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胃疼?還疼的暈過去了?”原本在開會的南宮辰一接到電話,整個人聲音猛的提高。然後,所有的人都看着一向把工作看的最重的總裁大人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會議室突然間安靜下來,過了幾秒後,立刻像炸開了鍋。
“總裁接到電話跑出去了?”
“恩,恩,是啊!”
“總裁剛纔是說誰胃疼?那誰是上次舞會上的那位小姐麼?就是總裁的女伴。”
“不知道,不過,應該是。聽說那位小姐已經住進南宮家了。”
“哦,哦,話說,總裁不是把工作看的最重的麼?”
“恩,對呀。總裁上次自己生病,還強撐着去美國籤合約呢。”
然後一羣人都面面相覷,總結出一個結論。這個女人絕對不能小看!居然會讓他們一向把工作看的最重的總裁,放下會議什麼都不管的離開。看來,很有可能成爲他們日後的總裁夫人呀。
三中醫院裡,許安然痛苦的蜷縮在牀位上。
“許小姐,你忍忍啊,你一定要堅持住啊。”張嫂一臉焦急的陪在她的身邊,握着她的手陪着她到了手術室外。
“家屬留在外面。”說着,醫生直接關上了門,把許安然推了進去。
濃重的酒精味,讓許安然一陣反胃。可是,她什麼都吐不出來。乾嘔了幾下,只覺得自己的嘴巴好苦,似乎隱隱約約還有血腥味。
手術燈忽的亮起,刺眼的光照的她睜不開眼。或許是真的太疼了,不知不覺間,她昏睡了過去。
夢裡,她看到了展博。展博在對着她笑,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邊,他摘了一朵花對着她笑。
她很想走過去,叫他。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她叫不出聲,只能急的指手畫腳。
忽然間,展博消失了,湖水也消失了。天空陰沉沉的,她好像來到一個長滿玫瑰花花園,一個她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花園。她想走出去,想離開。這裡讓她窒息,可是,她身子一動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張吊牀上。大紅色的帆布很刺眼,卻又很熟悉。
果然,那個男人忽然間出現,狠狠的貫穿了她的身子。她很疼,卻忍着,忍着。
這一刻,她好想衝上去對躺在帆布吊牀上的自己說。你跑啊,別答應他,別把自己賣給他,你跑啊,你跑啊!
她忽然又聽到哭聲,那哭聲很熟悉。她一步步的往前走着,她感覺自己像是處在一個又一個的隧道中。每一個出口,都是一個故事。
火,漫無邊際的火。她看着房頂塌下來,她看着自己的小狗被火燒死,她看着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前變成火海。然後,她看着五歲的自己,茫然的哭泣。沒人要她,沒人。爸爸媽媽都走了,沒人要她,沒人……
“安然,有我在,沒事了,沒事了……”
隱隱約約,她好像聽到誰在說話。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是誰,是誰再叫她的名字?是誰再說有他在?
她還有誰?還有誰要她啊?沒人,除了爺爺就沒人了。她忽然間覺得好冷,渾身都發冷。身子無意識的想要蜷縮成一團,可是,她忽然間發現,身子就好像被什麼釘住了,她動不了。心裡的恐懼感越來越濃,她的身子愈發的顫抖起來。
看着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許安然,南宮辰急了,把她緊緊的抱進自己的懷裡,不停的在她耳邊說,“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沒事了。安然,沒事了……”
火好大,她感覺自己整個要被燒起來了。又是誰在對她說沒事了?是爺爺嗎?是爺爺來救她了麼?爺爺,爺爺在哪裡?然然好怕,誰能來救救她,誰?
她緊閉着眼,淚水流的越來越兇。南宮辰的衣服被溼了一大片,他抱着她,叫着,一遍遍的叫着。
剛纔醫生告訴他,她胃穿洞了。因爲長期的飲食不規律,尤其是最近,她的胃因爲不定時的餓過頭,再加上勞累過度。所以,胃穿洞了。
他聽着,一陣自責。她之所以飲食不規律,是因爲他的不節制。因爲她累,所以總是會睡到中午。早飯已經有多久沒吃了?恐怕,自從跟着他之後,她就基本上沒吃早飯了吧?
“安然,你醒醒,你醒醒啊。沒事了,我在你身邊,沒事了……”他加大聲音,卻又努力的壓抑着吼出來。
終於,懷裡的人動了一下,紅腫着雙眼看他,一臉的茫然。
南宮辰看着心疼,俯身親了又親,每親一下都要說一句。“沒事了”
她看着他,不說話。胃似乎已經不疼了,她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發呆。不知道自己可以和他說些什麼,和他說抱歉麼?說害他擔心了?可是,這話她又說不出口,她還是習慣性的沉默。
看着不發一語的許安然,南宮辰眼神微微暗了暗,指尖輕輕的拂過她額前的劉海。“醫生說你有胃病,要好好的調養。今天中午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暈倒了?是不是和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就是強撐着的?”
許安然看着他,搖了搖頭。“沒有,和你通電話的時候沒感覺。通完電話想去洗洗的時候才疼的。”
看着他一臉的不信,她又垂下視線補充道,“其實,昨晚上我有一下很餓的。可是,你睡着,我自己也困,然後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她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垂下頭。南宮辰嘆了口氣,看着這樣的許安然,就算他有再大的火氣也沒了。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小傻瓜,以後餓了就要說,就算我睡着,你不知道叫醒我啊?”
許安然錯愕的擡頭看他,這樣溫柔的南宮辰讓他陌生。可是爲什麼,有那麼一瞬,她的心裡居然會滑過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