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林間莊園。
往昔,這裡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如今,依舊燈火通明,卻沒有了往日的鼎沸人聲。
往昔,每到傍晚,炊煙渺渺一陣陣的香氣撲鼻。
如今,撲鼻的不再是香氣,而是淡而又淡的血腥味。
藍一扯下臉上的面具,因爲受傷那張面具已然失去了應有的作用,一道裂開的傷痕直接將其帥氣的外表破壞。
紅一的身上有着幾處傷口,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平靜的整理着頭髮,讓那半張臉被頭髮完全遮擋。
前者,典型的燒男胖男類型,是燒男一手培養起來的瘋狂傢伙,功成之日,當着背叛的妻子和所有仇人的面,一點點毀掉自己的臉,強硫酸澆在臉上,生生當場嚇死幾個。
後者,因爲先天而自卑,在自卑中找到強者的路,因爲自卑而變強,因爲自卑而活着,她看到的敵人,每一個眼中都是對她的嘲笑,這也是她變得無比強大的資本和誘因。
兩人到達這世界有名的和平中立國數日,親眼見證了這個國家一些不甘於現狀的貴族們暗中的準備,貝德山家族即是其中的佼佼者,外圍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平和家族的外圍,暗中積攢的力量很強大,藍一和紅一走出來之時的傲氣,被打擊得七七八八,在實戰中歷練自己,看到了不足也將弱項補足。
今日的突襲山莊,是兩人面對人數最多的一次突襲。從頭殺到尾,整個山莊雞犬不留,他們能夠從那座監獄走出來,能夠接受燒男胖男惡犬瘋狗的訓練,早已是沒有正邪對錯之分,他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靠着在暗地裡破壞當前世界的某些規則而自我滿足,給自己那顆破碎的心找一顆暫時棲息的靈魂之地。
最初的暗殺到明殺,幾個小時的殺戮,兩人身心俱疲。當殺戮成爲時間的耗損時。你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不停重複一件事情並且使自己不噁心不去嘔吐堅持下來。
婦女,孩童,?不放過一個。殺光就是殺光。沒有半點水分。至於道德和仁義擺在那裡,他們選擇這條路之時就已經決定了去揹負,縱使在未來會下十八層地獄。刀山油鍋早已作出了抉擇。
寂靜的夜第一次降臨在這莊園,往昔的熱鬧早已不在,血腥味道飄散在空中,大家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詫異爲何這座總是燈火通明的莊園,今日怎麼會突然間靜默了?往日那些熱鬧哪裡去了,待到第二天來自貝德山家族總部的人到現場一看,才被驚呆,是什麼人可以無聲無息的做到這一切,是什麼人跟貝德山家族有仇怨。
張世東很快就列入了家族調查的序列,通過多方的努力,終於查到了有一日張世東身邊的萬猛到機場接過兩個人,一男一女,然後這兩個人再一次的離開,乘坐的是前往這裡的航班,之後就沒有了消息,直到最近連續的殺戮出現。
本身藍一和紅一在瑞典制造的殺戮就讓這個國家的當政者恐慌,聯繫到一個國外高層的身上,立時引發瑞典高層的震怒,暫且不去說貝德山家族是不是活該倒黴罪有應得,無論你們有什麼私人恩怨,自己到下面去解決,不要提升高度牽連無辜。
啓動了問責程序,當天瑞典駐奇蹟之城的大使就以官方形式到華夏使領館進行問詢,要求張世東出面當面對質。
人是來了,一句話就結束了問詢。
“你們,有真憑實據嗎?有,我自己辦自己,沒有,拿證據說話。”
同樣的一句話,在一段時間之前,張世東是聽衆,當時說這話的人和聽這話的人此時此刻調轉身份,爲了維護貝德山家族,瑞典使領館很輕鬆的打發了當日問責的張世東和城市委員會的成員。
現在風水輪流轉,到你們了,你們手裡有證據嗎?如果有那我一句廢話沒有,如果沒有請回。
如果沒有,請回。
就這態度,幾乎就讓瑞典方面認準了此事的始作俑者是張世東,作爲一個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老好人中立國,瑞典方面想要以譴責的方式對張世東發出聲討,將這一樁樁的慘案擺出來給世人看,以此來給張世東給華夏施加壓力。
轟!
