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頓時也覺得顏面無存,蘭花指死死掐着老公的腰際,用力再用力,牙縫裡迸出幾個字,“都怪你,我不是說過不要任何人送女兒上學嗎?”
謝嘉篪無比冤枉,“老婆,我已經和兩位老人家交代過您老的口諭了,可是他們倚老賣老,根本沒拿我的話當回事,我也沒辦法。”
餘小魚板着巧克力色的臉龐,哼了一聲,“鵬鵬,咱們快進校園,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瞧瞧,小丫頭不高興了。
“小魚兒,”安安眼珠子一轉,“往後不準直呼鵬鵬的名字,他比你大六歲,你要叫哥哥,並且要像親兄弟一樣待他。”
“神經!”女兒不屑一顧,“不可能。”
“噗嗤”一聲,身旁的謝嘉篪實在受不了老婆的小心眼。
安安賞了他一記衛生眼。
謝嘉篪立時正色,“不叫哥哥也行,叫舅舅或是叔叔。”
“親爹,大魚兒,你們受了什麼刺激,哪根筋搭的不對?”餘小魚用眼梢掃了一記這對不懷好意的夫妻,冷哼,“讓我叫他哥哥或者叔叔、舅舅,下輩子吧!”
“餘小魚,你反教了?”
鵬鵬向來謹小慎微,很懂事地幫忙解圍,“安安阿姨無所謂了,別爲難小魚兒,名字就是個代號,叫什麼都行。”
別看小男孩不大,卻很聰明,自從謝嘉篪收養自己之後,他便稱呼其爲謝叔叔,自然也就喚安安爲阿姨,而不是像從前那般叫姐姐。
“呵呵。”安安乾笑兩聲,她心裡的苦誰能明白呢?作爲一個母親,沒有人願意自己的女兒在孩童般的年紀戀愛,陷入成人的世界。這一點,無關於對哪個男孩有成見或是哪個男孩條件好壞。
不知怎麼,安安突然想到媽媽,想來餘顏那時知道自己暗戀謝嘉篪時,也一定很痛心。
餘小魚莫名其妙地白了父母一眼,一手扯住鵬鵬的大手,一手提着不大的書包,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衆人眼底。
安安耳邊迴盪着兩個孩子的對話:
“小魚兒,把書包給哥哥,我替你揹着。”
“書包沒多重,你要想幫我,就直接揹我好了。”
“這裡可是學校啊!你不怕被同學和老師們看見嗎?”
“學校怎麼了?我無所謂,有人問就說,你是我的……”
“哥哥?”
“不,奴隸。”
難道,這就是青梅竹馬的緣分嗎?
因爲有儀仗隊來送行的事,餘小魚霎時間成了冰城小學的名人,大名如雷貫耳,甚至連初中部的學生都略有所聞。如此這般,鵬鵬也跟着吃了鍋烙。
正如此刻,五年三班的教室裡,剛一下課,同桌的男生就用左肩頭撞了撞鵬鵬的肩膀,胖胖的大餅臉上都是肉褶,“鵬哥,聽說,你和一年一班的那個小黑丫頭認識?”鵬鵬年紀比班上所有的同學都大好幾歲,是班長也是孩子頭兒。
鵬鵬斜眼瞧他,沒吭聲。其實,他在心裡是想搖頭來着,但是又沒法否認。
大餅臉又說話了,“鵬哥,你倒是說句話啊!”
前座的一個臉很有長度的男生也轉了過來,一臉賊笑的模樣,“大餅子,明知道鵬哥和那個小丫頭關係不一般,還問這麼二的問題,你缺心眼嗎?”
“小長臉,閉嘴!”鵬鵬在班上很有威信。
“鵬哥,莫非那些傳言說的都是真的?”大餅臉是實在人,反應比較慢。
“他們都說什麼了?”
大餅臉想了下,還是實事求是地交代,“他們說你是謝家的童養夫,是小黑丫頭的上門女婿。”
“這他.媽的都是誰說的?”鵬鵬生平第一次爆粗口。童養夫?太有才了,和童養媳是對應詞嗎?
他一聲喊叫,驚得同班同學都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原本鬧哄哄的課間,瞬時安靜下來。
小長臉和大餅臉對視一眼,癟癟嘴都不敢說話。
鵬鵬性格溫和儒雅,一向不與人發生口角,今天竟是破天荒氣得不行。
果真人言可畏啊!他寧可是哥哥,或者奴隸,也不要當童養夫。
“鵬哥,你別生氣嘛!”相比大餅臉,小長臉精明得多,眨巴着一對兒狡黠的小眼睛,“我早就跟學校裡的人說過,咱們頭兒怎麼可能和小黑妞是那樣的關係呢?肯定是造謠,絕壁謠言!”
