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屋裡一下子沒了聲音,二人對望了一眼,楚天齊問道:“誰呀?”外面沒人回答,敲門聲再次響起。
嶽婷婷有些緊張,向裡面挪了挪身體。
楚天齊輕手輕腳,向門口走去,透過貓眼想看一下究竟,結果什麼也沒看到。楚天齊雙手握拳,提高了警惕。
大約過了有一分鐘,外面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警察,查房。”
雖然這個聲音是捂着嘴巴發出的,楚天齊仍然聽出來了,他輕輕扭動門把,猛的拉開房門,側身閃開,一個魁梧的身子撞了進來。
來人收住身子,嘴裡嚷道:“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把證件拿出來。”
看到眼前的一切,嶽婷婷不明所以,已經靠在牆角處,緊張的望着來人。
“好小子,你算計我。”來人捶了楚天齊一下,原來是雷鵬到了。楚天齊也回敬了雷鵬一拳,隨即兩人哈哈大笑。
雷鵬看到牆角的嶽婷婷,就對着楚天齊低聲說:“什麼時候勾搭上的,老實交待。”
楚天齊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對着嶽婷婷說道:“小嶽,這位是刑警隊雷隊長。”
嶽婷婷這才鬆了口氣,問道:“雷隊長,查到了嗎?情況怎樣?”
雷鵬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就說道:“你們的報警很準確,只可惜我們晚到了一步,等我們進到房間的時候,空無一人。不過,我們在裡面不光查到了吸*毒工具,還在牀廂夾層找到了冰*毒和嗎*啡,只是數量很少。我們現在需要了解他們的身份,請飯店協助一下。”
“還真的是‘癮君子’啊!”楚天齊脫口而出。
雷鵬看向楚天齊:“你見過他們?”
三人一同下樓,楚天齊把高強的分析推理講了一遍,雷鵬很欣賞高強的專業能力與敏銳眼光。來到前臺查看五二八房間客人信息,楚天齊看到客人提供的身份證複印件,照片根本就不是那兩個瘦子的。又調用了監控錄像,令人遺憾和不解的是,幾個重要點的攝像頭全壞了,因此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來到嶽婷婷辦公室,雷鵬感謝她的報警,並囑咐她不要聲張,也不要說這件事情,如果發現情況及時報告。她點頭表示明白,並留下了雷鵬的電話號碼。
雷鵬讓楚天齊和他回一趟局裡,說有事請他幫忙,楚天齊和雷鵬走出辦公室。這時,後面傳來聲音:“楚天齊,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說。”
楚天齊扭回頭,看到嶽婷婷正站在前臺辦公室門口衝他招手,他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
“說吧,什麼事?”楚天齊問道。
嶽婷婷撲哧一樂:“楚天齊,你欠我的還沒有補償呢?我先記上,你可記得還呀!你要賴帳,我就和表姐說你對我……你明白的。”
楚天齊正要說話,嶽婷婷已經“咯咯”笑着,走開了。
“走吧,別那麼依依不捨的。”雷鵬已經在叫楚天齊了。楚天齊走了過去,二人出了酒店,上了車,車上已經有兩個便裝警察在等着了。
就在楚天齊剛剛離開不到十分鐘,一個女孩兒到飯店前臺詢問他的房間號,當聽說他已經出去了,女孩匆匆離開飯店。她邊走邊說:“姓楚的,怪不得工作出狀況,這麼晚了還出去鬼混,能做好纔怪呢。”她上了二一二車,狠狠的關上了車門,她要連夜趕回鄉里,那裡還有麻煩事等着她呢。
雷鵬和楚天齊很快到了公安局,他倆下了車,一名警員把車開走了。
雷鵬邊上樓邊調侃。“你小子可真行,泡妞都能得到重要線索。”
“別瞎說了,讓我來公安局做什麼?”楚天齊不理他的話,問到了自己關心的事。
“給我幫個忙,這次發現的吸*毒人員樣貌,只有你見過。到局裡讓專業人員根據你的描述畫像,看能不能從數據庫有所發現。”雷鵬回答道。
雷鵬和楚天齊一起進了繪圖辦公室,繪圖人員根據楚天齊的描述畫了瘦子的樣貌。現在都是用電腦繪圖,比較方便,經過幾次修改,繪出的效果圖與那兩人已有八分相似。
工作人員用繪製好的效果圖,在吸*人員電子檔案中搜索,結果搜了幾遍都沒有搜到。只好把效果圖放到縣轄居民檔案中搜索,終於找到幾個相似檔案,又經過篩選,找出和效果圖最相似的三人,其中兩個圖像清晰,一個不清晰。
楚天齊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凌晨一點了,對雷鵬說到:“我的任務完成了吧?我該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培訓呢!”
