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國際,總裁辦公室。
“謝總,老爺子又催了,說想見見安安小姐,讓您今晚帶少夫人回謝家老宅。”阿龍肅立,如是說。
謝嘉篪扶額,自己何嘗不想看看那個倔強的小人,可醫院那晚,餘安安壓根沒回海濱別墅,他又連夜趕回謝宅,也沒發現那抹俏麗的身影。一個人守在偌大的房間裡,身邊充斥着空蕩蕩的氣息,他說不出的孤單與寂寥。若是以前單身的時候也沒察覺什麼,可是一旦嚐到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的滋味,又冷不防打回原形,胸口便悶悶的不是滋味。
於是,他放下身段,第一次主動給她打電話,誰知人家壓根沒搭理自己。謝嘉篪從小高傲慣了,除了對顏若彤會特別寵愛和信任之外,其他女人一律不屑一顧。偏偏最近讓她弄得茶飯不思。
阿龍極有眼力,見縫插針,“像少夫人那麼優秀的女人,不知道多少男人喜歡,總裁若是不上心,沒準真讓有些人挖了牆角。”
謝嘉篪不是糊塗人,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擡起眼皮,斜了他一眼,“說吧!”
阿龍心裡有事,癟不住話,乾乾笑了兩聲,“安安小姐最近在星尚上班,聽說給一個小明星做助理,和顏少走得很近。”說完,他從包中拿出一些照片,放到大班上。身爲總裁的左膀右臂,必須明察秋毫,知道領導因爲什麼事鬧心,幫忙探聽消息,這便是阿龍一直活在謝嘉篪身邊的一個重要原因,否則,一早就死無全屍了。
謝嘉篪裝作不在意地瞟了一眼,立時七竅生煙,照片顯示安安每天上班下班,忙碌工作,那副認真又自信的模樣別提多光鮮靚麗。他這幾天晚上總是翻來覆去睡不好,時而摸着那套家居服發呆,時而看着那對情侶杯愣神,更甚的是有天晚上睡不着,竟然躺在她的牀上,摟着那散發馨香的枕頭才遲遲睡去。
人家可倒好,過得滋潤舒坦,一點也沒受影響。如果餘安安一直都不在意自己,那她爲什麼要假扮深情款款的模樣,讓他在不知不覺中莫名心動呢?
想到這些,他當下撥通安安的電話。然而,那個該死的女人果斷拒接。
當着下屬的面,某男顏面盡失,編輯一條短信發了過去:“餘安安,你找死嗎?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對方回:“什麼事?”
謝:“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在外面樂不思蜀,家也不回嗎?該不會是偷了漢子吧!”
餘:“恭喜你已經會搶答了。你能和初戀情人纏綿擁吻,我就不能和別的男人搞曖昧嗎?這才叫公平!”
謝:“臭丫頭,有膽子你就試試看。那個男人誰?我要把你的姦夫扔到太平洋餵魚。”
餘:“老人家,您老絕不要小瞧了我。話說,楊大哥,你像個棄婦一般埋怨,這是吃醋的節奏嗎?”
謝:“我會吃醋?天大的笑話。那個……楊大哥是誰?”
餘:“沒有最好。我覺得像楊大哥這樣寬宏大量的男人,絕不會因爲這樣的小事斤斤計較,想想你和小龍女的那些破事,咱們不過半斤八兩!”
謝嘉篪額頭青筋暴漲,敢情人家把他當成情聖楊過了。
謝:“少說廢話,你今晚回不回來?”
餘:“Isayno.分別數載,一朝重逢,我若是耽誤過兒和龍姑娘敘舊,做人就太不地道了。”
謝:“姓餘的,你絕對會後悔的,我會讓你欲哭無淚。”
餘:“姓楊的,只要遠離你我就不會欲哭無淚。有帥鍋找我,不聊了,免得沾染某些老年人死氣沉沉的氣息。不見……”
謝嘉篪氣得將電話直接摔在地上,他不過就比她大了六歲,怎麼就成了老人家?
阿龍急忙把昂貴的Vertu撿了起來,擦了擦又瞧了瞧,不愧是奢侈品,一點損壞的痕跡都沒有。
“她給誰做助理?”放着好好的謝家少奶奶不做,偏偏要低聲下氣地伺候別人,某男越想越氣。
“聽說是個三流女星叫沈佳穎。”阿龍回答。
“居然是她?”謝嘉篪詫異到下巴掉在胸口上,這個蠢女人到底有沒有點嫉妒心,忘了人家是怎樣對待自己的嗎?
