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荷讓冬靈去取了白映寒的一件厚外套,就打着傘陪着夫人一起過來這邊院子裡來看少爺,剛進院子的門遠遠聽到志誠的聲音,兩人感覺不對就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白映寒突然昏倒了,一時間急壞了他娘,志誠請了郎中來。郎中看過之後沉吟許久開了個治風寒的藥,不過劑量卻比平日要重很多,臨走時對沈惜夢說,讓她給他吃着,過三天若是還沒見好他再來。郎中的話讓沈惜夢心裡有些沒底了,她擔心啊!她相公那年也是這樣突然病倒的,難道兒子現在也會像他爹那樣離開自己嗎?
沈惜夢的心亂了,她緊緊地握着兒子的手,他的手是冰冷的,那股冷意順着她的手心侵入了她的肺腑,她感覺自己的身子也在慢慢變冷。
“若是寒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夫人,你說什麼呢!少爺這麼年輕怎麼會......剛纔那郎中不是說少爺是得了風寒嗎?吃幾服藥,休息幾天少爺就會好的。”靜荷心裡也在嘀咕着,可是夫人的話讓她聽了更加擔心。
沈惜夢哆嗦着嘴脣,擔心的說:“可是,寒兒他怎麼昏倒了呢?他的手好涼啊!臉色也白得嚇人,我好怕,靜荷我真的好怕,我就像回到了相公生病的那會了。”
靜荷雖然心裡也很害怕,但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把心裡的擔憂說出來,她強壓着心裡的那股慌亂,儘量放緩聲音道:“不會的夫人,少爺平日身子都挺壯實的,不會像姑爺那會兒的。”
白映寒病了,躺在牀上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經常哭,嘴裡總是念叨着幾個人的名字,這些名字沈惜夢聽着都很陌生,就連每天陪着他的志誠都不知道。他清醒的時候沈惜夢很高興,因爲那一會兒時間裡兒子知道自己是他娘。
白易之知道白映寒這一狀況後出去請了個神婆回來,那位神婆看了白映寒後說他是中了邪,被邪靈附了體,神婆在白映寒的牀前施法念咒手段用盡了都沒能把那所謂的邪神逼出白映寒的身體。
幾天過去了白映寒慢慢地清醒了過來,他的病似乎也好了很多,只是身子還很虛弱不能動彈。看到兒子慢慢好了起來,沈惜夢終於安下心來,不過,她卻認爲這些都是那位神婆的功勞,也急趕着讓白易之封了些銀子去感謝那位神婆,這無疑給那位根本就沒有什麼本事的神婆做了宣傳,讓她藉此提高了她在當地的聲望,一時間生意變得更加好了。
白映寒在接下來的幾日裡靜靜地思考着這件事,最終做出了結論,他認爲自己這場所謂的病是魂魄和肉身的適應磨合階段。這幾天雖然多半時間自己都處在精神恍惚中,但他還是通過清醒的時間看到了沈惜夢對自己的關心照顧,雖然她是關心照顧着自己的兒子,但還是讓現在的白映寒很受感動,心裡也對現在這位母親生出些許眷念和依賴。
爲了便於照顧兒子,沈惜夢讓人把兒子背到了自己的房間,兒子經過這場病以後也似乎變得膽小了很多,他不敢自己一個人睡,只有挨着她他才睡得安心踏實。他又似乎一下子變小了很多,讓沈惜夢感覺回到了以前兒子很小的時候,那時兒子很依賴自己,總喜歡在她懷裡撒嬌。對於兒子現在這個樣子,沈惜夢還是感到很歡喜,兒子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跟自己親近了,而且他現在似乎比以前懂事了很多,每次幫他端茶遞水,喂他吃飯他總會說聲謝謝。
這天白映寒突然感覺到手腳能動了,他試着下牀,慢慢挪動着腳步,就像嬰兒學步一樣,他將整個心神都沉浸在控制肢體的運動上,短短几步間他就流了滿頭的汗。
“呀!少爺怎麼下牀了?”冬靈端了些水果進來,看見白映寒能夠下牀了心裡真的很高興,要知道少爺已經在牀上躺了快十天了。
“噗通”一聲,因爲冬靈的到來讓白映寒分了心,渾身的勁突然一下子消散了,白映寒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少爺,你沒事吧?”冬靈趕緊放下果盤來扶少爺,可是少爺的身子太笨重了哪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扶得動的呀。
“怎麼啦?少爺!這是怎麼啦?少爺怎麼會摔倒呢?”志誠從門外進來看見屋裡的情形很是驚訝,他趕緊過來幫忙把少爺扶到牀邊坐下,並蹲下身子幫少爺捏着腿。
白映寒坐在牀沿上喘息着說:“沒事,沒事,是我感覺能動了就想着試着走動走動,誰知沒走幾步就沒了力氣。”
冬靈掏出手帕幫白映寒擦拭着臉上的汗水,嘴裡抱怨道:“少爺也真是,都在牀上躺了這麼久,每天吃得又少,哪有力氣走路呀!即便是想走動走動,也要等着冬靈或者志誠在的時候啊!那樣也有我們扶着你,也不至於摔倒啊!”
聽着冬靈抱怨的話語,而她臉上卻是一副滿含關心和自責的表情,白映寒笑了,他感覺心裡很舒服,身邊的人都很關心自己,自己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是我錯了,下次一定等你們都在的時候我再下牀。”
志誠偷眼看了看白映寒又看了看冬靈,他猜不透少爺這句話意味着什麼。而冬靈心裡也在納悶着,少爺可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一時間她感覺少爺真的是變了,變得比以前溫柔了很多。
“咦?怎麼啦?寒兒怎麼起來了?”沈惜夢和靜荷從外面進來看見很是驚訝的問着,剛纔靜荷陪着她在院子裡走了走,因爲記掛着兒子所以就進來看看。
冬靈趕緊上前給夫人道喜道:“夫人,少爺剛纔能下牀走動了呢!但少爺的身子還很弱,只走了幾步就沒勁了。”
“我兒能走了嗎?好啊!真好!相信用不了多久寒兒就會好了。”沈惜夢幾步走到牀邊親暱的拉起兒子的手,滿臉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