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墨看了一眼喬妙之覺得她應該是誤會了什麼,解釋道,“我從出城開始就在,只是覺得沒有露面的必要,從暗處保護你不是更好,而且也是爲了防某個心機頗深之人。”
“昨晚我察覺到了異樣的魔力波動去查看一番後回來時一切已經發生,所以很抱歉......”駱千墨還沒說完便被喬妙之打斷了。
“還是之前說的,你又不欠我什麼幹嘛要說抱歉啊,要不是有你在我作爲一個女子落在那些混蛋手裡此刻可能連想死都難,所以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喬妙之說着眼神中難掩失望,很明顯她想聽的不是這個。
“只是看你的樣子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你早就知道我們這一行一定會有危險?”喬妙之這次抓住了重點,看向駱千墨試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什麼。
駱千墨也不否認微微頷首表示她說的沒錯,“我確實知道些事情,跟那個三千白玉幣的懸賞令有關,你說的那個有錢人就是我帶着他進了弧光賞金俱樂部親自看着他發佈了那張懸賞令。”
喬妙之聽着點頭示意駱千墨繼續。
“這個人的身份我不能告訴你,只能說有人想要殺他,所以他纔不惜重金去請有實力的人護送他前往滉瀁城,一旦他到了滉瀁城那些人便不敢再輕舉妄動,所以這條路纔是最危險的區域。”駱千墨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但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喬妙之聽着一拍腦袋,“所以之前那兩支商隊遇到的強盜其實是那些要殺他的人做的,寧肯錯殺絕不放過,對不對?不過看樣子已經被你解決了啊。”
“對,又不對,這些人只是小嘍囉,真正要殺他的人勢力龐大,其中不乏統領層次的人存在。昨晚上的只是跟這個勢力有密切聯繫的強盜團爲了錢財的自作主張,不過應該也是那些人的默許,至少領頭的那個人實力在騎士層次中絕對是前部的存在。”駱千墨給喬妙之分析着。
“統領級實力!?那豈不是說比你還要高出一個層次,這我們要是碰上了能全身而退嗎?”喬妙之聽完臉上露出一抹驚慌,對於她來說連騎士級都無法應對更不用提統領級。
“不用太過擔心,雖然咱們提前一天出發但按照這個行進速度肯定會在路程過半後被隔一天啓程輕裝而行的那人超過,這樣此人就會先我們一步到達滉瀁城,必然會遭遇伏擊等一切結束不管成敗我們都可以安然通過。”
“什麼意思?”喬妙之聽着他說了這麼一大堆表示自己不懂。
“簡單來說就是讓人把前面可能存在的坑踩了,然後我們再平穩通過到達滉瀁城。”
“可是怎麼保證在你所說的這個人超過我們前不碰到那些埋伏的人呢?這要是我們先碰到了在這種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行爲下咱們也是必死無疑啊!”喬妙之準確找了了駱千墨話語間的漏洞,再次發問。
駱千墨點點頭示意她找的漏洞很準確,“確實,但千葉城有人重金僱傭保鏢的事情肯定已經被那些人知道了,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肯定是他們要殺的那人所爲。所以爲了傷亡最小化最有可能埋伏的地段一定是靠近滉瀁城的地方。”
“接近目的地意味着任務即將完成,人總會或多或少地在心理上有所放鬆,這個時候得手的可能性最大,要是我來安排的話一定會安排在距離滉瀁城不過百里的地方,一擊得手然後撤退。”
喬妙之聽着他的話覺得很有道理,略微點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剛緩和下的臉又緊張了起來,“可是如果這些人不在後半段埋伏那我們提前碰上又該怎麼辦?你知道的,人的判斷總有出現失誤的時候,我不是質疑你只是凡是要想到最壞的一方面嘛。”