男人復又想了一會兒,眼中有冷光迸發。
近兩天,安安的工作還算順利,因爲就在Amy宣佈她將成爲沈佳穎助手的第二天,公司上層決定另外爲其配備一個助理。這樣一來,沈佳穎就成爲整個星尚第一個有兩名工作人員服侍的非一流女星。顏總要捧她的傳聞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她也因此更加跋扈囂張。
安安的這位同事名叫郭渺,剛畢業不久,雖然人不大,但心眼子多。不過幾天的時間便瞧出端倪——沈佳穎似乎不太待見餘安安。她很快站好了隊伍,也跟着狐假虎威,頗得領導的歡心。
今天,沈佳穎接拍了一組雜誌封面廣告,拍攝結束後,合作方提出請客慶祝,這種飯局在圈子裡十分尋常,畢竟大家都是合夥做伴,關係相輔相依,交情自然要搞好。
沈佳穎受邀出席,陪同的還有安安和郭渺。
一行人到了冰城市一家不錯的高級餐飲會所,晚飯過後就能直接泡吧。
飯後,酒吧包廂裡歡聲笑語,其樂融融。酒精能讓人原形畢露,加上房間內的燈光晦暗,一些男人的膽子也逐漸大了起來。
沈佳穎以前一直是龍套女,最近因爲某些緋聞也跟着擺起排場,同桌的幾個猥瑣男雖然眼露藍光,動作曖昧,也還算收斂了幾分。
可憐安安和郭渺就不太好過了,不僅要爲沈佳穎擋酒,還要隨時提防身旁幾個男人借酒裝醉的鹹豬手,尤其安安,她人很漂亮,雖然素顏,姿色仍然勝過濃妝豔抹的沈佳穎,又是助理的身份,理所當然成爲其他男人關注的重點。
別看郭渺跟安安年紀相仿,可她圓滑老成,一面敬酒一面打太極。
“餘小姐,咱們喝一杯吧!”桌上一個光明頂的中年男子,凝着安安姣好的面容,癡癡地差點流口水,“沈小姐不能喝酒,你應該代替她喝。”
“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安安連忙擺手。
“在娛樂公司工作怎麼能滴酒不沾?”這個在社會中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男人看出她的稚嫩和青澀,那種興奮又高漲了幾分。
“我以水代酒敬您一杯行不行?”安安被他逼得沒辦法。
猥瑣男一聽樂開了,他朝身邊的男人打了一個眼色,“去給餘小姐倒杯水。”
對方瞭然,一會兒就端着一杯澄清的“開水”遞了過來。
猥瑣男接過,“餘小姐,清吧!”
安安稍微愣神,男人就迫不及待地失了分寸,不是敬酒,而是粗魯地灌酒。
水剛入口,辛辣的酒液衝進喉頭,烈火灼燒般的感覺立刻傳到末梢神經,安安立時嗆得不住咳嗽,她下意識一拂,揮到男人強硬的手臂,接着便是清脆的一聲,酒杯順勢甩出很遠,落上堅硬的大理石地板,應聲而響。
包廂裡的喧囂氣氛陡然急轉直下,不遠處正和沈佳穎聊得火熱的黃老闆出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黃總在冰城雖算不上什麼福布斯富豪榜上的翹楚,可依然有些實力。
聞聲,沈佳穎擺過頭,纖細的雙腿交疊:“餘安安,你怎麼了?黃總的人敬你酒可是給你面子,就算不喝也不能摔碎,快點道歉!”
安安怔怔的坐着,咬着脣,眼中是倔強的志氣,她想說些什麼,卻有東西梗在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你什麼意思?擺這幅冷冰冰的臭架子,想給公司丟臉嗎?”沈佳穎聲調拔高。
這邊,一旁的郭渺重重地推了推安安繼續加缸,“安安,不吭聲是不聽沈姐的話嗎?”
沈佳穎換了個坐姿,不鹹不淡地又說開了,“黃總,您不知道,我這個助理有些來頭。她是李陌的朋友,到我手下算是屈居了。”其實,那天之後,李陌就私下裡找過她,試圖將安安調到自己身邊,可她就是硬仗着自己是老人不肯同意,說什麼先來後到,還說就是顏總來了也不能壞了規矩。堵得李陌接不出後話。
“李陌?是那個新出道的小毛丫頭嗎?”黃總頓時來了興趣,話語別有用意,“前天酒會見過她一次,聽說是你們星尚下一季重點培育的新人,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要是有機會認識一下就好了。”
“這不難,”沈佳穎領悟精神,“餘安安對您不禮貌,讓李陌替她表示歉意更好。”
安安聽着他們不懷好意的交談,深深呼吸,笑着對光明頂說,“實在抱歉,是我手腳太笨拙了。”
光明頂的臉色稍微紓解一些,翻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不過也不敢毛手毛腳,算是沒有爲難安安。
酒過三巡,已經凌晨一點,終於散場。
沈佳穎喝了一些酒,安安睏倦得幾乎睜不開眼睛,唯有郭渺還算清醒。
“沈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黃總親自提議,男人的醉翁之意並不在酒。
“黃總客氣了,我們沒問題。”沈佳穎沒有答應,她必須保持矜持,不能輕易讓這幫男人得手。
郭渺充當司機,沈佳穎踩着高蹺一樣的鞋子上了本田,朝男人一個飛吻,載着安安起車開動。可是,還沒開出一百米,忽然,激烈的碰撞聲霎時響起,毫無預兆。
菠菜:謝謝機友的留言,菠菜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