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琰驚地張大嘴,慌忙下車奔到牧少岍的身旁:“你幹什麼……”她朝着容浩恩大吼。
而後者卻不管她的悲慼憤怒的表情,一把拉過她就往前走去。
“容浩恩你放開我……”她掙扎着,一直緊攥在手心中的警司證也因爲牽扯而又一次掉落,眼看着自己即將在踏上去,她腳一歪,避開了它,也瞬間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而後者卻不管她的悲慼憤怒的表情,一把拉過她就往前走去。
容浩恩心裡一急,忙轉身抱住她跌落下去的身軀,而白汐琰卻一把推開他,突然的推力,沒有將他推遠,反而讓自己本就重心不穩的身軀更加晃動不已,然後直直摔了下去。
牧少岍眼明手快,忙奔過去抱住她跌在地上的身子,並抓着容浩恩緊抓白汐琰的手處,急切地說:“容警司,冷靜點……你弄疼汐琰了……”
容浩恩因爲他的話而倏地收了手,眼神轉而擔憂的望着她,卻看到牧少岍揉着她的手臂,一臉的小心翼翼:“沒事吧?是不是很疼?”
他擔憂的眼神在看到這一幕時也瞬間變冷,心口處軟軟的疼痛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杵在那裡看着面前的兩人,沒有說話。他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
白汐琰注意到他冷冽的眼神,輕輕揮開牧少岍的扶持,轉而看到邊上,靜靜躺在那裡的警司證。彎腰,拾起,深深凝視了上面的照片一眼,然後,微微顫抖着手,將警司證遞到他的面前。
容浩恩在看到警司證的時候,眼神瞬間閃了下。她剛纔……剛纔是因爲他的警司證掉到了地上,所以才摔倒的嗎?
看着面前的證件,他卻許久沒有伸手。
以前總是讓她將他的警司證還給他,而現在,她真正將它交還給他的時候,他的心裡一片悵然,甚至有種衝動,想要讓她永遠也不要還給他了。
他擡眼望向她,她卻垂下眼去,不敢對視上他的雙眼。
“什麼意思?”他緩緩開口,語氣裡有着莫大的哀傷,似乎不相信她現在的動作,她到底在幹什麼?
白汐琰忽視心底疼痛到麻木的感覺,眼始終低垂着:“這是你的……還給你……”
心底的怒氣在聽到她的話時一下子騰騰昇起,什麼叫這是他的?既然她什麼都要跟他劃清,那麼她留戒指做什麼?
“你想跟我……劃清一切嗎?”
他的話冷冽中帶着一絲傷痛,她是真的決定了嗎?
白汐琰因爲他的話而倏地擡頭,不……她不想,她怎麼想跟他劃清一切,可是……她能怎麼辦?大姐如果知道了一切,非氣死不可,也絕不會同意她跟他在一起。她一定會要她拿回炫鷹,但是現在,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她望着他沒有說話,只是越來越多的淚積聚眼眶。他凝視着她的眼,忽然就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如果……你想跟我劃清關
系,又爲什麼要……留下戒指……”留下了戒指,卻又做出這樣的決定,白汐琰,你到底在想什麼?
他的聲音輕輕地,卻有一絲不可隱忍的顫抖,白汐琰的淚在聽到他的話時,瘋狂而下。
“戒指……那只是禮物而已……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扔掉……”她拼命抑制住想要大聲哭出的衝動,狠下心,裝作平靜地說道。
他卻忽然間笑了起來:“很好,白汐琰……你就是這樣做的是嗎?”如果不喜歡,就扔掉……
白汐琰的心一下子痛裂,他明知道她不是這個意思,他明知道她並不想扔了他,她也不會扔了他,可是他卻還要說出這樣的話。
她淚沒有停止過,只是無聲無息,靜靜在臉上流淌着。
牧少岍在一邊望着他倆,他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白汐琰哭得如此痛苦不堪,而他,居然會隱隱心疼。
汐琰,那個人,真的不是她,不是她……
牧少岍此時才明白,去了那麼多趟意大利,他的最終目的,卻原來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子夜說的是,你每次來,都沒有把心帶來……
他想不通,他沒有把心帶去,是丟到了什麼地方,直到那次回國後見到她,才明白……
容浩恩定定站在那裡,而身後,卻一直都沒有動靜。太久的沉默,讓他心底變成一片死水。
不喜歡,就扔掉……不喜歡,就扔掉……
他不自覺地緊緊攥緊了拳頭,剛剛凝住的傷口又裂開,血慢慢滲了出來,然後順着手指緩緩流下,而他卻渾然不覺得疼痛。
終於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定般,他輕輕舒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沒有看向身後的兩人一眼,朝着前面走去,走了兩步,他又頓住:“如果有些東西,付出了能夠收回……那該多好……”他輕聲低喃着,彷彿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說給她聽。
她注視着他漸漸遠走的步伐,眼角倏地被一抹嫣紅刺到。
他受傷了?他受傷了嗎?
