這些剛入騎士層次的人能抵擋住那些人的刀劍。”
“公子好謀略,我這就去安排”,寧雙起身推門而出。
呂歌端起茶杯仔細端詳着茶杯上的花紋,嘴角抹過一抹冷笑,緩緩開口,“以爲能瞞得過我,咱們滉瀁城再見。”
說完手一擺,一道黑影從簾幕後閃出越出窗戶隱沒入了黑夜。
駱千墨就在林子裡等待着,按照約定有一輛車上會不放火把,而這輛馬車正是專門爲駱千墨準備的。
看着逐漸靠近的車隊駱千墨屏住呼吸在一轉角處以最快速度進入了馬車之中,按照他的這個速度在黑夜中若不是有同等實力的人專門盯着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坐在馬車裡駱千墨摸着柔軟的墊子,你還別說這墊子還真不賴看來付永昌在這方面是用心了,這樣至少一路的顛簸他不會屁股疼。
這輛馬車後面便是付永昌乘坐的馬車,看來付永昌是真怕自己出事啊,所以纔將駱千墨安排到了這裡。喬妙之和接下了懸賞令的其他四人分別在前後時刻關注着異動,有一個人則是騎馬在隊伍間來回巡視。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銀光揮灑下大路兩則的林子有種別樣的美。
深夜,商隊在一處避風處停下,吃喝完畢開始睡覺,這些拉車的馬伕都是普通人若是讓他們日夜兼程是會出人命的。
駱千墨正閉目養神突然聽見有腳步聲在向這輛馬車靠近,立刻警惕起來,隨即敲打車身的聲音傳來,三短一長,這是他與付永昌約定的信號。
上了車付永昌見駱千墨真的坐在那裡才長舒了一口氣,隨即跟駱千墨聊了一會兒後下了車,付永昌分明就是來確定駱千墨是否上車的,儘管有六人在不斷巡視但見到駱千墨付永昌纔算有了主心骨。
一夜平靜第二天路過一個小鎮,短暫停歇休息後繼續上路,轉眼便來到了第二天夜晚。
月盈則虧,今晚不是滿月,一層灰雲遮蔽着月光,地面視線並不清晰。
商隊的前進速度自然慢的不行,按照預計還至少需要四天的時間才能到達滉瀁城。
駱千墨一般是白天待在車上晚上形匿發動到林子裡解決生理問題。
深夜,看着周圍人都已經休息,駱千墨形匿發動再次潛入了林子中,剛一進到密林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周圍的草有被人踩踏過的痕跡,而是根據踩踏的程度人數至少在十人以上。
他立刻謹慎起來,就聽見不遠處的密林中傳來了異動,但並沒有魔力波動的跡象。駱千墨沒有選擇動用感知探測以免打草驚蛇,躡手躡腳地逐漸靠近了過去,就聽見幾道微弱的呼吸聲,他權衡後決定再前行,反正形匿咒印發動着,沒有感知探測的情況下只要他不主動暴露那就不會有事。
靠近了呼吸聲愈發清晰,大致呼吸聲在十個以上,其中兩個人在輕聲說了起來。
“大哥,咱們什麼時候上啊,這天氣有點冷兄弟們可都凍壞了?”
“急什麼,等他們都睡熟了再動手,看樣子這批貨不少啊,要是能劫下來找幾個小娘子耍耍豈不是很美?”
“可是大哥咱們這樣假扮成強盜萬一跟那些真強盜碰上了怎麼辦,你說要是偷雞摸狗啥的我們在行但你這突然拓展了業務,兄弟們也適應不來啊。”
“呸,爛泥扶不上牆,要不是這一段路上維持治安的執法司之人被那些強盜幹掉讓咱們有了可乘之機,咱們能有這機會嗎?記住啊,一會兒我上你們就跟上我,表現得兇惡一點讓他們知道咱們不是好惹的。”
“知不知道?說話呀!”
“懂,大哥,我們聽你號令,表現得儘量兇惡,可是那些人要是反抗怎麼辦,我的意思是要是有比咱們厲害的人怎麼辦?”
“笨蛋,這還用說,我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打不過就求饒,咱們又不是殺人越貨還不至於把命丟在這裡。”
“可要是他們要殺咱們怎麼辦?我們會不會真的死在這裡啊?”
“你就不能說點好的嗎?要是他們要殺你你就哭啊,使勁哭,用吃奶的勁哭,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讓他們高擡貴手,這不是咱們兄弟幾個最拿手的好戲嗎,到時候就現場發揮就行,實在不行你們就學我,讓你們看一下什麼叫天生的演員。”
“好,你們幾個聽見了沒有?一會兒看大哥的演技啊,我跟你們講咱大哥的演技那絕對是渾然天成啊,這都不用有鋪墊的那眼淚是說來就來啊,我......”
“你個廢物,咱們一會兒要打劫呢,你跟我說這個!都別睡着了!再等一會兒就該咱們表演了。”
駱千墨就在一旁憋笑聽着,這些傢伙不去演喜劇簡直就是浪費他們的天賦,這一說一和跟捧哏逗哏似的,枯燥了一天了就在這裡聽他們說說這相聲似的對話也挺好的,至於一會兒這些人若是真的要不自量力去打劫商隊的話他也不管,這些人是打腫臉充胖子恐怕連商隊都接近不了就得被守夜的人給逮住。
那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隨着那個領頭之人一聲令下他們開始向商隊奔去,不過光是那個斜坡就費了他們老鼻子勁,好半天功夫才爬上斜坡,然後一臉激動地抽出刀奔向商隊好似已經勝券在握。
駱千墨從儲物戒裡拿出肉乾嘎巴嘎巴地嚼着,他閉着眼睛光是聽聲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在一陣騷亂之後山坡上已經傳來了這些人哭爹喊孃的聲音,那求饒的話一說一長段都不帶打磕巴的。
這件事情駱千墨沒有插手,付永昌僱傭他來可不是解決這種事情,他需要做的是在可能窮頭陌路山窮水盡的時候用手中的劍劈砍出一條生路來。
商隊前,喬妙之幾人跟付永昌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將這些人放掉,而付永昌在猶豫一陣後以不易見血爲名將這幾個身手還沒有他好的人放了。
雖然這次只是這些異想天開之人的一場鬧劇但那些馬伕夥計還是被嚇得不輕,睡覺是不可能了現在一個個被嚇得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的很,看着這種情況付永昌當機立斷決定連夜趕路,反正是坦途大道也不存在夜晚視線不好容易出現危險的情況。
繼續走了有十里地左右,馬伕夥計驚恐感消退強烈的疲憊感涌出,商隊直接就停在了大道上開始休息。
這片區域的地形跟之前迥然不同,兩側的山峰猶如被什麼給劈砍開來,怪石枯樹鱗次櫛比,風一吹還有一些碎石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