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聽了蒲春根關於棉被中間滲透敵敵畏的分析,心裡就直打突,要是上次自己被紀委隔離審查的時候,有人用這種方法對付自己,自己還真的可能就難逃劫數,誰還能想到已經在紀委的監控範圍內還會遭到有人惡意的謀害。
這真是身邊處處是陷阱,時時當心要提放。
蒲春根說:“其實那個人要毒死訾紅升的手段很隱蔽,我這裡猜到了,也碰巧,是瞎貓碰着死耗子。”
“我小時候家裡窮,條件不好,冬天蓋得被子裡總是有蝨子,家裡就用生石灰水將被褥浸泡一下,這樣就將被子裡的蝨子什麼的細菌就殺死了,然後經過石灰水浸泡的被子曬乾,睡着就沒事,而且,也沒有什麼味道。”
“想到這裡,我就給咱們法醫處的幹警說了一下,他們就按照我的提示,用敵敵畏先浸泡了一下棉絮,然後,再用生石灰水沖洗一下,果然,敵敵畏的氣味消失了。”
“這樣做敵敵畏的毒性當然也減輕了,不過,恰恰是這樣才能讓訾紅升慢性的中毒,而不易發覺,這個,恐怕也是投毒人想要得到的一種效果。”
薛長榮就說,果然有人是處心積慮的要訾紅升死了,不過,恐怕這中間有一個什麼過程,比如說訾紅升被雙規後,就一直等着外面的人,也就是他的後臺能將他救出去,可是後來等不到,於是訾紅升可能就有對紀委的人鬆口或者說了什麼不利於外面人的言論,所以,這些人就鋌而走險,一勞永逸要將訾紅升置於死地。解決問題。
說到這裡,有人敲門,進來的是羅炳興。
羅炳興見到趙文就說:“趙處長辛苦,怎麼不要人去接你呢”
羅炳興就問趙文吃早飯了沒,然後看着趙文的神色說:“這樣。讓人將早飯送到這裡,我們也可以一邊吃一邊說話,節省時間。”
大家坐下,羅炳興就說:“紀委內部的涉案人員已經隔離,現在正在突審,不過這個人是誰。我們已經可以猜測,只是,他背後的人是誰,這纔是重要的。關鍵是他的口供。”
這時,早餐送來了,除了羅炳興外。屋裡的人都沒吃飯,於是幾個人就湊在一起,蒲春根邊吃邊說:“這案子到了現在,證明當初羅市長的指示是正確的,訾紅升和吳庸的案子分開偵破,但是最後要彙總一起思考,因爲這兩者之間確實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是因果關係。”
羅炳興就說:“訾紅升的事情搞清楚,紀委內部肅清了,然後集中再辦吳庸的事情,魏書記有什麼指示”
趙文就說:“穩抓穩打,全面開花,工作要做細,絕不能出現紕漏。”
看到大家都點頭,趙文說:“薛廳長,對於陳、方、賈幾個,要措施得當我們是兄弟。不要打草驚蛇,一定在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後,才能實施下一步的措施,可以靈活機動些。”
“不過,具體的情況。還是由你做主,畢竟我們都是外行,很多事情都考慮不周到。”
陳就是陳高明,方就是乾南紀委書記方昱寧,賈,就是華陽縣委書記賈淺。
薛長榮就說:“其實現在已經很明白了,只不過要口供出來,這樣,我們移交給檢察機關之後,他們也能迅速的將這事辦成鐵案。”
聽了“鐵案”這兩個字,趙文就看了薛長榮一眼,看來,這次薛長榮也是很謹慎的。
羅炳興這時插話問:“那其他的方面,省委有沒有什麼指示”
省委的指示就是魏紅旗的指示,羅炳興這會已經徹底的倒向了魏紅旗了,趙文看着羅炳興說:“羅市長,在乾南你是領導,我只是來傳達一下,也好給魏書記彙報的,具體工作,你和薛廳長研究就行了,你們畢竟都是這件事的參與者,薛廳長要對省委負責,而你,要對乾南人民負責的。”
趙文說的話很有意思,他將自己撇的很清,意思就是訾紅升和吳庸,乃至於陳高明的事情跟自己一點關係沒有,自己就是來看看,傳達一下魏紅旗的精神,至於具體的操作,那和自己這個省委的秘書沒有半點關係。
羅炳興明白了趙文的意思,心說這次要是不將乾南牢牢的掌控起來,樹立起自己的威信,恐怕今後在魏紅旗那裡,是不會佔據什麼分量了,而且這樣的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過了這個村,以後到哪裡找這樣死了鎮長又死了縣長的事情讓自己借風揚帆
這時,趙文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寥革萍的電話,趙文就走出去到了衛生間,寥革萍說:“小文,你到乾南了吃飯了沒”
趙文就說:“阿姨,我正要給你打電話的,我正和省紀委的同志吃着,哦,羅市長剛來。”
寥革萍說:“聽說事情已經有了結果,要不要給你甄叔叔提一下”