心底涌起最真實的感受,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瘋狂奔向他:“浩恩……”
“汐琰……”身邊的牧少岍一下子拉住她,而她卻拼命掙扎出他的懷抱,繼續朝着前面的身影奔去。
終於奔到了他的面前,察看着他全身上下:“你受傷了嗎?你哪兒受傷了?”她執起他的手,看到骨節分明的手背上破裂的一條口子,血正一絲絲向外流淌着,她急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拿什麼來給他包紮。
“疼嗎?疼嗎?”她緊抓着他的手微微顫抖着,瞥見扔在地上的包包,想從包包裡找下有沒有可以止血的東西,於是她疾步走向包包處,腳剛跨出去,即被一股勢力緊緊攥回,然後,她的身軀即被某人緊緊摟在了懷裡。
“浩恩……”她伏在他的肩頭,聽着他略顯紊亂的呼吸,她喏喏
地叫出口。
“我只是想問你一句話……你曾經說的,你愛我……是真的嗎?”他已經放棄了所有,他的堅持己見,他的尊嚴,他已經徹底選擇失敗,不管她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他會和她一起並肩作戰。
牧少岍靜靜凝望着兩人相擁的景像,容浩恩的話輕輕隨風飄來,他轉身朝着車子而去,下意識裡,他不想看到,亦不想聽到她的回答。儘管她的表現十分明顯,但他還是想拒絕一切,迅速啓動車子,車子打個彎,疾速而去……
白汐琰被他緊緊置於懷中,聽着他所說的話,心底涌起一股心酸,不再抗拒心底的感情,她埋在他的肩頭輕輕點了下頭。
是的,她愛他,在好久好久之前,她就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他了。
“那麼,你也說過,不會離開我……是不是?”他的話又輕輕傳來,白汐琰哽咽着喉頭,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只是更緊地更緊地摟住了他。
“那我們回家,好不好?”他輕嘆了口氣,緩緩放開她,凝視着她滿是淚痕的容顏,心底疼痛着。輕輕捧住她的臉,俯身,慢慢吻去她的淚痕,帶着一生所有的眷戀。
而她卻拉下他的手,審視着他的傷口:“你怎麼會弄破了?”
“小傷而已,不礙事……”沒有再牽動傷口,血也慢慢開始止住,撿起地上她的包包,攬住她,朝着公寓方向走去。
白汐琰望了眼身後,那裡早已空無一人,牧少岍什麼時候走的,她都沒有注意到,應該跟他說聲謝謝啊,結果浩恩還打了他,又望了眼身邊已然沒有察覺的人,她狠狠瞪了眼,真是的,老是不問青紅皁白就打人。
誰知,身邊的人卻開口:“別這樣看我……他喜歡你……”
白汐琰向前走的步伐因爲他的話忽然就停住:“什麼?”
容浩恩也停住腳,轉而定定望着她:“不要告訴我你會不知道?”
牧大哥喜歡她?她還真是不知道啊?
白汐琰眨巴了下眼睛:“呃……他沒說過啊……我怎麼知道……”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卻讓他恨得牙癢癢。
“那如果你知道呢?你會怎樣?”她還會像沒事人一樣粘着他,像沒事人一樣親暱地叫着他牧大哥嗎?
白汐琰望了眼面前已然又升騰起怒氣的人,對着哈哈:“那不是不知道嘛……再說了,他還有個意大利女友呢……”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忙拉着他的手,快速朝公寓走去,“快走,一會傷口要是感染了,那好起來就慢了……”
他任由她拖着往回走,臉上還是臭臭的表情,心裡卻一片爽朗。
走到公寓的門口,容浩恩才發現,自己走得太急,連什麼都沒有拿,包括開門的鑰匙。向後退一步,望向身邊的人兒。
白汐琰詫異他的動作,他不開門望着她幹什麼?
而他卻比了比門對着她說:“開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