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購物街後,陸星塵給陸雙雙打了個電話,讓她幫自己買一張儘早回去的車票,那個丫頭聽她語氣陰沉,也沒有多問,應了一聲就去買票了。
之後她打車到了火車站,把身上所有的錢翻出來付了車錢,等陸雙雙買好票後,她去辦了一張臨時身份證,折騰了大半天,終於把票取出來了。
等到她隻身一人上了車時,她才醒過神來,不禁自嘲,這次可是她有生以來最離譜的一次經歷了,唯一一次鼓起勇氣想要變白的機會,卻被生生的折騰的遍體鱗傷,她現在身心俱疲,實在玩不下去了。
而另一邊等歐陽靖意識到陸星塵沒有跟上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拐過一條大街了,他的速度很慢,爲了方便她追上來,他用了最慢的速度一個勁兒的在磨蹭,可是即便是這樣,她依舊沒有跟上。
這樣的速度她還沒有追過來,只能說明她壓根就沒有追上來的意思。
歐陽靖甩開葉薰,轉身沿原路返回,他越走越害怕,腳步不自覺的加快,最後乾脆發足狂奔,等他一直追回到剛纔離開的那家店時,他依舊沒有看到陸星塵的影子。
門口的店員看見他回來,面帶微笑的問他:“先生,你在找什麼呢?”
“有沒有見剛纔門口站着的那位女士,和我一起來的,一直在休息區坐着的。”
說到在休息區坐着的,店員立刻想了起來,擡手指着相反的方向:“那位女士我注意到了,她沒有和你們一起走,往這邊走了,但是具體她去哪兒了我就不清楚了。”
“嗯,謝謝!”歐陽靖匆匆的留下一句謝謝就按着店員指的方向狂奔而去了,留下門口的店員一臉詫異,剛纔那位女士看着和這位先生並不太熟啊?
歐陽靖沿着來時的路一路追過去,卻始終沒有見到陸星塵,他心中漸漸變得焦急,剛纔的雲淡風輕終於瞬間潰敗。
出了購物街,歐陽靖直接開車回度假山莊,陸星塵沒有身份證,買不了機票,她應該走不遠。心裡惴惴不安,他一路飆車回了度假山莊,只是等他回了房間時才發現,陸星塵壓根兒就沒有回來。
不過一會兒時間她隻身一人能去哪兒?
在房間裡傻站了一會兒,手機響起時,歐陽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應該給陸星塵打個電話,他隨手掛了葉薰的電話,立刻給陸星塵撥了過去。
手機一直在響,始終無人接聽,歐陽靖握着手機的手漸漸收緊,他不受控制的開始胡思亂想,甚至開始猜測她是不是遇到了壞人,是不是有人知道了她是自己身邊的人,所以想要藉此威脅他?
雖然知道這樣的可能性很小,可是歐陽靖還是害怕的心臟狂跳,他已經盡全力在保護着她了,他動用了所有的關係保護她,不讓她的身份暴露,如果連這樣的保護都無濟於事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心中的不安漸漸擴
大,歐陽靖再也無心逗留,直接打車去了機場,買了機票飛回去,候機的時候他給小七打了個電話,讓小七帶人探探陸星塵的消息。
“小七,如果有了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少爺,你不會真的以爲那麼大一個人能憑空消失吧?”小七的語氣很不耐煩,覺得歐陽靖這麼做簡直就是小題大做,陸星塵是一個有獨立意識的成年人,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只要是有關於陸星塵的事兒,歐陽靖總是不能理智的思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紙終究包不住火,我害怕有人盯上她。”
“呵,”小七輕嗤一聲,毫不掩飾自己對陸星塵的厭惡:“你都護成那個樣子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倒是那個陸星塵不識好歹,好心當成驢肝肺!”
“小七,你不要這樣說星塵,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她並不知情,如果知情的話,她不會和我鬧彆扭的,星塵很懂事。”歐陽靖有些不滿,即便是他最親近的兄弟,他也不允許別人說陸星塵一句壞話。
“哈哈哈”小七突然笑出聲,“她懂事到都給你戴綠帽子了!”