至此,鵬鵬纔多少恢復氣息,板着臉說道,“以後再有誰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他的嘴。”
一場即將發生的血案,終於煙消雲散。
上課鈴聲敲響,教英語課的女老師走了進來,“上課。”
“起立,老師早!”鵬鵬的帶領下,全體同學喊聲嘹亮。
女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一連串的字母,嘴裡噼裡啪啦說個不停,而鵬鵬卻溜了號,充耳不聞。他的腦子都是剛纔同學說的話。
丫的,自己什麼時候成了謝家的女婿,他越想越生氣,頭都快爆炸了。
“趙鵬同學,你來朗讀一下這個句子。”女老師發現一向認真聽講的好學生心不在焉,又喊了一遍,“趙鵬,趙鵬!”
就在老師喊到第三聲的時候,大餅臉猛力用臂肘碰了他一下,鵬鵬才恍然間,反應過來,“啊?什麼?”倏然起立。
全班同學都瞪大眼睛瞧他,他們沒搞錯吧!品學兼優的班長也有不注意聽講的時候。
女老師瞪了一下眼睛,“趙鵬同學,下課來辦公室一趟。”
十分鐘之後,教師辦公間。
“趙鵬,上課的時候想什麼呢?”
“劉老師,沒,沒什麼。”
“沒什麼?還想騙我?八成是想低年級的那個女同學吧!”劉老師又氣又怒,聲線不免拔高几分,“趙鵬,我真是太失望了,小小年紀就早戀,你知道我對你的期望有多高嗎?”
“劉老師,沒有那樣的事。”
“還不承認,現在整個學校都風言風語的,誰不知道你們兩個的關係?”
“您聽我解釋。”
“好了,不必多說。回家好好反省,趕快把不適合你的事斷了。”
趙鵬同學徹底崩潰了……
相同的情況也出現在一年級的教室。
或許是因爲開學當天,皇家風範的接送規格,讓班上的同學傻了眼,說什麼的都有,也或許是因爲她和校草趙鵬有些暖昧的關係,小魚兒一下子成了所有女同學妒忌和孤立的重點。
此刻,正是課間十分鐘,餘小魚童鞋剛剛從衛生間回到教室,纔想落座,旁邊一個肥肥的女生就一屁股把她擠到一邊,坐在她的位置上。
肥肥的主要目的不是爲了搶座,而是爲了和小魚兒後座的女生套近乎,“黃麗娜,我方纔從校長辦公室門口路過,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看見什麼?”黃麗娜傲嬌地翻翻眼皮,一臉嫌棄,“肥肥,別離我這麼近,起開,熱!”
“黃麗娜,別這樣嘛!”肥肥憋着嘴,很委屈的樣子,她是班上最胖的女孩,家境也一般,因此基本沒什麼朋友。
而黃麗娜是入學新生中最漂亮的女孩,並且相較於這些普通的孩子,家境也富足一些,上學不到一個星期,就成爲班級中各方面的佼佼者。引來無數男生折腰,女生巴結。肥肥就是其中一個。
黃麗娜不屑掀脣,“少廢話,瞧見什麼怪物了,趕快說,沒人聽你囉嗦!”
肥肥尷尬地笑了兩聲,不看同學們鄙視的白眼,她自小臉皮厚,不怕旁人嘲笑,說道,“不是怪物,而是一個氣質高貴,長得特別帥的男生,他是新來的轉學生,聽說指名道姓非要插.到咱們一班不可。”
“真的嗎?是有多帥!”小魚兒的同桌,一個戴着啤酒瓶一般厚度眼鏡片的女孩花癡地咬着手指。
“很帥,很帥。我從生下來就沒見過這麼英俊的男孩,就是把他當成女孩都不爲過之。”肥肥滿眼期盼,“而且,他不但長得好,穿着也特別體面,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誰能和他同桌,算是有福了。”
“得了吧!”黃麗娜鼻子都快翹到天上了,“在冰城小學這種貧民學校上學,能有幾個是有錢的?都是些又窮又沒勢力的老百姓。”
說起這件事,黃麗娜也很有氣。本來,她是說什麼也不肯來這裡就讀的,怎奈父親這幾年的生意接連失利,賠了很多錢,每年的收入將能供給家中各項支出,已經到了坐吃山空、入不敷出的地步。因此,黃家纔在考慮再三後,爲了節省開支,勉爲其難將自己送到這所名不見經傳的學校。這也是她這些天看誰都有氣,說話尖酸刻薄的主要原因。
“話不能這樣說,”隔着一個過道,有個長相清秀的女孩極有眼色,“不是還有黃麗娜這樣親民的豪門千金嗎?”
“不準多嘴,楊瑩。”黃麗娜斂笑,算是間接承認了。
楊瑩接着說,“現在只有黃麗娜身邊的座位空着,看來高富帥馬上就是你的同桌了。”
“我無所謂啊!”黃麗娜一貫自信,反正他坐在哪裡都逃不過自己冷豔的魅力。
上課鈴聲陡然響起,肥肥跑走,小魚兒終於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這時,張老師昂首闊步,很是驕傲地朗聲說,“同學們,今天有位新來的同學插班到咱們班級,現在請大家鼓掌,熱烈歡迎。”
“進來吧!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張老師向門外微笑。
於是乎,隆隆的掌聲中,一個極端妖孽的男孩闊步進入,橫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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