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海洋後,楚天齊又忙了很多事情。在天黑的時候,纔來到鄉長辦公室,向寧俊琦彙報了玉泉公司來人的情況。
聽楚天齊講完,寧俊琦說道:“這是好事啊!玉泉礦泉水有限公司那可是行業的佼佼者,如果能跟他們合作的話,我們的項目就相當於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對方只是來了兩個人,到我辦公室聊了一會兒,有沒有下次還不一定。”楚天齊搖頭道。
“不然。我在偶然的一次機會,聽說過這個公司。說他們公司只要是市場總監一出馬,就說明已經有很大的投資意向了。所以,我對下一步的合作很有信心。”寧俊琦說完,還自信的輕拍了一下桌子。
“你也這麼看?”楚天齊問道。
寧俊琦反問:“還有誰這麼看?”
“陸嬌嬌。”楚天齊回答,“她說她是聽她爸爸的領導說的。”
“哦,陸嬌嬌。”寧俊琦自言自語道,“陸銘章”
“陸銘章是誰?”楚天齊反問。
“商務廳常務副廳長。我就是這麼隨便一說。”寧俊琦回答。
楚天齊“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寧俊琦說道:“楚副鄉長,還有事嗎?”
聽她說出“楚副鄉長”四個字,楚天齊彆扭不已,便說道:“鄉長,沒外人的時候,別這麼稱呼我好嗎?”
“那我怎麼稱呼你?叫你楚鄉長?”寧俊琦笑着道,“你就不怕我這個鄉長懷疑你篡權,給你小鞋穿?”
楚天齊急忙說道:“鄉長,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那幾位副鄉長,我都是這麼稱呼的,他們也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我跟他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我……我……”
“不要說了,你如果不喜歡這個稱呼,我可以給你改一個,你看稱呼你什麼合適?”
“叫天齊。”
“不行,”
“爲什麼?同學、朋友都這麼叫呀!”
“我說不行就不行。”
“那你昨天可是叫了。”
“那……那不是特殊情況嗎?”
“什麼特殊情況?”
“我……我不是怕……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那是個例外。”
“那你也不能叫我那四個字。”
“你這人煩不煩?總不能什麼都不稱呼吧?”
“實在不行,就什麼都不稱呼吧,也總比叫那四個字好。”
“唉,你這人,好吧。”
看到寧俊琦退了一步,楚天齊就又得寸進尺的問道:“俊琦,這些天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對你不好嗎?我對你彬彬有禮、尊重有加,恐怕沒有幾個副鄉長有這樣的待遇吧?”寧俊琦頭也不擡的說道。
“我不要這樣的待遇,我不舒服。”楚天齊站起來,激動的說道。
寧俊琦還是沒有擡頭,說道:“那我就像最一開始那樣,不搭理你。”
“也不行。”楚天齊的話很堅決。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鄉長,還是我是鄉長?到底誰聽誰的。”寧俊琦的聲音也高了起來。
“工作上我聽你的,這件事就不聽你的。”楚天齊紅着臉道,“你爲什麼不敢看着我?”
“你……你……”寧俊琦“你”了好幾聲,才柔柔的道:“這樣不挺好嗎?”
“不好,很不好。否則,這些天你不會瘦成這樣。我也不好,我心裡堵得慌。”楚天齊梗着脖子道,“我知道你心裡苦,有心事,你可以明白的和我說出來呀!”
“我……你……我這都是爲了你好。”寧俊琦嗓子沙啞着道,“你怎麼就那麼固執?”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楚天齊搖着頭道,“肯定是你的家庭給你壓力了,是吧?你可以明確的說出來,我不會讓你爲難的。”
“是,不是,不是。”寧俊琦擡起頭,眼中閃着淚花,說道,“不是你想象那樣的,我是爲你好,真的是爲你好。給我時間,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她說到最後,已經變成喃喃自語了。同時,還用手抓着頭髮。
看到寧俊琦痛苦的表情,楚天齊的心一下軟了:不要逼她了,他肯定很難,比我還難。想到這裡,他說道:“俊琦,我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真的?”寧俊琦似乎對他轉變這麼快,有些不相信。
“真的。我看你太痛苦了,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所以我不能再給你添亂了,我聽你的。”楚天齊笑着道,但其實卻比哭還難看。
寧俊琦破涕爲笑,欣喜的道:“天齊,你真好。你給我一些時間,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但當前不能再向前發展了,而且要向後退,退到那天之前,那件事之前。我們還回到從前,好嗎?”
