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省城考察衆人都提前到了餐廳。六點鐘的時候,準時吃早餐,不到半個小時就用餐完畢。
吃完早餐後,有的人回到住宿的房間去拿東西了,也有人在餐廳前面的院子裡隨便轉悠,還有的人到拓展訓練基地那裡去看。
楚天齊走出餐廳後,來到一棵柳樹下,直接掏出香菸,吸了起來。雖然明知道吸菸沒有什麼好處,但他還是很享受“飯後一鍋煙,賽過活神仙”的感覺,更沒有要戒菸的打算,當然,平時還是會適當控制一下吸菸的頻率。
人好多時候都是這樣,只有被強制的時候,纔會去執行一些規定,要靠自覺的話,一般執行的都不是特好。就拿楚天齊吸菸來說,現在沒有什麼硬性限制,只是提倡控制吸菸,所以他根本就戒不了煙,也不會去戒。但是過了十來年後,當最嚴苛的禁菸令出臺後,他不但自己戒了煙,還嚴格的監督着身邊人執行。
一支香菸還沒吸完,手機就響了起來。誰能在大早上打電話?楚天齊這樣想着,拿出了手機,屏幕上面來電顯示是一個隱藏號碼,他果斷的掛斷了來電。剛要把手機放起來,它又再次響了起來,還是那個隱藏號碼。平時只要是隱藏號碼打電話,全是騷擾或騙人電話,而且響不了兩聲就自動掛斷了,更不會連着響起兩次。難道不是騷擾電話,楚天齊這樣想着,按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手機裡停頓了一下,傳出一個悶聲悶氣的聲音:“你是楚天齊嗎?”
這聲音怪怪的,明顯經過變聲處理,楚天齊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哪位?”
“那你就是了。”手機裡聲音還是悶聲悶氣的,“我們老大要見你。”
“老大?什麼老大?我不認識。”楚天齊狐疑的說道,同時心中認定八成又是騙人電話。
“哈哈哈。”詭異的笑聲響過,手機裡又傳出了那個怪聲音,“連我們老大都不認識,龍哥呀!”
“龍哥?我不認識,你打錯了吧。”說完,楚天齊就準備掛掉電話。
“姓楚的,你要是掛掉的話,你會後悔的。”聲音依然很怪,但聽的出對方是咬牙說出的,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楚天齊覺得好笑,這騷擾電話越來越厲害,竟然猖狂到開始威脅當事人了,便不屑道:“行了,別編瞎話了,我也不是被嚇大的。”說着,再次把手放到掛斷鍵上。但緊接着,他聽到對方說出了幾個字,手指馬上像觸電一樣,收了回來。
“培訓基地,哈哈哈,我說的不錯吧?”對方大笑着,“你們一共來了八個人,就住在那裡,一會兒馬上就要出去,對不對?”
對方不是一般的詐騙,這是楚天齊現在的第一感覺,然後馬上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觀點,給出了另一個答案:這根本就不是詐騙,對方就是衝着自己來的,這是一個真正的危險來電。
“你到底是什麼人,打電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楚天齊質問道。
“這你別管,你只需知道龍哥要見你,就行了。”對方的話說的很硬。
楚天齊的硬勁也上來了:“我爲什麼要跟你走?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我自信?沒覺得呀。”對方的語氣帶着調侃的味道,“如果要是印有‘培訓基地’字樣的商務車,走到半路忽然爆炸,或是衝到溝裡邊再打幾個滾的話,會不會成爲特大新聞?”
楚天齊心裡一驚,但馬上儘量鎮定的說:“你可別嚇我,我也不是被嚇大的。”
“同一句話,你已經說過兩次了,說明你心裡發虛,可你還要故做鎮靜。”手機裡的聲音不急不徐,“好,我不嚇你。那我再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件事,你住在培訓基地兩排窯洞中的第一排最東邊一間。第二件事,你身邊是不是有一個小*美女呀,她有一個粉色罩罩,現在就在我們手裡。你還要掛斷電話嗎?還準備不來嗎?”
