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夏雪辦公室,楚天齊向樓下走去,邊走邊想,想關於旅遊調研的事。 шшш ●ttκǎ n ●℃ O
今天夏雪讓自己過來,他估計是關於那個約定的事,但還不確定。因爲自己現在已經沒有條件,來兌現那個所謂的承諾,他想她也能夠想到。所以,他以爲她也就是拿那個約定說事而已,至於她要達到什麼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前幾天夏雪曾經考過自己一些關於調研的基礎知識,但他也沒往今天這事上想。當時他只以爲,她是在拿職務上的優勢,在報自己沒有兌現承諾的“仇”,在消遣自己而已。雖然做爲一個領導不應該那麼無聊,但楚天齊覺得她既是領導,也是女人,女人是什麼無厘頭的事都辦的出來的。
那天夏雪考完自己關於調研的知識後,楚天齊也曾閃過一個念頭,對方要自己“調研旅遊”的念頭。但也僅僅是一個念頭而已,一個轉瞬即逝的念頭,因爲旅遊局肯定專門有人從事這個調研工作,有的人可能長期從事,可能已經積累了好多經驗。完全沒有必要用自己這麼一個外人,一個生人,也基本可以說是一個門外漢。
只是剛纔聽夏雪給出的理由,倒也充分。她就是要利用自己超然事外的身份,利用自己這個沒有程式限制的調研白丁,利用自己善於想像、思考的頭腦,同時也利用自己現在從事調研工作的崗位職責。
一切似乎都很順理成章,但楚天齊總感覺有些戲劇性。現在自己正需要找到切入點,開展工作,完成自己份內的工作任務。也正和劉大智關係極其不睦,照這樣下去,不知道會發展到什麼地步,會爆發什麼衝突,暫時避開是最好的辦法。
現在,自己正需要這麼一個機會,也可以說“正瞌睡就有人遞來了枕頭”,就好像夏雪給予的調研任務,就是爲了替自己解決難題似的。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自己和對方無親無故,沒有任何交情,對方沒有理由這麼做,沒有理由來幫自己。自己和對方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次開會時,被對方硬生生的套上了一個奇怪的約定,也可以說是被對方賴上了一次、戲弄了一次。
自己對夏雪的印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但他感覺對方應該是很難纏,屬於無理攪三分的人。既然她是這樣的性格,那她更沒有理由幫自己,是自己多想了。她現在之所以讓自己調研,無非就是她那不吃虧的性格所致,無非就是對自己沒有兌現承諾的報復。
說不準她這裡面還有什麼套呢?現在不就給自己留着尾巴嗎?一是對方說調研結果要讓她滿意,這是一個很主觀的條件,滿不滿意全在對方說,自己說了不算。二是讓自己先墊費用,如果對方不滿意的話,那這費用報銷的事就沒着落了,指望劉大智報銷更是別想。
到底對方是幫自己,還是在消遣自己,楚天齊直到上了縣委四樓也沒想明白。想不明白,乾脆就不想了,就把這次調研當做一次正常的工作,認認真真去做好了。
……
剛一進辦公室,楚天齊看到,魏龍等三人已經在各自座位上坐定了,個個都把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
迎着衆人的目光,楚天齊調侃道:“各位老領導,今天出勤率挺高啊!”說着,坐到了自己椅子上,把手中提的袋子放到了辦公桌下的地上。
“小楚,看你一臉喜氣的樣子,難道上午捱罵的不是你?”趙玉芬笑着道,“今天一中午,我都在琢磨這事,總感覺有的人是打掉牙往肚裡咽,不過這個人好像不是你。”
楚天齊笑了笑:“老領導,是你多疑了。眼見爲實嘛!”。
“眼見爲實?我看未必。”趙玉芬說到這裡,略帶埋怨的說,“小楚,以後別叫我老領導,那樣都把我叫老了,就叫趙姐吧。”
楚天齊還沒說話,魏龍接了茬:“老趙,你跟人家母親的年歲差不多,讓你叫姐,你好意思嗎?”
“那你管不着。”趙玉芬回敬道。
這時,老馮插了話:“小楚,你剛纔去哪了?不會是脫崗吧?”他的臉上笑嘻嘻的,顯然是在開玩笑,而且還不時的看向楚天齊腳旁的手提袋,大概好奇心也在作祟。
楚天齊一笑:“我嘛……”
屋門猛的被推開,“咣噹”一聲,打斷了衆人的談話。大家向門口望去,只見劉大智走了進來。
“聊的很熱鬧嘛,工作完成多少了?”劉大智看似在向大家說,但眼睛卻盯着楚天齊。
“幹工作也不能不讓人說話吧,要是那樣的話,乾脆都找啞巴幹活得了。”趙玉芬不客氣的道。
劉大智看向趙玉芬,滿面堆笑:“趙姨,我沒說您。”
趙玉芬“哼”了一聲,把臉別過一邊,沒有看劉大智一眼。
劉大智也識趣的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臉色一寒,徑直向楚天齊走了過去。
魏龍等人不知道劉大智來幹什麼,但看他的樣子,像是要找楚天齊的麻煩。三人面面相覷後,都搖了搖頭,再次把目光投到楚天齊和劉大智的身上。
迎着劉大智的目光,楚天齊面不改色,而且臉上似乎還帶着一抹笑意,輕鬆的問道:“劉科長,找我有事?”