“包括那件事嗎?”楚天齊故意問道。
“你好壞。”寧俊琦嬌羞的道,“說明白點,就是上山之前的狀態。”
“你是說不能再……那什麼了?”楚天齊邊說,邊把嘴噘了起來。
“嗯,討厭,下*流,還先進個人呢?”寧俊琦嬌嗔道。
“我給總結一下吧,總之,就一句話: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說我下*流,但我不能幹下*流的事。對不對。”
“對,對你個頭。什麼話到你嘴裡都變味了,討厭。”寧俊琦臉上的淚痕兀自未乾,但甜甜的笑容已經掛在了她的臉上,“對了,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要給我打電話?”
“沒怎麼,就是想你了,真的想你了。”楚天齊歪着頭,幽幽的道。
“你不說實話,那我不理你了。”說着,寧俊琦把頭扭了過去,只給他一個後腦勺。她繼續說道,“我開始數數了,如果等我數到三,你還不交待,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面對寧俊琦的“威脅”,楚天齊只得選擇了投降:“我說,不過你要等我把話說完,還不能對我急。”
“好,聽你的口氣,你真的有什麼事吧?而且肯定是和女人有關的事,是不是?”寧俊琦說着,已經站了起來,眼睛緊緊盯着他。
“你看,你看,我還沒說呢,你倒急了。我還怎麼說?”楚天齊一副委屈的樣子。
“好,你說吧。”寧俊琦坐了下來,儘量心平氣和的說道。但她心裡也不踏實,不知道他要抖落出什麼“花事”。
“事情是這樣的……”楚天齊開始講起了自己昨天遇到的事情。包括河邊遇到嶽婷婷,嶽婷婷耍賴,自己無奈,臨時應付,把她從河中拽出來。緊接着,嶽婷婷又對他“威脅”,他不得以情況下赴了七夕晚宴。
剛聽到這裡,寧俊琦忍不住質問道:“我怎麼聽起來,你好像完全是無辜的,她就那麼黏你?爲什麼不黏別人?”
看着寧俊琦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楚天齊急忙說道:“彆着急,聽我把話說完,說完,你就能理解她的做法了。”
“看你怎麼編。”寧俊琦說着,氣呼呼的坐了下來。
楚天齊又開始接着講,講了嶽婷婷的身世,講了她的不幸,講了她與柳文麗的感情。
聽着聽着,寧俊琦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喃喃道:“真可憐。”
楚天齊講到把嶽婷婷交給夏總後,開始講往回走的事。當他講到胡三等人揮砍刀奔向自己時,寧俊琦忍不住“啊”了一聲。楚天齊笑了笑,把胡三的事情一直講完。然後講自己回到招呼所,講如何如何想寧俊琦,當然他沒有講陌生來電,也沒有提起和歐陽玉娜通話的事。
聽他講完,寧俊琦長噓了一口氣,說道:“你註定就是一個愛攤事的人,也是一個愛招惹女人的人。”
寧俊琦的話講的很準,但楚天齊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不過,他知道今天自己的“坦白”是對的,省得哪天嶽婷婷再瞎說一通,給寧俊琦增加煩惱,其實也就相當於給自己增加煩惱。
楚天齊正要糾正她的話,忽然寧俊琦的手機響了。寧俊琦看了一眼電話號碼,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此時正意猶未盡,但看她一個勁擺手,只得悻悻的回去了。
……
看着楚天齊出去了,寧俊琦按下了接聽鍵,說了聲“老爸。”
“琦琦,等急了吧。爸爸現在就回答你那天的問題。”手機裡傳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聽到這句話,寧俊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前幾天,在電話聊天時,寧俊琦以半開玩笑的口吻,問爸爸對自己男朋友有什麼要求。可能是寧俊琦的問題太突兀。爸爸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告訴她,他自己要想一想。他是甩下這麼一句話,去想了,可把寧俊琦坑苦了。寧俊琦從爸爸的話裡聽到了一絲不祥,但她一直還在期盼着。所以,這些天她一直在受着煎熬。
“我對未來姑爺的要求,就是小夥子要能幹,要有潛力,更要對我閨女好,他現在的家庭不是主要的”。
聽到爸爸的話,寧俊琦激動的只喊“爸爸萬歲”。
沒想到爸爸緊接着又說:“到時爸爸要親自給你把關。對了,你是不是有對象了?他是誰?幹什麼的?多大了?工作乾的怎麼樣?”
聽到爸爸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寧俊琦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只得調皮的道:“爸,有人來了,我先掛了。”說着,按下了掛斷鍵。
想到爸爸說的那句“親自把關”的話,寧俊琦又不踏實起來,不知道他是不是符合爸爸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