駱千墨笑着點點頭,“當然,我也有應對方法,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反正無論是什麼情況我們都能安然無恙。”
見喬妙之眉宇之間還是留有不安,駱千墨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哪裡有什麼辦法應對中段設伏啊,剛纔這麼說只是讓喬妙之吃下一顆定心丸而已,若是真的兩方遭遇他肯定是抱着喬妙之逃跑啊,雖然拼殺不過但逃跑他還是有信心的。
這不是道德不道德的問題,這是腦袋有沒有病的問題,就算加上他跟喬妙之依舊是該打不過還是打不過,所以這種時候肯定是保命要緊了,他從來不認爲他道德有多高尚,因爲大多道德高尚的人都活得不長久,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就是這麼個道理。
爲了活下去重新回到現實見到自己的家人,他不在乎這些條條框框。
“既然如此那我先下去了,這樣會被別人說閒話的。”喬妙之見駱千墨神神秘秘地也沒有深究,說着就要下車。
“你的傷都好了?”駱千墨詢問。
“沒有,不過也不礙事了,賞金獵人沒有那麼嬌貴”,喬妙之說完朝駱千墨輕笑一下,從行駛的馬車上一躍而下。
看着喬妙之跟其他那些賞金獵人並肩而行,駱千墨縮回頭來,將簾子拉上繼續閉目養神。
馬車還是按照原本的速度前行,車上的血跡早就被付永昌安排人清除了,在經歷這種事情以後那些馬伕和夥計多少有些不滿情緒,也不知道付永昌都跟他們說了些什麼,從之前的懈怠三兩句話間的功夫就重新變得神情熠熠。
這倒是讓駱千墨對付永昌刮目相看,雖然他不知道付永昌究竟是拿什麼讓這些人奮起的,但有這個能力就證明付永昌不是個平庸之人。
這個商隊的老闆果然沒有兩把刷子還真幹不了,就拿這件事情來講一旦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不僅要自己親力親爲去解決,還要時刻注意員工的情緒。
不過這些都是付永昌需要頭痛的事情,他們這些接下懸賞的賞金獵人的任務只是負責保證商隊的安全而已。在知道了駱千墨的存在以後包括喬妙之在內的六人都輕鬆了不少,雖然還是依舊謹慎但從談話和動作上與之前相比確實少了分不安多了分踏實。
這件事的發生讓所有人如驚弓之鳥最終在他們自己的商討下達成了統一意見,白天最大速度行進,一旦天黑立刻停止行動提前找好避風隱蔽處休息等第二天破曉時再出發。
這一減一加的情況就是雖然看上去行進速度慢了,但實際每天的行進距離跟第一天沒有多少差別。在一天的快速前行後夜幕降臨後衆人簡單吃了些冷食便休息了,這次由三人輪流值守上半夜和下半夜以避免上次那種守夜的人被一瞬間放倒而無法發出警告的情況。
駱千墨他的存在已經被所有人知道所以他晚上出去活動也就不用在偷偷摸摸的了,此刻他跟值守的三人打過招呼慢悠悠地返回了馬車上,剛纔的三人裡面並不包括喬妙之她應該被分配到了下半夜,雖然駱千墨在他們中實力最高但他也沒有仗着自己的力量去指揮佈置什麼,這種以力壓人的事情他不喜歡另一個原因則是他比較懶罷了。
坐在馬車上駱千墨拿出地圖找到了他們現在大致所在的方位,因爲是兩個主城的大道所以每隔一個大距離就會有一個距離碑,傍晚的時候他們過了道路中端的距離碑,現在應該是在下半程開始的位置。
按照時間推算呂歌一行人已經出發一天了,他們輕裝上陣速度肯定不慢,而且因爲必須要在拍賣會前的一段時間趕到滉瀁城以便於呂歌安排一些事情,所以預計明天他們便會跟商隊相遇,到時候兩支隊伍最多打一個照面便會擦肩而過,商隊被甩在後面呂歌一行人一騎絕塵而去。
今天他就已經跟付永昌和喬妙之囑咐過了,讓他們告知所有人無論明天碰上什麼人哪怕是人家以重金誘惑也絕對不能把駱千墨存在說出去,只有這樣他們的生命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他這麼吩咐自然是爲了以防萬一,呂歌那般運籌帷幄之人,駱千墨已經消失了兩天若是這個消息被呂歌得知不見得他就不能根據時間線推算出些什麼,所以做好完全準備才能讓他的計劃順利實施。