寥革萍的意思就是讓省檢察院的人介入了,趙文心說這個寥革萍也太會搶功勞了,不過讓不讓檢察院的人介入那要看薛長榮對事情最後的調查到了那種程度,還有要看魏紅旗怎麼安排,你這個常務副市長也太心急了。
趙文於是說:“阿姨,你要是方便的話,就來一下紀委這裡,具體工作和薛廳長商談,羅市長也在,我剛到,很多事情還不清楚。”
“當初你和魏書記談過,相信魏書記也給你有指示,你來和工作組的同志見個面這樣,大家也好溝通,羣策羣議”
按道理說羅炳興到紀委這邊來都是不合適的,畢竟省紀委辦案是對省委負責,羅炳興這個被調查市的市長來工作組,難免有瓜田李下的嫌疑,可是,這個寥革萍這會也要參合進來,讓趙文覺得自己這個未來的丈母孃有些心浮氣躁。
寥革萍其實想問魏紅旗是什麼態度的。這會聽趙文將話原封不動的推了回來,就答應說:“那好,我一會安排一下。”
到外面胡亂的喝完粥,剛好專案組那邊就給薛長榮打來電話,說乾南市紀委涉案人已經開口了。說棉被是監察綜合室的副主任楊亞玲讓人送來的。
“楊亞玲”羅炳興皺了一下眉,心說怎麼是她,可是再一想,也覺得不奇怪。
“立即對楊亞玲進行隔離。”
正在這時,薛長榮接到在市紀委那邊監視的工作人員打來的電話,說楊亞玲剛剛坐着乾南紀委書記方昱寧的車子出去了。
薛長榮問:“怎麼回事”
“半個小時前網遊之君臨天下。楊亞玲方昱寧的辦公室,兩人談了一會話,然後,楊亞玲就坐着方昱寧的車子出去了,方昱寧並不在車上,他還在辦公室。我們一直跟着楊亞玲,可是後來半路遇到了一場車禍,方昱寧的車子就失去了目標,我們的人就跟丟了楊亞玲,不過,這會正在尋找,已經讓交警部門巡查方昱寧的車子了。”
要是讓交警找方昱寧的車子。那麼監控就成爲公開的監視了,薛長榮說:“我現在命令你,代表省紀委宣佈對乾南市紀委方昱寧進行雙規,同時,將所有監控的人員就地隔離。”
羅炳興突然說:“這個楊亞玲,據說和陳高明同志關係比較近些。”
“比較近”
薛長榮聽了羅炳興的話心裡有些不耐煩,心說這人到底還是有些婆婆媽媽的,都到了什麼時候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早些幹什麼去了。
羅炳興的言下之意是說楊亞玲可能是找陳高明去了。薛長榮就對着電話說:“通知市委那邊,看到了楊亞玲立即隔離,宣佈雙規。”
薛長榮又打了個電話,問陳高明現在在哪裡那邊回答說陳高明的車剛剛駛入市委大院。
趙文一直沒吭聲,羅炳興就說:“我建議這會將涉及訾紅升一案的人全都就地隔離。包括宣傳部門的人,否則恐怕要出亂子。”
薛長榮看了趙文一眼,說:“好,竟然這樣,那就全盤開花,方昱寧那邊,宣傳部的蔡和霽那裡,責任總是有的,控制起來,主動權就在我們手裡,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薛長榮說完就坐下,羅一一聽出了些什麼,就看着趙文,趙文卻低着頭,心說羅炳興有時候還不如他的女兒。
其實趙文一直沒怎麼在意羅炳興和薛長榮的話,因爲這次乾南的格局肯定是要變得,至於怎麼變,變到哪一種程度和規模,他並不在意。
趙文關注的是,怎麼能借着這次機會將蒲春根和吳奎這幾個人在這次事件後給安排到一個差不多的位置上去,當然,還有那個涇川市方家河縣的縣委書記嚴正剛,他不是想要調離涇川嗎,不過,這個就要由乾南的人對魏紅旗說了,自己是萬萬不能張口的。
前幾天,趙文給羅炳興說過讓羅一一換個地方,也有利於今後的發展,羅炳興必定看出了今後乾南的格局是不利於羅一一的成長的,估計羅炳興這會已經有了想法,不過,除了趙長軍之外,怎麼能再讓一個乾南的常委對一個外市的縣委書記工作調動,怎麼張口對省委說,也是一門藝術。
至於羅炳興怎麼藉助薛長榮,或者說是魏紅旗的東風讓陳高明栽跟頭,羅炳興好順利的上位,趙文覺得和自己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就是參合進去,對於事情的結果也沒多大的改變,無利不起早,自己要是太急躁,還顯得自己還逞能,沒多大意思,也許會讓人覺得心生反感。
趙文一直在想着賈淺:“如果,自己是賈淺,這會會做什麼呢這算不算是四面楚歌,岌岌可危了呢”
這時,薛長榮的電話響了,她一接就皺眉說:“什麼楊亞玲自殺跳樓”
趙文和羅炳興幾個一聽,當下都是一陣錯愕。
省紀委對下面的工作人員審查是一回事,可是弄出了人命,那就是大事了,可以肯定的說,這次要是楊亞玲死了,難免會被有心人當做攻擊薛長榮或者是羅炳興的一個把柄的。
薛長榮聽着電話,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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