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笑着,望了望在一旁看戲的兩人,吐了吐舌頭。強硬的拉住醫生的胳膊往病房外走去,嘴裡邊說道:“來來來,我們到別的地方好好聯絡下感情。”
醫生一聽這句話,嚇得眼鏡都滑落到鼻尖上,他慌張地叫道:“等等,小姐請矜持!別這樣,等等!!”
想拉住林媛,但也不知道她吃什麼長大的,力氣竟然那麼大,拖也拖不住。就這樣被她強硬的拖出了病房外。
平時極爲安靜的走廊就在此時變得十分熱鬧,不斷迴盪着林媛和醫生兩人的聲音。
吵吵鬧鬧之間,病房裡很快只剩下江天暮和許向婉兩人。
江天暮一臉好笑的望着捂着嘴雙肩不斷顫抖的許向婉,“是你教她的?”
許向婉擦了擦眼角邊笑出來的淚水,緩了口氣說道:“對啊,我教的。所謂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女生應該勇敢出擊纔對!”
江天暮笑着搖搖頭,伸手捏捏許向婉的鼻子,寵溺地說道:“古靈精怪。”
許向婉有些不好意識的撓撓頭,羞澀說道:“還好啦,不要這麼誇獎我,我會害羞的。”
江天暮噗的一聲笑,他越來越喜歡許向婉,看着她簡直整天想抱在懷裡,一刻都不想分開。
許向婉轉頭望着窗外的天氣,陽光從天空傾瀉而下,透過玻璃窗洋洋灑灑灑落進病房裡,些許照落到許向婉的臉上。
金色暖光柔和了許向婉的側面線條,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起來極爲美好。
似乎連臉上的絨毛也淡淡染上一縷金色。
江天暮看癡了眼,久久不能回神。
在他心裡,許向婉就是他的毒,吸的上癮,卻戒也戒不掉。
如罌粟般,美麗而致命。
許向婉微微眯起眼,望着外面正值燦爛的好天氣,懶懶打了個呵欠,跟林媛打鬧了那麼久,感到有些睏倦了。
但看見外面那麼好的天氣,她實在捨不得就這樣睡過去。
她伸了個懶腰,慵懶的舒展了腰肢。上衣病服看起來有些短,當她向上伸着手時,微微露出小巧的肚臍以及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
江天暮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他有些狼狽的移開了視線,看見許向婉柔軟腰肢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氣息開始絮亂了。
心中有團火不斷漲大,隨後在他身體之中四處亂竄。
許向婉轉過頭,剛巧看見江天暮微微低着頭,大步走向洗手間。
見他步伐極爲急促,許向婉不解地歪歪腦袋,想了想,估計是尿急了吧。
江天暮在洗手間裡用冷水反覆洗了好幾次臉,終於平息了身體內的這團火。他緩緩擡起頭,看着鏡中的自己,眼睛因爲有些水滴進去,產生一種乾澀,變得有些赤紅。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隨後聽見許向婉痛呼一聲,他皺眉,迅速打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便看見許向婉皺着臉躺在地上。
江
天暮心一跳,大步走過去,連忙將她橫抱起來輕柔地放在牀上,詢問道:“怎麼了?爲什麼忽然摔到牀下了?”
許向婉撓着頭,嘿嘿一笑,轉頭望向窗外,有些可惜的說道:“不是,我只是看見窗外那麼燦爛的天氣,不下去走走怪可惜的。”
江天暮一笑,伸手揉揉許向婉的腦袋說道:“傻瓜,你要是想出去,就叫我抱你到輪椅上,不用自己來。”
許向婉微微一笑,江天暮有些看不清她的微笑,“我想……自己試試能不能坐上輪椅。”
江天暮默默望向許向婉的腿,她的雙腿修長,從褲腳露出的腳踝的肌膚十分白皙,江天暮記得許向婉曾經對他說過,要是能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是個芭蕾舞舞蹈家,許向婉跟他在一起時很喜歡在電視上看跳芭蕾舞的人,在電視機前指指點點他們舞蹈的動作是如何如何不規範,江天暮當時就笑了,對許向婉說道,你還沒學會怎麼跳芭蕾舞,倒是學起一臉專家的樣子來指點江山了嗎?