當對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楚天齊徹底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對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訴自己,自己的行蹤隨時都在他們的掌握中,包括自己身邊的人。他們竟然拿了陳馨怡的粉色罩罩,這絕不是無聊人乾的無聊事,而是要通過這件事,告訴自己,他們可以隨時動自己身邊的人。
至於對方前面說到的製造爆炸、車禍,就更不是危言聳聽了。相比於拿走陳馨怡罩罩這件事,在車上做手腳,或在半路出手,要方便和容易的多了。當然前提是,他們真的拿走了陳馨怡的粉色罩罩。
容不得他細想,對方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我就在基地門口等你,如果你在十五分鐘之內沒有趕到,那你就等着車毀人亡吧。”說到這裡,對方又補充道,“不要企圖報警,如果你真那樣做了的話,警察還沒到來的時候,恐怕你就得給你的那些同伴收屍了,肯定還會連累無辜的。”說完這句話,手機裡忽然沒了聲音。
楚天齊把手機放到眼前一看,發現對方已經掛斷電話了,他還發現自己的手機上汗津津的。然後他的第一反應是,馬上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六點三十五分。也就是說必須在六點五十分之前,趕到門口。按自己的速度,應該得走七、八分鐘,那麼自己能耽擱的時間,也就是五分鐘。
經過剛纔接聽電話期間的時間緩衝,楚天齊的緊張感反而弱了一些。他冷靜的做出了三個決定:第一,不能報警,從目前對方所用的手段來看,他們主要是要見自己,應該還沒采取進一步的行動,這就是說還有緩衝的餘地。另外,自己的舉動已經處在他們的監視中,如果自己一報警的話,他們的報復應該就會馬上開始,肯定要比警察來的快。第二,自己要親自去赴約,這是目前解決危機的唯一辦法,因爲對方本身就是針對自己的。即使有危險的話,也只能自己去以身涉險,不能把其他人牽扯進來。第三,馬上找陳馨怡覈實罩罩的事,這是自己下一步所要採取措施的關鍵所在,可怎麼開口問她呢?
……
時間已經不允許再猶豫,只能是直接問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想到要找陳馨怡,陳馨怡已經站在楚天齊面前了。
“一個人鬼鬼祟祟幹什麼?叫你也不答聲,原來是躲在樹下了。”陳馨怡俏皮的說着,忽然又大驚道,“菸頭,菸頭燒手了。”
經陳馨怡這麼一說,楚天齊才感覺手指上傳來一陣灼燒的痛感,他“呀”了一聲,急忙一甩右手,把菸頭扔到了地上。所幸菸頭剛烤到指頭,但食中二指的指頭肚上已經有了焦黃的顏色。
已經沒時間顧及指頭了,楚天齊對着陳馨怡,脫口而出:“你的粉罩罩去哪了?”邊說還邊用雙手筆劃着。
“什麼?你再說一遍。”顯然沒有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話,陳馨怡驚訝的怒聲問道。
根本沒時間考慮對方的感受,楚天齊再次說道:“你裡面穿的粉色小罩罩,去哪了?”
“你……無恥、流……”陳馨怡終於沒有說出那個“氓”字,但右手已經擡起,奔他臉上甩來,嘴裡嚷着,“好啊,原來是你偷的。”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扇自己,楚天齊情急之下,急忙向後一閃身,才堪堪躲過了對方的襲擊。但對方那長指甲,幾乎是擦着臉過去的,離臉頰可能就頭髮絲的距離了。真懸啊,要是稍差一點的話,既使對方打不到自己,那這一“九陰白骨爪”下去,還不讓自己破相啊。這要比被對方打一巴掌還丟人呢,打一下的話,只要別人沒看到,自己可以打掉牙往肚裡咽。可要是臉上掛了彩的話,就是再怎麼解釋的話,也是蒼白無力的,因爲別人已經看到了活廣告。
剛纔的這些想法,都是楚天齊邊跑邊想的。其實他在躲開陳馨怡的襲擊後,就直接跑開了,一是他要躲避對方的二次襲擊,更重要的是他還要爭分奪秒去赴對方的約,因爲對方可是給下了催命時間的。
“楚天齊,我跟你沒完。”陳馨怡在後面邊追邊喊,跑了幾步,見追不上了,才停下來,狠狠的說,“你等着,等考察完再算帳。”
聽到“考察”兩個字,楚天齊趕忙停下來,對着陳馨怡喊道:“對了,今天的考察,你組織上大家,拜託了。”說着,他抱了一下拳,又匆忙跑開了。
“拜……你個大頭,我跟你沒完。”說着,又揮動起了手臂。
楚天齊邊跑邊答:“你誤會了,我真沒拿那東西。”
聽到楚天齊提到“那東西”三個字,她正在揮動的手臂立刻放了下來,臉上滿是羞色,而且越來越紅,就像那熟透了的桃子一樣。
……
經過“百米衝刺”的狂奔,在快到大門口時,楚天齊看了一下手錶,離六點五十還有五分鐘。他放慢腳步,向門口走去。
從剛纔陳馨怡的回答看,顯然她的罩罩是丟了,那麼對方說的罩罩在他們手裡,就應該是千真萬確的。想到對方竟然能夠拿走女人身上的罩罩,楚天齊不禁心中一寒:這得什麼手段啊!
出了大門,楚天齊停下腳步,四處望去。此時,停在大門右側的一輛黑色“桑塔納”轎車,駕駛位車窗搖開了一條縫,裡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是楚天齊?”
“正是。”楚天齊說道。
“上車吧,電話是我打的。”男人說完,搖上了車窗。
我倒要看看,危險來電是什麼人打的?這樣想着,楚天齊向黑色“桑塔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