“季然,你適可而止!”歐陽靖的臉色在小七話音剛落後就變得陰沉起來,他語氣裡的冰冷就連電話那頭的小七也能感受的到,小七苦笑一聲,歐陽靖很少衝他發火,他一發火的話就喜歡直呼自己的名字,記憶裡都鮮少有的發怒竟然是因爲女人。
他是歐陽靖過命的兄弟,到頭來卻不敵一個女人,何其悲哀。
“少爺,我照你的話去做就好,你何必生我的氣。”
小七說完就掛了電話,只剩歐陽靖在這頭握着手機皺眉,他知道小七生氣了,可是隻要是與陸星塵有關的事情他都做不到理智,他引以爲傲的理智裡不包括陸星塵,她是他唯一的死穴。
坐了最近的航班飛回去,歐陽靖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打車回家,只是家裡依舊冷清,他門都沒進,返身出來,又趕去陸星塵的家裡,等他折騰得去了的時候,發現這裡依舊沒有那個他心心念唸的人。
正當他準備去陸星塵工作的事務所時,小七的電話就過來了,“少爺,陸星塵現在和穆城在一起,正在西大街的一家中式餐廳吃飯。”
“嗯,我知道了。”
歐陽靖停頓了一下,不辨喜怒的應了一聲,二話不說掛了電話,然後陰沉着臉往小七說的地方趕去。
而正在和歐陽隨吃飯的陸星塵自然不會想到歐陽靖會追過來,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歐陽靖和葉薰之間的曖昧,自從回來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孩子們還沒放學,她想不出自己還能去哪兒,最後只能悻悻的去事務所找歐陽隨。
對於她興高采烈並且莫名其妙的請假,最後卻是一身狼狽的提前回來的箇中緣由,歐陽隨隻字未提,面上的表情也沒有一絲波動,
只是看了看時間,像往常一樣招呼她出去吃飯。
這樣若無其事的不聞不問反而讓陸星塵很放鬆,她也沒有多說,點點頭跟着他出門。
歐陽隨帶她來的餐廳是一家新開的中式餐廳,這裡的東西很好吃也很有特色,雖然沒有西餐廳那樣高雅的格調,可是這樣溫馨閒適的氣氛反而讓人更舒服。
“吃這個吧,補身子的,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出去幾天委屈自己了?”
歐陽隨說的很自然,沒有刻意討巧之嫌,卻也準確的看出了她的異樣,聽了他的話,一直壓抑着情緒的陸星塵突然失控,看着盤子里歐陽隨給她夾的菜,眼角的淚珠洶涌而出,一顆接一顆的滾落在盤子邊。
爲什麼連歐陽隨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歐陽靖卻永遠都看不到呢?她因爲過敏難受的吃不下飯,渾身難受,身體虛軟無力,他沒有過問一句,而是把她一個人晾在一邊不聞不問,和葉薰有說有笑,她孤身一人長途跋涉過去找他,他非但沒有一絲驚喜還劈頭蓋臉的把她教訓了一頓。
陸雙雙告訴她,歐陽靖是喜歡她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可是即便是方式不同,只要是喜歡,那麼,他就應該把自己喜歡的人時時放在心裡的,而不是,連她受了委屈都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這樣放肆的傷害她。
“你多大了,怎麼還哭,也不怕人笑話。”歐陽隨看着眼前垂着頭落淚的人,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調侃她。
“沒有,就是突然有點傷心,大概是觸景生情了。”
“這條魚什麼時候惹到你了?”
陸星塵本來還在垂頭落淚,聽到他的調侃後破涕爲笑,臉上還掛着淚珠,哭笑不得的埋怨道;“你怎麼這麼喜歡破壞氣氛,我可是在哭,你還給我講冷笑話。”
“可是你已經笑了不是?”歐陽隨看着她眼底微微漾起的笑意,苦澀的說道。
他一直放在心底的人現在卻在他面前爲了另一個男人掉眼淚,他早就知道她是去找歐陽靖,也知道她是因爲受了委屈才像是隻受傷的幼崽一樣倉皇的逃了回來,可是他卻連一個字都不敢說,他害怕再次聽到她的哭訴,害怕再次聽她哭着說她有多麼喜歡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又是怎樣肆無忌憚的傷害了她。
他連愛都來不及的女人卻被另一個男人傷害的體無完膚,而他除了眼睜睜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掉眼淚外,竟然束手無策。
因爲他知道,陸星塵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是歐陽靖,在她的心底,自己可以是保護她的人,可以是讓她依賴的人,也可以是給她安全感的人,但唯獨不能是她愛的人。
平安夜的夜晚,他俯身吻了她,她的眼睛裡有驚詫,有不可思議,有茫然,,但是卻沒有女孩子被親吻後應該有的正常反應,並不是因爲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是因爲吻她的人不是歐陽靖,所以她的眼底不會有心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