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偏執狂。
張世東對幕後之人給予了五個字的評價,從那條短信中也可以讀出這五個字,自信到偏執,癲狂的瘋,完全將世界當作舞臺,當生命當作籌碼在玩,冷血到絕不會對任何事情產生情感,對即將去完成的目標冷漠,一旦失敗馬上自我解決。
威脅絕對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唯有信仰。
亦或是障眼法,目前暴露出來的都只是爲了讓所有人相信他們擁有着瘋狂的信仰,以決然的死告訴公衆,別惹我們、你們惹不起,或許這個組織也只有這麼多的死士。
不管什麼原因,張世東都責無旁貸沒的逃避,必須去面對,南景泰的事明顯就是要與他同歸於盡,不管是第一選擇還是第幾選擇,這些人都威脅到了他。
不算鬧市區,卻也是主要的交通幹道,校園中的籃球體育館正門在校園內,兩側一邊緊挨着教學樓,一邊是校園的小樹林,後面緊挨着大牆,大牆外就是公路。
可攻,可守,卻沒有退路,五十多個人質也足以讓政府至少在表面上妥協,學生們的家長也會在外給政府施加壓力,足夠堅固的建築也能保證防禦的牢固性,敞開式空間也便於匪徒對內部進行控制,不必耗費多餘的力量去進行防滲透。
重機槍被架在了二樓向着後牆外的公路射擊,正面校園內停了數十輛的警車,地面上的屍體還沒有被拖走,重傷員還在地上呻吟,靠近百米就射擊,五個學生被從二樓的窗戶吊出來,你們要跟我對射沒問題,先保證你們警員的槍法足夠好,不然這五個學生就會成爲活靶子。
沒有地處鬧市區,又是校園的角落。後面的公路另一側是公園的後門,附近除了教學樓和不遠處的一棟大樓外就沒有可控制的制高點,教學樓由於離得太近高度又不是完全夠,重機槍向上一擡就能將樓頂區域打得七零八碎,甭說是狙擊手趴在那裡了,就算是普通的射擊也很難奏效,唯獨那棟寫字樓的樓頂。是唯一能夠使用的制高點,奈何,面對的是體育館的側面,沒有窗戶的一面,在最邊緣位置設置幾個狙擊點也只能打到體育館最遠端的兩三個窗戶位置,偏偏在那裡的窗戶此刻已經被劫匪利用上。每一扇窗戶內側都綁在窗口一個學生,只從內側控制不在這裡射擊,你要想從這裡攻進來,不好意思先把這幾個學生的命收走。
專業。
看似不留任何退路的專業,乍一看沒有任何的破綻,就算有也不能被最理想的利用上,以這樣專業的匪徒想要控制裡面手無寸鐵的學生。太簡單不過。
從匪徒選擇的人質對象就知道其專業程度,學生們沒有複雜的社會身份,不需要擔心裡面有幾個孤膽英雄敢於反抗,學生的家長也將是匪徒的另類幫兇,他們會不斷的向政府以各種方式施壓,在媒體面前要求對學生們的安全負責,如此一來政府方面就會投鼠忌器,在進行突破性救援選擇上就會猶豫不決。就會留下破綻。
張世東到達現場後沒有去校園內形成的臨時指揮部,而是站在了後牆外的公路上,此時此刻公路被臨時封鎖,匪徒的重機槍能夠完全覆蓋後牆外的所有區域,在重機槍的旁邊,坐着兩個被綁着的學生,在他們的身後有着兩把槍頂着他們的後腦。
繞了一圈。張世東進了校園,此時霍貞慶和駐江部隊的司令員,警務處的處長行動副處長全部到位,倒不是說這樣的綁架事件惡劣到必須全香江關注。前因後果一聯繫,這已經可以算作香江歸回以來遭遇的最大規模‘恐怖事件’。
將綁架定義爲恐怖事件,事先沒有徵求過張世東的意見,他也沒什麼意見,看着那些舉着槍站在車後面的警察,點了一支菸從一個警員手裡拿過擴音喇叭,邁步走出了以車子圍成的防禦線。
砰!
一顆子彈準確的擊打在張世東的腳前,他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舉着喇叭對着裡面喊道:“少跟我玩這些小兒科的東西,我派一些人將重傷員都救回來,你們要阻攔,那我不跟你們玩了直接強攻,現在這裡至少有十幾個重傷員,我寧可讓裡面的人都成爲死屍,也不會跟你們談,既然知道我是誰,該知道你們這防禦要是沒有人質在我面前就是個屁,我分分鐘就打進去。給你們一分鐘考慮,一分鐘後我就開始攻擊。”
砰!
“啊!!!!”
