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長微微嘆口氣,語重心長的教育道:“有時候,你在監獄,你獄警的身份並不是最大的,有可能是最卑微的,知道了嗎?別問了,好好去做你的工作吧。”
年輕的獄警被獄警長這樣一說,有些沮喪的低下頭,說道:“我知道了,獄警長,我現在就回到自己崗位上。”
“嗯。”獄警長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神情,他頷首,“能學會變通,不錯。快回去吧。”
年輕的獄警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小跑的回到工作崗位上,用着手中的警棍將其餘犯人趕進牢房中。
獄警長目送着年輕的獄警離開,又重重嘆了口氣,原本有些蒼老的臉龐在嘆氣的一瞬間彷彿又蒼老了十年。
他在心裡祈禱着,希望飛羽和薛奇勳千萬不要再給他鬧幺蛾子出來。
否則,他連獄警長這個位置都不能坐了。
這樣想着,獄警長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隨後轉身離開了自由活動的操場。
飛羽跟在薛奇勳身後,原本想小跑到他身旁好好跟他商量逃獄計劃,但是他眼角的餘光瞄到了正往他們走來的獄警。
獄警手中拿着警棍,面上浮現着不滿意的神情厲聲喝道:“你們兩個走快一點,別再給我鬧出什麼事情來,我已經夠忙了,真是的,你們前世是仇人是吧?一見面就要幹架!”
飛羽見獄警語氣裡滿是不耐煩,只淡淡揚了揚眉毛,笑着說道:“對啊,獄警大哥,你怎麼知道我跟薛奇勳前世有仇呢?還是殺父仇人呢,對吧?”
說完這句話,飛羽朝着薛奇勳眨眼擠眉的,要薛奇勳配合他所說的話。
薛奇勳只淡淡瞄了他一眼,沒有出聲,趁着獄警低聲抱怨的時候,伸手按了按飛羽的肩膀,深深看了他一眼。
飛羽向來懂得察言觀色,也自然知道薛奇勳眼中的意思。
他脣角微微勾起淡淡的弧度,瞭然的揚了揚眉毛,繼續跟獄警閒聊着:“獄警大哥,我建議你不要做獄警這個職位了,還不如當個先知吧。”
獄警聽見飛羽吊兒郎當的話語,狠狠翻了個白眼,對飛羽揮起警棍作勢要打他的樣子,罵道:“少給我在這裡嘰嘰歪歪說些沒有用的話,趕緊給我進牢房去,我還有事呢。。”
飛羽撇撇嘴,說道:“上班玩撲克牌,小心被獄警長髮現哦。”
說話之間,兩人不知不覺回到了自己所在的牢房前。
“發現個毛線,趕緊給我滾進去。”
獄警滿臉的不耐煩,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力的擡腳,朝着飛羽的屁股狠狠踹了一下,飛羽沒有防備,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幸好他迅速伸手抓住了薛奇勳的衣袖,穩住了失去重心的身子,飛羽的手看似不經意的擦過薛奇勳的手,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拿着一個微型話麥以及耳機放在他的手掌中。
薛奇勳立即會意,趁着獄警不注意的時候,迅速將話麥和耳機收好,手捏成微握的拳頭。
飛羽穩住了身體,向來好脾氣的他心中有團怒氣在緩
緩升起,他向來帶笑的臉龐慢慢收斂,微挑的脣角緩慢撫平,緊繃成一條直線。
他雙眸微微彎起,似笑非笑,卻沒有絲毫笑意抵達眸底。
他緩緩站直了身子,轉身幽幽望向獄警,道:“獄警大哥,你貌似有些過分了,何必動手動腳。”
獄警看見飛羽眸底極爲深沉的神色,渾身散發着令人心驚膽顫的氣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恐懼,雙腿不知不覺的退後了幾步。
但獄警向來是不服輸的人,發覺自己竟然無意之間退後了兩步,豈不是被這個小毛頭嚇到了麼?
開什麼玩笑,他可是獄警啊,在監獄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要是誰得罪了他,定讓那個人吃不了兜着走。
獄警的身材很魁梧,從遠處看來,好像一頭笨重的黑熊。他的身高比飛羽整整高出一個頭,所以他看飛羽的時候,是俯視。
俯視飛羽時,雙眼充滿了嘲笑和不屑。
獄警說道:“我愛怎麼對待犯人就怎麼對待,怎麼,進到監獄的都是十惡不赦的犯人,你還想要我以對待正常人的方式對待你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做夢!”