許向婉嘿嘿一笑,繼續窩在江天暮的懷裡,看着電視裡穿着純白色裙子的女子在舒展自己優美的舞姿,她跳的是天鵝湖,舞姿十分優美,動作恰到好處,隨着背景優美的舞曲踮起腳尖,揮動着修長的雙手。
江天暮低頭看了許向婉一眼,見她臉上滿是羨慕的神情,漆黑的眼眸倒影着女子翩翩起舞的舞姿。許向婉有個細小的習慣,就是每當她思考或者沉默的時候,總會咬指甲,將指甲咬的禿禿的,自己卻沒有發覺。
出了車禍,得知自己不能走路的那一天,她雖然像平時那樣活潑好動,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似地。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對於不能走路的事實是多麼的傷心。就在之前聽見醫生對她說治癒之後也有可能不能劇烈跑步、不能做超過雙腿承受度的動作時,她說不清什麼感覺,就好像,心中的一角猛然塌落。
感覺,什麼事都無所謂了。
她總覺得身世好坎坷,出門辦事被人綁架莫名其妙出車禍不說,竟然還失憶,被一個陌生男人強行綁在身邊折騰。最要命的是,她到最後竟然愛上了這個名叫江天暮的男子,跟他在一起分分合合,經歷了許多風風雨雨。
她真的以爲要跟江天暮就這樣在一起。
結果卻沒有想到,出了車禍,才發覺自己原來不是江天暮原先深深愛着的羅雨熙。
她只不過是個冒牌貨,同羅雨熙長得一模一樣的冒牌貨。
她叫許向婉。
老天每次都喜歡跟她開玩笑,每次都要給他們製造點意外。許向婉覺得真的很累,就算是打不死的小強也總會厭倦了整天擔驚受怕、被人類發現隨後拍死的生活。
短短的幾分鐘之間,許向婉在腦中思考了很多東西,她眉目之間淡淡泛起一絲疲倦,微微嘆口氣,纖長白皙的食指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江天暮看着許向婉臉上泛起疲倦的表情,沒有說什麼,俯下
身,一隻手扶在許向婉的後背,一隻手放在她雙腿膝蓋後面,然後雙手一用力,便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許向婉看起來很吃驚,身子忽然被人橫抱起來,她小嘴微微張開,發出一聲驚訝的呼叫,隨後小手不知不覺地環住了江天暮的脖子,驚恐地看着他的雙眼。
只見江天暮雙眼盛滿溫柔,彷彿能滴出水來。
許向婉聽見江天暮開口了,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好聽:“你不是說要出去曬曬陽光麼?你待在病房裡太久了,要是再不出去曬曬的話,我打賭你過幾天全身肯定長滿發黴的蘑菇。”
許向婉一聽江天暮這樣打趣她,氣不過,恨不得要在他厚實的肩膀上狠狠咬上一口,但看見他布料昂貴的西裝,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計劃。
許向婉朝他哼哼地咧開嘴,露出那可愛的小虎牙,威脅道:“你要是再敢胡說,小心我咬你哦!”
江天暮見許向婉一臉十分認真威脅他的表情,忍住爆笑的衝動,他如許向婉所願的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大步將她抱到輪椅上,說道:“是是是,我好害怕,所以你乖乖的坐好,我帶你去醫院的花園那裡轉轉,乖。”
雖然江天暮一臉很害怕的樣子,但是語氣彷彿是對惹是生非的小貓般寵溺,許向婉被江天暮這語氣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她仰起頭望着江天暮的下巴,不服氣的大叫:“江天暮!我說真的,我真的會咬你,我告訴你哦江天暮,我生氣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啊!”
江天暮雙手推動輪椅的把手,聽見許向婉很是認真的語氣,不禁失笑的點點頭說道:“是是是,知道你最厲害了,你還是閉上嘴別說話,免得還沒到花園,你的力氣全說光了,然後就睡着了呢。”
許向婉氣得在輪椅上扭來扭去,像一隻被人調戲過頭頓時炸毛的貓咪,要不是雙腿還沒好,她保證自己會第一時間就撲上去狠狠咬江天暮一口,看他怎麼囂張!
但是現在她雙腿還沒好,看着江天暮十分得瑟的俊臉,她氣呼呼了一會就扭頭不跟他說話了,算了宰相肚裡能撐船,她才懶得跟江天暮一般見識呢!
江天暮見許向婉氣呼呼但忍住不跟他吵架的樣子,簡直可愛極了。
他心裡有些蠢蠢欲動,真想把許向婉抱在懷裡狠狠親一口。
不過她現在的身子抱起來有些磕人,嗯,看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她養的白白胖胖再說。
出車禍那幾天因爲雙腿骨折的打擊,連續好幾天沒有吃飽飯,整個人看上去癡癡呆呆的,江天暮很後悔那天爲什麼要下車,讓許向婉一個人待着。
要是能重回那天,他一定會好好待在車裡,跟許向婉耐心解釋。
要是這樣的話,許向婉也不會受這種打擊。
這樣想着,江天暮眸中有些暗沉下來,眸底隱隱顫動着自責的情緒,他微微嘆口氣,伸出手輕輕揉了揉許向婉的腦袋,許向婉的頭髮很軟,就像棉花糖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