今晚他也不敢大意,所以在外出解決了生理問題後就立刻趕了回來。月缺但明亮,周圍一定距離內的視線對於他們這些賞金獵人來說還是清晰的,至少一旦有人影靠近他們可以第一時間發出警告。
“叮叮叮”三聲清脆的金屬碰撞時,表示上半夜已經過去現在開始下半夜,這是付永昌想出來的在換值時發出這樣的信號表示一切如常,既可以通知時間也能讓衆人心安。
天一破曉商隊再次出發,只是人力雖然有餘但馬兒終究是累了,早已沒法再有昨日的速度這可把付永昌急壞了在嘗試各種辦法無果後付永昌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喬妙之把自己的隨身物品存到了駱千墨這裡,所以不間斷就會上馬車來取一些東西,甚至在剛纔直接在馬車裡換起了衣服確實給駱千墨整不會了。
坐在馬車裡實在太過無聊,所以駱千墨只有自己找事幹,動用暗魔力把暗流沙變爲了三階和四階魔方來打發着時間。
這一趟到滉瀁城拍賣會他也是要去看一看的,按計劃在他們到達滉瀁城時那件君王的武器已經拍賣完成他是無緣去觀摩着這件武器了。
他儲物戒裡的這些錢雖然看着多但要拍賣這些被人虎視眈眈的東西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進入拍賣會長長見識順便看看能不能撿漏還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那些壓箱底的存貨可是他真解咒印發揮作用的最佳對象。
在千葉城他自然也動用過真解咒印,但大多都是綠色和藍色的物品要價還頗高,爲數不多的幾件紅色物品老闆還是識貨之人,價格皆是被叫到了天價。
所以他指望着能在滉瀁城淘換到好東西,哪怕不是現在自己需要的,這樣再拿到千葉城來高價賣出,他問過了在執法司那裡辦一張地攤經營許可只需要花三十白玉幣爲期一個月,他手裡有好貨就不愁沒人識貨,這一來一回的收入肯定超過預期,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了。
他擺弄着魔方想着之後的打算卻被突然闖入的喬妙之嚇了一跳,魔方都差點脫手而出。
喬妙之看着駱千墨的反應瞥了他一眼以爲他沒在想好事。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喬妙之點點頭示意駱千墨下來跟她一塊過去,從她臉上驚魂未定的表情看確實被嚇得不輕。
到了現場駱千墨看着鬆散的土壤下露出的部分腐敗的屍體也大概明白喬妙之爲什麼是這個反應了,土是後來被人蓋上的,這些應該就是之前青鬼強盜團所說的善後處理了吧。
他在分界線明顯的土層周圍來回徘徊着感知力最大程度釋放試圖能夠感受到一些還未消散的元素波動,在感應多次之後他才從地面之下感受到了一些微弱的金元素波動。
這件事情僅在他們這些賞金獵人中可知,之所以刻意控制就是怕商隊中出現恐慌情緒到時候就算付永昌再能把控人心也可能會發生意料之外的情況。
下午的時間陽光斜射而下馬車裡的溫度正好,駱千墨正打着瞌睡,突然他眼睛猛地一睜瞬間屏住了呼吸將自己氣息完全屏蔽,身形一閃以最快速度從車窗而出形匿發動直接一頭扎進了密林之中,朝着密林深處跑去。
他剛纔聽到了一串微弱且無序的馬蹄聲,馬蹄聲不多但馬踏蹄的頻率遠超商隊,所以他知道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是呂歌他們來了。
喬妙之一直在駱千墨所在馬車的不遠處,看着駱千墨遠遁大致有了猜測,將頭髮披散開來紮起了高馬尾,這是約定好的動作,其他賞金獵人一看喬妙之紮起了馬尾也心領神會,立刻警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