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如何,不同意又如何?”餘小魚的性情遺傳自父親,越是壓力越是反抗。最快最全最好看最清爽小說站:小說1234“前者自然皆大歡喜,倘若是後者,別怪我直接將你鎖在家裡。”謝嘉篪說話之時,表情嚴厲之極。
“鴻門宴。”某條小魚兒自然不是善茬,決定對抗到底,“你不怕我告你限制他人自由嗎?”謝氏是冰城市的豪門,一旦出了這樣的官司,必定佔據報紙頭版。
王妙曼看不過父女兩人剛剛見面,本來好好的氣氛又要鬧翻,當即勸道,“小魚兒,你爸爸和你鬧着玩呢!今天我生日,你們父女倆可不要大呼小叫。”“誰跟她鬧着玩?”謝嘉篪可沒有對女兒妥協的意思,“餘小魚,我正式通知你,一個月內趕快把醫院的工作辭了,否則,咱們就斷絕父女關係。”他的神情正式莊重,絲毫沒有玩笑的餘地。
“斷絕就斷絕!誰稀罕!”餘小魚也在氣頭上,說出一些藏在心底多年的話,“反正你也從沒真正當我是你的女兒,也沒真正疼愛過我。在美國這麼多年,你除了每年假期去看看我,打打電話之外還做過什麼?我人生地不熟,沒有同學和朋友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在生意場上順風順水,在孤兒院中抱着別人的孩子表演父愛。我乞求你們把我接回中國的時候你又是怎麼說的?你說:‘餘小魚,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不要回頭。一切都是天意!’”小魚兒沒頭沒腦地喊出這些話,宣泄內心苦悶。當年,她只是個孩子,因爲和平平鬧翻,再加上對四叔的崇拜,才選擇到國外讀書,那完全是三分鐘熱度。過了那一陣,她後悔的時候,以爲只要自己撒個嬌耍個賴,就能回到父母身邊,可結果證明她想錯了。
安安不忍心丈夫受冤,辯解道,“小魚兒,不要這樣說,你爹地其實非常疼愛你的。可張千大師說過,他天生命硬和子嗣相剋,才建議你們成年之前不要過多接觸。他這麼多年,做了那麼多慈善事業,都是爲了給你積攢福祉。”“誰相信那些江湖術士的鬼話!”小魚兒從小接受西方教育,自然對中國的占卜之術甚是鄙視,“那個姓張的能預知未來嗎?那好,他還斷言過什麼?”
“張大師曾說,你餘小魚會未婚先孕。”謝嘉篪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盯着李近平,因爲在那段預言中,平平正是故事的男主角,身爲父親不希望女兒出這樣的事,纔打算將小魚兒囚禁家中的。
李近平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暗道:這關我什麼事?其實,他巴不得能跟餘小魚沾點關係呢!
父親陡然說出這樣一句預言,不知爲何,小魚兒渾身不自覺地抖動一下,一陣心虛,她斜着眼睛偷偷瞥了平平一眼,想起那個瘋狂熱情的夜晚,臉色發紅。“小魚兒,你沒有什麼話要對父親說嗎?”知女莫如父,她神色上的轉變都被謝嘉篪發現,英挺的眉眼全是陰霾。難道真的又一次被張大師點中?
“切!誰信那種胡說八道!”餘小魚受西方教育影響,徹底的唯物主義者,自然對張千的斷言嗤之以鼻。“好,我也不想看到那種局面,最好不要言中。”哪個父親想自己的女兒吃虧?