一個被推到窗前的男學生大腿被打了一槍,也將對方的態度表露出來,你要真不關心這些人質的死活,就來玩一玩。
“四十二,四十一,四十……”張世東平靜的倒數,霍貞慶瞪着眼睛身上已經套上了防彈背心,出來滿臉猙獰的衝着張世東喊道:“你混蛋!給我回去!”
“我回去?你來?”張世東放下擴音喇叭,看着霍貞慶問道。
“我現在代表軍委命令你馬上撤回去,你看不到人質受傷了嗎?那還是個孩子。”霍貞慶冷聲厲色。
張世東衝着體育館的方向攤了攤手,叼着煙轉身返回,迎接他的是所有人憤怒鄙夷的目光,你配穿身上的軍裝嗎?你配是個軍人嗎?你連人質都不保護,要你幹什麼?
“你,你,把他控制起來,如果有必要,我特許你們使用武力,以及……武器!”霍貞慶瞪着眼珠子,此刻他的話沒人阻攔,包括司令員和警務處長,全都沉默着,剛剛張世東的話實在不應該說,看看遠處的媒體和學生家長,就差沒衝過來將他的臉撓破。
霍貞慶是憤怒,憤怒是爲這場面,但內心中屬於自己私心的小九九則是高興的差點蹦起來,好你個張世東,這下讓你裝,一次就讓你徹底成爲過去式。
張世東也不說話,翻看着手機短信,無視那些如箭般的視線,也無視那些在遠處怒吼要宰了他的家長,背對着那些長槍短炮和照相機,叼着煙與蘇惜西打電話,徹查那死掉幾個匪徒曾經僱傭兵團和殺手組織的詳細情況。
狗蛋、沒胸女、零號、樸仁勇以及刀手三個數字男作爲張世東身邊目前的最強戰力都聚集了過來,將傷員運回內地之後,只有他們留了下來,這幾天一直在張世東安排的一些地方蹲守,儘管張世東目前處於臨時被看管狀態,這些人還是能夠靠近過來,開了兩輛車進來,停在了圖書館的牆角下,算是整個警戒線的邊緣,爲了利用圖書館的一些窗口,這裡也被全部隔離,否則那些恨不得宰了他的家長早就跑過來近距離對他大聲怒罵,即便如此,隔着不到二十米的距離,還是能聽到他們的罵聲和扔過來的雜物。
三個數字男也不生氣,衝着他們喊道:“你們要是這麼有興致在這裡呆着,那就不用管孩子的死活了。”
一句話提醒了他們,記住了車號記住了這些人的特徵,家長們重新轉移到警戒線的正方向,由於是在校園內,除了一些校方的領導和老師被留下來了解情況外,警戒線外就只有記者媒體和家屬,剩下的路人圍觀者被擋在了校園之外,相信沒幾個人能夠好奇到翻越欄杆和大牆進來看熱鬧。
車門衝着體育館的方向開啓着,張世東抽着煙,並不是不關心人質的安危,是他太知道這些人的殘暴,能對自己狠的人,對待人質更不會心慈手軟,明顯是一個死局的架勢,他們可以要求直升飛機離開香江,可以出海,但只要希望破滅,這些人絕不會缺乏死亡的勇氣,那時也就不存在什麼人質不人質。
沒有可能不傷害人質的救援,張世東看了一圈之後,可以百分百肯定這場遊戲對方就算人全死了,己方也算不得勝者,裡面的五十多個中學生,死二十個之內是張世東的底線,也是他能計算出攻擊最大勝率可能性,這樣的進攻,進攻者還要承擔相當大的人身安危,以不要命的方式衝擊,才能儘可能多的保住人質生還。
除非……
妥協!
但在任何一個國家,當事情鬧到這麼大時,都不可能存在任何妥協的可能性,哪怕人質傷亡更多到最後也一定會將他們全部消滅,至多是在後期的媒體報道中弱化人質傷亡一項,這在那些恐怖分子多存在的國家是很正常的事情,妥協整個國家在國際上將會成爲笑柄,形象和影響力都將受到影響,就算爲了這麼多的人質暫時妥協,提供給他們所需的交通工具,也一定會選擇危害最低的方式對他們進行清剿。
譬如,當他們需要直升飛機時,勢必帶不了太多的人質,真到了那時候,一兩個人質的損傷是政府可以承受的代價,在他們離開控制範圍之前,肯定會將其全部消滅。
張世東正因爲計算到了強攻的可能性沒辦法比最後假意妥協安全係數高,纔會被霍貞慶看似強勢的行爲拉下來,不然別說是霍貞慶,就算是三顆星在這裡,真到了行動之時他也是當仁不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