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身體離得那麼近,遠遠望去沒有一絲縫隙,突然讓人有種天造地設的感覺。
聶安琪的心砰砰亂跳,呼吸也變得急促,一張臉更是紅成紫色,幾乎忘了呼吸。
“別緊張,慢慢跟上我的節奏就好。”他在她耳邊輕聲柔語。
於是,她閉上眼,享受從沒敢想過的溫存與幸福,有一秒她甚至認爲,或許自己是在做夢。
不遠處,顏若彤靠在吧檯上,凝着舞場中緊密接觸的兩個人,咬得脣瓣粉白,手指微微發抖。羞辱難堪,一股腦兒襲上心頭,從小到大從沒受過這種委屈。
謝嘉篪摟住聶安琪的同時,一雙利眸卻盯着吧檯邊的女人,心裡說不出的解氣痛快。
倏地,他低下頭瞧着自己的皮鞋,不由眉頭皺了一下。
“對不起。”聶安琪感到太抱歉了,這是今晚她第N次踩到對方的腳面。
“沒事。”他從不曾對她這樣好的態度。
直到曲子結束,兩具炙熱的身軀才緩緩分離。她的眼中是不依不捨,他的眼中卻是冷冷寒意。
“你不舒服嗎?”謝嘉篪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那裡滾燙得幾乎能煎熟雞蛋,“發燒了?”
其實,剛剛在跳貼面舞的同時,已經感覺到對方臉上的溫度,但他就是要故意表現出親暱的樣子給所有人看,尤其是那一位。
“沒有。”聶安琪初次和男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當下害羞到恨不得將腦袋插到衣.襟裡,找藉口說道,“這裡太熱了。”
“熱嗎?咱們出去聊聊。”謝嘉篪很紳士,用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指向大廳外面的開敞式陽臺。
今晚的天氣很好,月亮高高懸起,漫天星光,白色的光輝照在地上,樹影罅隙,斑駁一地。
兩個人並肩而立,一個高大一個瘦小,一個偉岸一個秀麗,就像一幅絕美的油畫,引人無數遐想。
聶安琪心情大好,話也多了起來。那時,她才十八歲,根本不懂得男人和女人之間有一種把戲,叫做借篷使風。而自己恰好是那個被利用的人。
“謝少,謝謝你送陌陌回家,否則,我們真不知道怎樣纔好。”
“謝少,剛纔不好意思,踩了你好幾次!”
“謝少,我在車裡跟你說過咱們以前認識,你現在有沒有印象?”
“謝少……”
她自顧自一個人說着,旁邊人卻金口玉言到隻字不提。
聶安琪斜眸看他,竟發現他一直盯着眼前的玻璃,若有所思。
沿着他的視線,聶安琪便看見玻璃上反映着一道粉紅色的倩影。原來,他一直在偷偷看着另一個女人。
胸口悶悶的,心裡發酸,雖然難受但還是擺出天真的笑臉,“謝少,我很口渴,去那邊拿飲料了。”她想找個理由,不是那麼難堪地離開。
“口渴?好,我去給你拿飲料。”他聞言快速離開,朝着吧檯走去。
顏若彤站立那裡,臉色忽明忽暗,起伏不定的白軟顯示此刻氣得不輕。
“給我一杯拉菲。”謝嘉篪對吧員說道,“八二年的。”假裝忽視旁邊眼神恨不得吃人的女人。
“謝嘉篪,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和一個那麼醜的丫頭搞暖昧,不噁心嗎?”顏若彤抱起肩膀,氣咻咻的模樣,“勸你還是不要哄騙一個小丫頭的感情,搞不好會玩火自.焚。”
謝嘉篪不以爲意,“這不需要你來管了,你不要玩火自.焚就好。”
“幼稚!”顏若彤冷聲一笑,“究竟要和你說多少遍,我和狄暮雲沒有任何關係,連我你也不信嗎?”
“哼!你以爲我是瞎的是聾的嗎?”他拿起酒杯,轉身欲走。
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有關狄少和小龍女關係匪淺的事,他一而再再而三選擇相信她的話,直到剛纔的一幕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原來,他們兩個人並非空穴來風。
“謝嘉篪!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顏若彤怒了,美眸瞪到最大,聲調不免拔高,“如果戀人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不如分手算了。”
喊聲過大,一時間惹得旁人紛紛側目。
男人步子一滯,眯着眼睛回眸用危險的眼神看她,冷笑,“好,我接受。”
謝嘉篪邁開大步向陽臺走去,無視身後渾身打顫的女人,以及滿是驚愕的衆人。
陽臺上,他把杯子遞到她眼前,“給你。”
“什麼?”她接過手,一聞,濃郁的酒香。
“紅酒,不少女孩子鍾愛的口味。”實際上,拉菲是顏若彤最愛的酒品。
聶安琪拿在手上,卻沒用喝的意思,他連問都沒問,自作主張,完全不知道她天生不能喝酒的體質。
“爲什麼不喝?”