“先等等。”不由分說,雷鵬拽着楚天齊來到自己辦公室,他讓楚天齊先坐下,然後打了幾個電話,安排一會兒的行動。
雷鵬放下電話,看着楚天齊“嘿嘿”一樂:“哥們,你還得幫我一個忙,跟我去行動一次。”
“什麼?抓吸*毒人員?那是你們的事,我去頂什麼用?再說了我明天還要培訓呢。”楚天齊堅決的拒絕着。
雷鵬齊抓着楚天齊的胳膊,嘆了口氣:“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哥們遇到難題了。你不知道,現在沃原市尤其是玉赤縣吸*毒人員數量激增,而且有間接證據表明,玉赤縣有一個販*毒團伙極其活躍。我剛調到刑警隊的時候,正趕上省裡一個硬任務:限我局在國慶前破獲販*毒集團。更可悲的是,市局是我爸主抓這個事,縣局是我,爺倆成了一根繩上螞蚱。對了,在我調到刑警隊之前,我爸調到市局當副局長了。本來我調到隊裡當隊長就有人眼紅,還有人說三道四,如果這個任務完不成的話,我恐怕就要倒黴了。
這一個多月來,吸*毒人員抓了不少,可卻沒有販*毒集團的有用線索。前天我還被局長狠尅了一頓,哥們現在鬱悶死了。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一條線索,可不能放過。這次去抓人要人髒俱獲最好,最起碼也要認準人。現在有三個疑似嫌疑人,如果因爲認不清再抓錯人,那我真要灰溜溜的讓位了,你就真的忍心嗎?只需要你跟着去認一下人,也許第一個人就ok了。”
楚天齊見雷鵬說的可憐,就猶豫的道:“那樣會不會誤了培訓呀?”
雷鵬一看有門兒,興致一下子高了起來:“不會的,這三個地方都很近,早上六、七點前指定能趕回來。”
楚天齊隨着雷鵬出發了,共兩輛車,全是“獵豹”牌子,楚天齊和雷鵬坐在頭車上。這次的嫌疑人排查,採取由近及遠的方式進行。
車子開出來有二十來公里,在一個村子口停了下來,兩輛車熄了火,大家一起向村裡走去。楚天齊雖然沒有參加過警察的活動,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害怕,他自信就憑自己的身手,一般人根本就不在話下。
來到一戶宅院前,打開手電筒,覈實了一下門牌地址,正是第一個疑似嫌疑人身份證上的地址。衆人翻牆進入院內,其中四人散開各守一處,楚天齊隨着雷鵬等三人上前敲門。
敲了兩遍,屋裡的燈亮了起來,響起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誰呀?深更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
一個警員答道:“警察,有人看到有一個壞人進來了,我們進去看一看。”
屋內的聲音一下子顫抖起來:“你們真是警察?壞人真進屋了?”
“我們是警察。”警員回答,“抓緊時間,要不壞人跑了拿你試問。”
裡面傳來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音和走路的響動,接着傳來門插棍響動的聲音。屋門一開,衆人一擁而上,將開門男人抓住,手電光打在來人臉上。
“你們要幹什麼?”男人驚恐的問道。
楚天齊仔細看了一下來人,搖了搖頭,雷鵬三人馬上放開了男人。
這個男人渾身顫抖,此時女人和一個男孩也走到了外屋,三人被集中在一起。
雷鵬帶人裝模作樣搜了起來,只有三間正房和三間小南房,很快搜完,肯定沒有找到“壞人”。
雷鵬打着官腔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不過呢,這是爲你們好,既然有人舉報看到壞人到這兒,我們就要進來抓他。否則,他要是傷到你們,那可就麻煩了。如果你們發現什麼線索了,可以給我們打電話報案。”雷鵬留下了一個固定電話號碼。
一家人根本也不敢說什麼,只是點頭稱“是”,心裡希望這些人快走,他們大概也一定會擔心“壞人”會不會到家裡來,肯定是一夜都睡不成了。
衆人走出這戶農家,楚天齊有些不忍。雷鵬還振振有詞:“這就是爲什麼要你一塊來了,如果認不準人,把他抓回去,那一家人受的傷害就更大了。這樣呢,只是虛驚一場,天一亮就過去了,同時他們還增強了法律意識、自我保護意識。”
楚天齊低罵了一句“無恥”,跟着雷鵬上了車。車子又走出大約二十公里,到了第二個疑似嫌疑人家裡,依然和第一家情形一樣,根本不是嫌疑人。此時已是凌晨四點多了,天已開始漸亮了,天上飄起了零星小雨。
就剩下第三個疑似嫌疑人了,也就是那個身份證上圖像不清晰的人。楚天齊正考慮着會不會耽誤培訓的事,就見六個刑警都在看着他,他知道自己必須得接着跟去了,他們似乎在懷疑自己對嫌疑人的長相描述不準確,那也就是在懷疑他們的隊長。因爲楚天齊是隊長的同學,是隊長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