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沈葉心身邊時,一陣熟悉的chanelNo.5的香氣飄過,聶雨嫺有些敵意地打量了她一下,宋子軒還得意地向她吹了個口哨。丫的,有病啊?沈葉心也目光如炬地回擊了他們一下。雖然不喜歡耿仲年的飛揚跋扈,但也確實不喜歡這兩個陰暗腹黑的男女,暗暗鄙視耿仲年果真人以類聚,纔會結交這樣的朋友。
沈葉心的目光又落向耿仲年,只見他的身體在顫抖,然後蹙眉捂着肚子,又順着桌子倒到地上,頭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沈葉心原本不想睬他,但又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便冷冰冰地走到他跟前,伸出了手:“你怎麼樣?受刺激了?還是病了?”她本是出於善意,但口氣聽着倒是真不友善。
他用力地甩開了她的手,自嘲地笑道:“你不是正想看報應,看好戲嗎?你看到了,可以先滿意足地走了吧?”說着想靠自己站起身來,卻連站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看着不對勁,要不送你去醫院吧?”沈葉心也並不是冷血的人,見他這般痛苦,倒也沒有了報復的心思。
可耿仲年卻不領情,“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你就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該走的走,該滾的——滾!”
沈葉心本來就對他做的事情感到不恥,現在更是被他的態度惹毛了,連僅有的一點同情心也被他吼得蕩然無存,她立即轉身就走,臨走的時候不禁哈哈大笑,然後彎下身子一字一頓、認真地對他說:“耿仲年,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好朋友背叛你,女朋友拋棄你?那是因爲你心胸太狹窄,爲人太刻薄,用心太陰險,所以你就做你的孤家寡人去吧!”
“滾!”方纔最後一個字,他又說了一遍,卻似乎是拼盡了全力,說完頓時氣喘吁吁。
沈葉心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星巴克,但出了門卻一直沒走,躲在落地玻璃窗旁邊觀察着裡面。直到服務員上前,撥打112,撥打耿仲年的秘書,然後一大堆人前呼後
擁將他扶進救護車,她才離去。
方纔扶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燙得要命,明白原來他是發燒了,而且還燒得不清,所以確實也有些不放心,看到有人接盤纔敢離開。雖然想要報復他,卻也並不想要他的命。如今聶雨嫺和宋子軒倒是提前幫自己報了一把仇,心裡的積怨倒也疏通了不少。
他離開時的神智似乎已經迷糊,是被人擔架離開的。他作威作福了那麼久,這回衰得可真夠徹底。
沈葉心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突然感覺也很疲憊。原本想過來發泄怨恨的,結果卻提前看了這樣一場好戲,這是哪兒跟哪兒啊!
她正欲回家,突然接到歐陽博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讓她覺得溫暖安心:“葉心,你在哪裡?”
她怕歐陽博擔心,便謊稱自己在醫院,心想此時歐陽博不可能到醫院去的。歐陽博在電話那段愣了一下,然後繼續說出讓她大吃一驚的消息:“其實,報紙根本就沒有登出來過,就是你說的那個S江小報,壓根不知道這條新聞!”
“什麼?”她難過着急手忙腳亂了半天,他竟然告訴她這只不過是個烏龍?而她也傻到竟然沒親眼看一眼報紙,便信了一切。
“而強制戒毒,好像倒和耿仲年無關,是那個姓賈的在搗鬼,這事我也一併向上級公安機關反映了,他們表示會查明這件事情。”歐陽博在那邊說着,沈葉心卻聽得驚詫不已。
“賈仁善?”她脫口而出。自己一直在懷疑耿仲年,倒是低估了賈仁善這個人渣使壞的程度。
這個衣冠禽獸纔是罪魁禍首啊!今天所有的雞飛狗跳也都是因他提出了見報新聞而起,事實上他能知道記者昨日採訪的事情,說明這些記者壓根就是他安排過來的,只不過爲何最後沒有上報呢?他安排都安排了,爲何最後一步卻起了仁心?
不管怎樣,臭脾氣的耿仲年不屑辯解,卻成了代罪羔羊,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的態度還
是有點惡劣的。幸好她也沒有真的鐵石心腸,也至少親眼看到他就醫才離去,不然還真有點冤枉。
歐陽博聽見她沒反應,又有些着急,“你和這個姓賈的是不是樑子結的更深啊?怎麼就盯着你們害呢?其實,那天在醫院裡,我就感覺他不是什麼好人!”
“說來話長,他是我們家親戚,是很渣的親戚,”她也無心解釋賈仁善如何渣,只是慢慢地回憶着葉辰之前的一些反常舉動,似是在告訴歐陽博,又似是隻是在自言自語,“也許就是在我高考最後一天,賈仁善約葉辰出去的那個時候開始的……”
空氣裡頓時一片靜默,她在這邊慢慢地說着,他便在那頭安靜地聽着。彷彿只要是她在說話,他都一直會認真地聽下去。因爲他知道,這個時候,她只需要個聆聽者。
“結果,他回來出奇地興奮。他一直是個文靜的孩子,很少有那麼失控的時候,可我卻沒有發現,”她一邊自責地回憶着,一邊恍然大悟,“他還掉了一顆鬱金香的粉藍丸片,天啊,我竟然不知道這就是搖頭丸?”她想起了一些禁毒海報上介紹的搖頭丸的樣子,頓時悔不當初,當時就覺得熟悉,但怎麼就沒有對上號?
“後來,我叫他出去旅行,他又說肚子疼,當時他的臉色向牆面一樣白,人卻一個勁地發抖,其實是毒癮犯了,不是嗎?可粗心的我卻以爲他只是拉肚子,還想着讓他自己學會獨立自理地生活,而自己安安心心地出外度假去!”回憶到這裡,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葉心,”電話那頭的他有些擔憂地叫着她。
她沒理會,繼續說着,“再後來,我在雲蓮鄉接到他的電話,他告訴我高考中榜的消息,而他的聲音卻那麼含糊不清,其實是身體已經有些不對勁了,而我卻沒有聽出來。再後來,我上學了,雖然他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差,而且不願去醫院,我也竟然沒阻止。更可怕的是,我就常常放任賈仁善過去陪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