一聲爆炸,摧毀了他們所有的想法,就在剛剛某處出現那一男一女蹤跡,追蹤人員還沒有建功之際,在某個城市發生了一起被國際媒體定性爲恐怖事件的爆炸,一個僅僅在監控系統中露了一面的白人男子,身上帶着超過二十公斤的高性能炸藥,在該城市的一個商場門前,熱鬧非凡的步行街旁一家銀行,引爆了炸藥。
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能說,事態升級之後本來想要給張世東壓力的譴責消失了,現在說一些話國家自身也要承擔責任,說是人家你有證據嗎?現在來看種種跡象表明是恐怖事件,你硬要將這件事往人家華夏張世東的身上按,居心何在,你有什麼證據?如果沒有,你憑什麼這麼說,發生國際糾紛你負責承擔挑起事端的責任嗎?
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這句話是當前老貝德山公爵的最佳寫照,不管別人是不是相信那是恐怖事件,反正他是不相信,因爲只有他和家族零星一小部分人知道,那爆炸案發生地點的銀行實際上的歸屬者就是貝德山家族。
當時,正好運鈔車要啓動,沒人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只是在爆炸之後有殘缺的鈔票被爆炸的餘波衝上了天空飛散在四周。
貝德山家族揹着國家所做的事情,爲了自身發展留的後手,表面上被國家同情的那個銀行家又怎能體會到真正失去大筆金錢的老貝德山心情,一項以老紳士自稱的大公爵得到消息後將所住酒店房間內的所有可砸的東西全部砸掉,然後咬牙切齒的獰聲道:“我要剮了你。”
“老公爵真的就這麼恨張世東嗎?”
標準的倫敦腔響起,驚得老貝德山一身冷汗,盯着那不知什麼時候進入到自己房間的男人,下意識就想要喊人。
戴着面具身材修長的男子搖搖手指:“我想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應該會有共同的語言,不是嗎?”
老貝德山警惕的望着面具男:“你是誰,有誠意的合作基礎是彼此信任,你這樣子,我怎麼可能信任你。”
如果張世東在這裡一定會馬上動手將面具男拿下掀開他的面具看一看,看看這位神秘的被大家喚作修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是不是自己猜測中的華夏某位要害部門的實權人物。
……………
張世東盤坐在使領館的樓頂,夜風徐徐吹過,不遠處就是熱鬧的華夏城核心區域喧囂熱鬧,難得的鬧中取靜之處,難得的平心靜氣之時,創造了藍一紅一,就像是當初收編了瘋狗惡犬部隊和燒男胖男一樣,他的內心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
每個人評定善惡的標準不同,但多數會將老弱婦孺劃歸到之外,一旦觸及這四個字幾乎不用評定就會被劃入到惡的行列。那支混合在一起的部隊就是個沒有善惡是非觀念的部隊,他們做的事在普通人的眼中也難以接受。
如今培養了新的隊伍,初出茅廬的藍一紅一和那些死士,第一炮是打響了,但張世東的內心,卻有着淡淡的不舒服,儘管他曾經想到過寧我負人休人負我,可真正發生了看到那些資料內的血腥,心中還是會有讓人難以接受的情緒波動。
空中劃過一聲鷹嘶,一道弧線劃過天空而至,太叔琉璃站在張世東的身後,輕聲誦唸着靜心咒,在她手臂上的翠綠小蛇安靜的纏繞在手臂之上,一對小眼睛盯着張世東,一動也不敢動,直覺的尋求着主人的保護。
動物是最敏感的,它能夠本能的察覺到危險是否會降臨,自己是否處在危險的環境之中。
此時此刻的張世東,就像是一個即將爆發的炸藥桶,隨時會摧毀附近的一切,極度的危險。
太叔琉璃誦唸了三遍的靜心咒,然後並肩盤膝坐在張世東的身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太叔琉璃願意揹負這罪,願意親眼見證惡魔的誕生,你,張世東,承擔不起了嗎?那樣,我會瞧不起你的,非我族類,誅之又如何。”
張世東睜開眼睛,側頭盯着一臉恬靜的太叔琉璃,無可奈何的笑了笑,身在江湖心在江湖的她,還秉承着古老的傳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除了我漢民族的人之外,剩下其他人在她眼中,形同螻蟻。
簡單,單純,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不與世界接軌,也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她活的,更爲簡單。
太叔琉璃突的擡起手,很認真的用掌心在張世東的眉心撫了撫,似要撫去他眉心的愁容:“我認識的張世東,天不怕地不怕,該做什麼就去做,就算沒人站在你的背後,還有我。”
抓住太叔琉璃的手,輕輕的貼在臉頰,良久之後,張世東喃語道:“我這幾日,去一趟監獄。”
聚集了全世界最兇殘罪犯的監獄,號稱無法被攻破和越獄的監獄,而今,成爲了張世東培養新兵的後花園。
一萬個人眼中的地獄,必然有着十個人認爲是天堂,爲了那十個人的天堂,成爲一萬個人下地獄的罪惡,又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