獄警很是囂張,等於是在向飛羽宣戰。
飛羽冷冷的望了他半晌,直到他感受到有股陰涼的氣從腳底直竄腦門,飛羽才緩緩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飛羽是個聰明人,他再怎麼生氣,都不會將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
何況,要是現在對獄警出手了,那麼他想逃都難了。
飛羽心中暗暗定下了計劃後,便笑着說道:“嗯對,獄警大哥你說的很對。”
在一旁靜靜站了許久的薛奇勳,從頭到尾都沒有望過飛羽一眼,只是他的大手緊緊握成一個拳頭。
獄警原以爲要和飛羽有場惡戰,但見飛羽那麼快就妥協,雖然有些驚訝,但難免有點得意洋洋。
覺得自己一身正氣凜然還能震住難纏的犯人,不由有些飄飄欲仙了。
他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滿是橫肉的臉龐露出不屑的神情,“那就趕緊進去,唧唧歪歪廢話些什麼!”
飛羽笑着說道:“是是是,我知道了,獄警大哥。”
說完便慢悠悠的走進單人牢房,進去之後還看似無意的望了薛奇勳一眼。
薛奇勳立即會意。
獄警看着呆在一旁的薛奇勳,原本他想伸手按住薛奇勳的後背一把將他推進去單人牢房,但是薛奇勳後背好像長了一雙眼睛似的,他緩緩轉過頭,一雙平靜卻銳利的雙眼望着獄警,眸中有着淡淡的警告。
警告獄警別碰他的身體。
獄警的手頓了頓,最後無力放下。
他有些看不清薛奇勳的神情,但內心有種聲音不斷警告着他,千萬不要去碰薛奇勳,甚至不要去招惹他,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傷害。
他想了想,但也不能在犯人面前低頭,他粗聲粗氣的說道:“趕緊進去,浪費我那麼多時間,你們兩個真是廢物!”
薛奇勳聽見獄警
所說的一番話,只淡淡勾着脣角,隨後慢慢走進牢房。
獄警終於一身輕鬆,鎖好牢房門之後,便哼着歌兒悠閒的離開了。
薛奇勳走進牢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在水泥牀上,戴上飛羽給他的話麥和耳機,隨後用胳膊壓住,在房間的監視攝像頭下造成正在睡覺的假象。
飛羽的行爲也是跟薛奇勳一樣,他戴上耳機之後,對着話麥輕聲的說道:“喂喂喂,薛奇勳,你聽見了嗎?”
沉默了一會,那邊很快傳來了薛奇勳淡然的聲線,他淡淡說道:“我在,我希望你能好好解釋一下,方纔在我面前說的那句話。”
飛羽聽得出薛奇勳話語之中的急切確認和渴望,他笑了笑,此時卻起了戲弄之心,慢悠悠的說道:“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每個男人都有心愛的女人嘛。”
薛奇勳脣角緩緩勾起冷然的笑容,寒冷至極,“不要耍花樣。”
飛羽哈哈大笑起來,抖動着肩膀,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哎呀,薛奇勳你真是聰明,什麼都瞞不了你。”
薛奇勳冷冷一笑,說道:“要是你忽然被不相識的人三番四次挑釁,只有傻子沒有想到好麼?告訴我,誰叫你來的?”
飛羽聳聳肩,慵懶的說道:“真是抱歉,我的職業道德不可能將僱主透露給你的。”
薛奇勳笑了笑,他也不在意,反正只要能逃出去就行。
其他的,他都不管!
薛奇勳開始正色進入正題,“什麼時候開始執行計劃。”
聽薛奇勳如此心急的語氣,飛羽想了想,“薛奇勳,你先別急,我現在還沒有十成的把握。現在最需要的是觀察,知道麼?”
薛奇勳語氣有些着急,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已經觀察了幾個月了,連獄警值班的時間都知道,憑這些就能逃出去!”
飛羽笑了笑,說道:“薛奇勳,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可知道你所在的監獄有多厲害?建立以來,有很多囚犯想要逃跑,但是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去,他們觀察的比你還要仔細,同樣逃不出去。你知道這是因爲什麼嗎?”
薛奇勳沒有說話,閉上嘴,靜靜等待飛羽的下文。
飛羽望着眼前那堵黑灰色的牆壁,緩緩說道:“因爲有重重機關,我告訴你,要逃,那麼就要做到絕對不讓人發現,要是被發現了,一路的機關追着你跑。逃跑的犯人就是這個下場,逃得連命都沒有了。你現在最好不要着急,越着急就越成不了大事。”
飛羽一向吊兒郎當的態度竟然變得如此嚴肅正經,薛奇勳表示有些不習慣。
薛奇勳沉默了許久,輕啓薄脣,“我知道了。”
飛羽見薛奇勳終於妥協了,便笑了笑,雙眼微微眯起,原本被獄警弄壞的心情終於有些好轉。
他再一次警告道:“我能進到這個監獄,也一定會有辦法將你帶出去,在逃出監獄之前,你必須什麼都聽我的,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出去了,你喜歡怎麼行動都可以。明白了嗎,薛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