看着對方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劉大智就氣不打一處來,陰沉着臉,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找你?難道你知道是什麼事?”
“我怎麼能知道什麼事?你直接奔我過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是找我有事,還能是什麼?難不成是你要打我吧?”楚天齊依舊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語氣中還帶着嘲諷。
是呀,他怎麼能知道什麼事?一會有你哭的時候。想到這裡,劉大智沒有計較楚天齊話裡的不敬,而是陰陽怪氣的道:“夏局長找你有事。”
“找我?不能吧?什麼事?”楚天齊急着問道。
“什麼事我不知道,就知道夏局長語氣挺衝。不會是請你吃飯、喝茶什麼吧?”劉大智的話裡滿含*着譏諷。
楚天齊堅定的說:“我不去。”
“不去?好啊,算你能,反正我是傳達到了。如果不去的話,後果自負。”說到這裡,劉大智冷哼道,“如果你有膽的話,我倒希望你真不去。”
“我……去還不行嗎?”楚天齊看似無奈的說。
“哼,算你識實務。”說完,劉大智倒揹着雙手,走了出去。
屋內衆人不知道兩個年輕人,打的什麼啞謎。只聽出是夏雪讓楚天齊去辦公室,楚天齊有些發怵,不想去。
趙玉芬正想詢問,楚天齊向着三位一擺手,說了聲“我去去就回”,走出了屋子。
看着楚天齊出去了,老馮站了起來,拿着杯子去暖壼裡倒了一杯水。然後,看似無意的向楚天齊的桌子那裡走去,接着,又看似無意的坐到了楚天齊的椅子上,低頭向那個手提袋看去。
“老馮,你上小楚哪幹什麼?鬼鬼祟祟的,眼珠滴溜亂轉,是不是準備搞什麼破壞活動呀?”魏龍站起身來,向老馮走去。
老馮擡起頭,迎着魏龍的目光:“老魏,不是我說你,現在你已經是‘脫毛的鳳凰不如雞’,你以爲自己還是組織部第一副部長呀?不要再以那種懷疑一切的眼神看別人,不要再給別人扣大帽子,整人。哪有那麼多階級敵人呀?”
魏龍手指老馮罵道:“你他*媽的倒打一耙……”
“消停點吧,你倆也不嫌丟人,好歹都是當過領導的人。”趙玉芬斥道,“真是一個槽上拴不了兩個兒馬。”
魏龍把眼一瞪:“誰是兒馬?拴在你的槽上啦?”
“瘋狗,逮誰都咬。”趙玉芬毫不示弱,“現在知道充好人啦?以前是誰對人家小楚老是下黑手,把小楚整得差點連公務員都當不成?”
魏龍臉上“騰”的一下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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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都是旅遊資料?要幹什麼?”老馮此時,正從腳下手提袋裡拿出一本資料,擡起頭來,嚷嚷着。
老馮的大驚小怪,讓趙、魏二人的互嗆熄了火,都不約而同的閉上嘴巴,圍了過來。
……
從四樓返回辦公室,已經半個多小時,但劉大智的心緒還很煩亂,不住在地上來回踱着步。
從今天上午,被楚天齊戲弄後,他的心情一直就沒平靜。他恨姓楚的,心中再次下定決心,要繼續報復對方。同時,也期盼有人聯起手來,對付那個刺頭。可是看魏龍那樣,是指望不上了,其他的人也沒有靠譜的。
在半個多小時前,夏雪的一個電話,讓劉大智看到了一絲曙光。當時,夏雪說要找楚天齊,而且語氣很衝,對楚天齊也似乎頗有微詞。聯想到前幾天,在食堂門口聽到夏雪警告楚天齊的話,他覺得她可能是自己潛在的同盟者。
其實,在上週夏雪就曾打電話,通過自己找過楚天齊,但當時劉大智沒有從她那裡套出任何話來。事後,也不知她找姓楚的小子,談了什麼,幹了什麼。但今天她的話音裡透着濃濃的不滿,估計有那小子好果子吃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劉大智拿出手機,一看上面的來電顯示,馬上接通了,恭敬的說了聲:“夏黨組、夏局長,您好!”
“劉科長,旅遊局決定,讓楚天齊做一段旅遊調研工作,可以嗎?”夏雪的聲音充滿威嚴。
劉大智的大腦一下子短路了,快速組織了一下思維,說道:“夏……黨組,做調研可是需要經費的,我……”
“經費,經費,怎麼你和姓楚的都是一個德性?我告訴你,經費我們可以出,但前提是必須拿出讓我滿意的調研報告。你們先自己墊付。”夏雪不客氣的道,“這件事已經徵得鄭縣長同意了,沒得商量。”
聽着夏雪說話的意思,再感受着她的語氣,劉大智心中一陣欣喜,大聲道:“夏黨組、夏局長,我堅決擁護和贊成貴局的英明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