謝嘉篪平定了語氣,儘量心平氣和,“餘小魚,你是我親生的女兒,謝家唯一的血脈,將來的謝天國際遲早要交到你手裡。說實話,原來送你去美國,也是想讓你多見識世面,根本也沒想讓你當什麼醫生。現在,正好早點回歸,接受爸爸的工作,幫我分憂。”一直低眉順眼的趙鵬,雖然看似品嚐餐盤中的美食,實際整顆心都撲在他們的談話中,尤其是當謝嘉篪說完這番話後,握住叉子的手微微發抖。
不可否認,對方的話使人產生深深的觸動,雖然他心底早就明白,謝家的產業早晚要由小魚兒繼承,但是當他住進海濱別墅,進入謝氏工作,從社會底層逐步邁入上流世界,他的野心也跟着慢慢擴張。有時,他也會想,自己是謝家收養的孩子,謝叔叔、安安阿姨,以及奶奶都待他不薄,他不應該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然而,越是有安逸的生活和高尚的地位的人,就越發要向上高升。這就是所謂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吧!大廳裡有些悶,所有人都不再講話,只等小魚兒的回答。
“爸爸,謝天國際是爺爺創下的產業,更在您的手中發揚光大,我也期望公司將來更加繁榮,”餘小魚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可是,我對做生意真的沒有興趣,也不具備天賦,您讓我接受謝氏就不怕我錯誤領導,把家敗光嗎?我聽說鵬鵬現在是總經理,是您的左膀右臂,最近幾年也在很多業務上逐漸得到董事會上下的認可。
如果您培養他、帶領他,我想不假時日,他就能成爲公司的中流砥柱,繼而接手整個企業。”她說這番話時沒有半點的虛僞與奉承。小魚兒對父親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能力尤爲敬佩,她不想大好的江山荒廢在自己手上。攥緊筷子的手愈發用力,趙鵬將頭低得更深,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這個和自己從小一塊長大的嬌嬌女,似乎沒那麼討厭了。
十幾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面。她傲嬌地揮動胖胖的小手,指使他,稱他爲奴隸。十幾歲的少年當然有些脾氣,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明白,自己是領養的孩子,人家救過自己的命,他此生都要懷着感恩戴德的心終其一生。後來,他們上了同一所學校,她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甚至放學還要讓自己揹她。他忍下心裡的氣,想着將來長大了,就可以逃離她的身邊。
再後來,她因爲和另一個男孩吵架,耍小性子揚言去國外學醫。他爲此不知暗暗高興了多少個晚上。可是,當她真正離開,他卻發現,自己的天地,竟這般空虛。那時,他就偷偷想,其實,這個小胖丫頭在身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幾天前,他受命去接她,在途中遇到一位驚豔的美女,火辣的身材,看得他有些癡迷,隱約有些好感,竟鬼使神差地答應送行。自己將近三十歲了,爲了在工作上能有些建樹,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從沒交過一個女朋友。結果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漂亮女孩是她,她又被他愚弄一回。知道真相後,他很生氣,連帶少時的那些舊賬都翻了出來,心頭狠狠地憎恨。
可是,眼前,她卻說出他心裡偷偷想過的話,眼中是拳拳的真誠。李近平沒吭聲,皺了一下眉,而後微微一笑,這個傻丫頭,未免太實在了:三叔想女兒接手謝氏,無非就是不想自家的產業落入旁人手中。可她倒好,反倒幫外人說好話。
“小魚兒,你說這些託辭,無非是不想辭職,那份破工作就那麼好?你非要給謝家丟臉不成?”謝嘉篪佯裝火氣,有些話當着衆人的面自然不好挑明,“餘小魚,我最後通知你一遍,假如你不願意主動辭職,我只能親自找你們院長談談了。總之,過不了幾天,你必須到謝氏總務臺報到。”餘小魚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壓力越大反抗也越大,雙臂撐着桌面,眼眶發紅,站了起來。
“爹地,這不是公司,你簡直太獨裁了,不可理喻。”之後,繃着小臉離開了。
李近平欠起身子,剛想追出去,只見謝嘉篪喝了一聲,“平平,別走,飯還沒吃完呢!”“三叔,我沒想離開。”李近平復又坐了下來,好像想起什麼事,對着王妙曼咪咪笑,“奶奶,今天是您的生日,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說完,就拿出一個漂亮的禮物盒來。
王妙曼打開包裝盒,露出笑顏,她不是高調的人,找孫女回來也沒說自己生辰的事,只是想一家人開開心心吃頓飯。可是,平平卻如此有心,想到此處,不禁對他好感大增。瞧了一眼那宋青花的古董,安安笑了一聲,“平平,讓你破費了。”
“哪裡哪裡?”平平依舊笑嘻嘻的模樣,“奶奶喜歡就好。”謝嘉篪卻是陰沉着臉,點點臉,繼續說,“我們謝家就一個女兒,小魚兒雖然性子驕躁,卻有一顆善良的心。她年紀大了,有些事情我也不好參與,不過,倘若讓我知道有任何男人欺騙了她的感情或是其他東西,我不會顧及一點情面,絕不手軟!”
平平覺察出三叔是針對自己,大腦飛轉,尋思對方話裡的意思。趙鵬暗哼一聲,心道:姜果然老的辣。謝嘉篪這是怕女兒未婚先孕,敲山震虎。看來,李近平在他心中的地位還不及自己。
他還沒有笑出聲來,中氣十足的男音再度響起,“鵬鵬,你和小魚兒小時就很要好,有機會幫我勸勸她,謝家的祖業始終要留給謝家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