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喻歸遠和許攸一路上也不說話,他們走到勿忘河邊,就看見河邊站了一個人,由於是夜晚視線不太清晰,他穿着校服,喻歸遠猜測他就是江潮生,河邊的人脫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想要往河裡走。喻歸遠率先衝了過去,拉住少年的手臂喊道:“你是江潮生嗎?你做什麼傻事。”
可江潮生整個人失了神,他拼命想要往河裡去。
許攸朝江潮生喊道:“江潮生,你清醒一點,連洲死得不明不白,你難道不想爲你的朋友找出真相嗎?死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可你如此輕視生命,你對着起他嗎?”
江潮生的腳步停了下來,許攸繼續說道:“現在你是唯一能幫連洲的人,他現在需要你。我們需要你的幫助找出真相。”許攸和喻歸遠將江潮生拉了回去,勿忘河離許攸的茶館近一點,要不去茶館換身衣服,喻歸遠和江潮生半個身子剛纔都陷在水裡。
許攸和喻歸遠將江潮生帶回了茶館,一路上江潮生像失了魂魄一樣。到達茶館,許攸去拿毛巾和乾淨的衣服遞給江潮生和喻歸遠,又去給他們倒了熱水。
“孩子,你別怕,說說你和連洲是怎麼認識的,還有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喻歸遠問道。
我的父母不在淮南市,他們在外經商,只有他們請的阿姨照顧我,沒有人關心我的想法,我時常封閉自己,導致我開始出現語言障礙,不與別人接觸。
直到高一的時候,我遇見了他,那天他被圍在小巷子裡,有幾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向他勒索,這幾個男孩好像是跟他同初中的,他們將他逼進角落裡,很難聽的髒話都有,你連洲就是有媽生沒媽養的雜種,這種現象在這一片很常見,我不想管閒事,我看到被圍攻的男孩,他眼神裡透出的絕望和我好像。大聲喊着教導主任來了,三個男孩回頭看。
正好有空隙,他逃了出來,他和我撞了滿懷,他看我愣住了,我拉起他的手朝遠方跑去,那時我們的耳邊只有風的聲音,跑到一處海域的時候,他對我說了一句謝謝,往我的手裡塞了一個創口貼,我才注意到我手臂上有擦傷,剛纔都沒怎麼注意。說完然後他就離開了,看他離開的身影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他和我真得好像,同樣的絕望。
我開始打聽他,他是中考全省第二考進淮南高中,我想去了解他的一切,他的班和我隔了兩個班,去食堂吃飯或者上廁所我都要經過他們班,他做的位置是裡面靠窗的位置,我開始和人交流,變得陽光外向,因爲我想保護他,我想成爲他的陽光,到高二的時候,我打聽他選擇了理科,我拼命學習才和考上同一個班,因爲我想待在他的身邊,他眼中的世界就是我的全部。我覺得自己很病態,怕連洲覺得我是一個變態,可喜歡就是單純的喜歡,我喜歡只是他一個人。
所以我想和他嘗試先從朋友做起,他說我是他唯一的朋友,今年的新年我們一起騎單車去海邊,路上人煙稀少,這是我們相識的海邊,海的對面萬家燈火,煙花在空中綻放,隕落。一瞬間的絢爛。一瞬間的光彩。我向他表露我的心跡,他沒有驚訝,他抱住了我說道:“潮生,謝謝你喜歡我,我和你一樣。”
我們相擁痛哭,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一週以前,我送他回家,學校需要身份證上交信息,我陪他回家去,他不希望我進去,他爸喝得爛醉,我站在外面等他,我不希望他父親傷害他,可當我聽見酒瓶落地和叫喊聲,我衝了進去,連洲的手臂被碎酒瓶的碎片劃出一道口,我拉着他的手徑直離開了那裡,我們回了住處,第二天早上連洲說身份證很重要,這個時候連申應該還沒醒,我取了就回來,不會有任何危險的。但是那天我是最後一次見到他,我一直都在找他,我唯一的信念都斷了。再見到他就是河邊那具屍體,他那條藍色的圍巾是我親手爲他戴上的。
江潮生說完以後,無聲地痛哭起來,我真得好想你,我真得好想你。
民安巷那邊的監控要查,初步懷疑是被綁架惡意謀殺,在意識清醒的時候將活生生取了心臟,它是被活生生被痛死的。許攸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民安巷那邊是有黑市的,許攸覺得心臟被取會不會跟黑市的器官買賣有關,黑市的資料要查。
許攸和喻歸遠這些話並沒有當着江潮生講,許攸對喻歸遠說時候也不早了,就說讓喻歸遠送江潮生回家,如果還需要你提供消息會通知你的。
許攸將他們送到茶館門口,安慰江潮生說道:“潮生,你可不要做傻事了,連洲也希望你平安就好。”
許攸送完他們擡頭望向天空,今天的月亮是上弦月。
喻歸遠送完那孩子回家,便回去整理線索,打算第二日去民安巷那邊一探究竟,他走到窗前望着缺失的月亮。
然後第二天他們去查監控,發現那邊的監控年久失修,根本就查不出來,陳穩去連洲家詢問連申,發生連申爛醉在家門口,陳穩潑了水在他臉上,等他酒醒。
連申大叫是誰啊,是不是有病,
我是刑警,你的兒子連洲的屍體前兩日被發現在河邊,
他死了最好,他跟我有毛個關係,這種兒子還不如沒有呢,他就是個變態,死了我都嫌惡心,我真後悔生出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