“噢,我不能喝酒。”她思想單純,說話不會拐彎抹角。
謝嘉篪眸子沉了沉,“抱歉,我給你換一杯吧!”
“別麻煩了,你又不知道我的習慣,我還是自己去吧!”她轉身回到大廳內。
“給我一杯檸檬水。”站在同一個吧檯前,聶安琪瞧了半天,終於找到一種自己能喝的飲料。
坐在高腳椅上的顏若彤,因爲剛剛吵完架,鬱悶到了極點,此刻正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悶酒。轉頭瞧見戴着眼鏡,傻里傻氣的女孩,冷豔勾出不屑。
“謝少端給你的拉菲不好喝嗎?”顏若彤儘量保持笑意。
“我沒喝,不知道。”
“哦,可惜了,那是我最喜歡的酒類。以前嘉篪不愛喝的,後來是在我的薰陶下才逐漸愛上紅酒的。小丫頭,你不妨也試一試?”
聶安琪明白對方在向自己炫耀,只能微微點下頭,拿起玻璃杯朝另一個沒人的方向去。不想再攙和他們之間的戰爭,只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因爲慪氣,謝嘉篪的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唉聲嘆氣,胸口憋着一口氣。
這邊廂,聶安琪在尋找家人無果的情況下,只得找了一個光線較暗的角落,一處意大利沙發上坐定。不知是不是檸檬水的緣故,她覺得嘴裡酸酸的,不是滋味。
彼時,又有三個男人走過來,坐在自己旁邊。
“老大,你今天有些過分了,幹嘛爲難一個女孩子?”胡仕安說道。
“可不,我瞧那小丫頭最多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你想辣手摧花嗎?”魏爵表示贊同。
“剛纔氣暈頭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哎呀!”李開放低低一聲嘆氣,“要不是那小丫頭,牙尖齒利,不肯服軟,我也不會當衆爲難她。”
“是不是你調.戲人家遭拒,因此生恨?”魏爵分析,“老大,不是我說你,從十年前夏令營到現在,你睡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也算是風月場合的老手,對女人一貫憐香惜玉,怎麼突然對一個小P孩尖酸刻薄?”
胡仕安勸說,“我瞧那丫頭挺嫩,一看就是個雛兒,老大你就積積陰德吧!”
李開放懊惱不已,“是,我是勾.搭她在先,可她不同意我又不會勉強她,誰讓她先往我身上潑酒,否則不能鬧出這個局面。”
聶安琪已經將事情的起因聽個大致,她越看眼前的男人,越覺得眼熟,小聲喊道,“李學長?”
李開放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混礓礓地轉過頭,“你,你是……”
“十年前我們一起參加過夏令營,你還記得嗎?”
“你……你是那個小學妹?”
“是啊!”聶安琪勉強挽脣,想到剛剛李陌受辱的事又立刻撂下臉子,“爲什麼要爲難我的朋友?”
李開放慚愧地揉揉太陽穴,“剛纔的事的確是我的錯,麻煩你務必幫我轉達歉意,如果可能的話,我原意給她一些精神上的損失費。”
“有機會還是你自己當面說吧!”聶安琪深知老友個性,想來錢是絕對起不了作用的。
“對了,小學妹,”李開放猛地想起什麼事,清了清嗓子,很神秘地問道,“原來總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辣椒目前在哪裡?”
“哪個小辣椒?”
“就是認出毒蘑菇是狗尿苔的那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聶安琪驚大眼睛,“你找她有事?”
“沒事,就是問問。”李開放本着死皮賴臉的精神,“她現在做什麼呢?”
“她啊,做一些兼職的工作,你也見過的,”聶安琪搞不懂狀況,“就是方纔穿兔女裝的那個。”
“什麼?”李開放騰地一下子站起,嚇了一跳。
這一刻,他甚至有了死的心。惦記了那麼久的人,兀自凌空出現,卻和自己發生這麼不愉快的事,她會恨自己嗎?能原諒自己嗎?期盼多年的愛情還沒開花就已夭折。
“她現在在哪兒?”他不甘心,提問。
“回家了。”她不明白,回答。
“告訴我她家住的地方,我馬上去。”李開放剛邁兩步,立時腦袋一陣眩暈,今晚喝高了。
胡仕安句句在理,“算了,老大,你這個樣子去,她在氣頭上,沒有好結果的。”
“不如等到明天酒醒了再說,”魏爵腦子快,“反正是三哥送她回家的,一定能記得地址。”
李開放覺得朋友的話有道理,只得咬咬牙同意了。
他不知道,因爲李陌衣冠不整又夜裡回家,流言蜚語在鄰里間四起,李家迫不得已,幾天後匆匆搬家了。
這樣一來,一對兒有情人又錯過了六年。
菠菜:安德烈腫麼不見了。嘻嘻,原來倪屁屁也是麻麻呀,菠菜還以爲你是男娃呢!發現讀者好多都是麻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