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忠虎沒有想到,他們在村裡做的項目就是幾百萬的項目,爲的是解決村裡居住比較集中的地方的飲水困難,大概有兩千多人受益。
華忠虎不識相,就體現在這方面了。如果錯失這個機會,就非常可惜和遺憾。
店裡工人多,華忠虎就請了師傅,在店裡做飯,讓大家都在店裡吃飯,這樣就不用在街上的餐廳買飯吃了,也不用天天都吃盒飯,這事很好,解決了大家的午餐問題,不過,對於客人來說,來看貨然後吃大食堂,未免有些寒酸,哪怕食堂裡的菜是山珍海味,又能怎麼樣?沒有上檔次。就是全是好吃的,在堆滿貨物的店裡吃也不怎麼香,如果一樣的東西,放在星級酒店裡吃,那又是一種感覺。的確有些高大上了。
例如,普通的菜,在大酒店裡,就身價百倍;魚翅到了大排檔上,人家都會認爲是人工魚翅,肯定是假的。看來平臺很重要。尹賢仁和季柯南在馮菲菲那肥妞心目中,就是農民工,給單監督灌輸的也是這個,不是謙虛,就是看不起,單監督自己有點過意不去,還小心求證,沒想到最終還是敗給了馮菲菲,順着她的意思,將該思想灌輸給東干事,東干事很狡猾,自然不上當,對尹賢仁和季柯南還過得去,給了一些面子。
上官把菜端上了桌子,他說:“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今天客多,照顧不周,多多原諒。等一會兒,我自罰三杯。”
“算了,不必客氣,你們做生意,先做現錢的生意纔好,我們是簽單的,到時候纔給錢。你自罰三杯,還咋幹活,小心你老婆讓你跪搓板。”凌漢韶說。
凌漢韶是會計,他說的話,其實也是東干事想說的,不過,凌漢韶喜歡說實話,先吐爲快,他很聰明,會在適當的時候,說東干事的不是,也會在關鍵場合,維護東干事的利益,加上他跟東干事是親戚,多少都有些照應,要不然,東干事怎麼會把一個刺頭放在自己身邊來噁心自己呢?
吃飯就吃飯,大家都有好處,利益均沾。凌漢韶的家在高山上,下山一次不容易,下山之後,必然要上山,因家在山上。他能不回就不回,只要下山來辦事,中午就沒有回去的必要,免得時間都浪費在了路上。畢竟村裡的雜事太多,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要跑,東干事樂得當甩手掌櫃,很輕鬆自在,指出往哪裡走,聽話照做就行。一點都不麻煩。
凌漢韶辦事比較紮實,在東干事面前不撒謊,一是一,二是二,不弄虛作假,在東干事的授意下,偶爾也做做假,免得過不了關,大家都跟着受牽連,只好將原則性加上靈活性作爲推卸責任的理由了。他聰明之處就在於看起來愚蠢,骨子裡是聰明的。季柯南和他類似,都有這個毛病,實際是優點。外觀上看是缺點。能幹,不會表達,也是容易吃虧的。
只要有人負責,凌漢韶就不用擔心,追究下來,還是東干事扛,東干事上頭有人,就會罩着他,他也不會起大的波折,是比較平穩地度過難關,朝裡有人幫他,就能夠走過難走的路。
一般情況下,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這件事都消散在人們的記憶中,再也找不回後悔的事了。
吃着臘蹄子火鍋,還有一小筐的炸土豆,土豆好像被煮過的,裡面有七成熟,再過過油,撈起來,內外都完全熟了,裡面甜,外面焦黃,香氣四溢,要說養生,這樣的土豆還是不錯的。
這樣的土豆,對素食主義者來說,真的是好東西,沒有什麼可以取代土豆,土豆的營養價值很高。
再就是蝦子,這種蝦子,就是基圍蝦,不是產自山上,或者是本地的,是外地的,自然就貴一些,基圍蝦不用蘸醋,是清炒的,自然有一股香味,蝦肉白嫩,蝦皮紅彤彤,非常好看,吃起來非常香,真是美味佳餚!
東干事說:“今天還不喝酒嗎?”
尹賢仁說:“不喝,不喝,不能壞了規矩,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
“你開什麼玩笑,喝酒吃飯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只要不醉酒就行。醉酒之後,會瞎表態,會讓大家都希望達到目的,酒後的承諾,可能無效,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通過承諾能實現。不要抱着幻想了。”凌漢韶說。
他說話喜歡撈稠的,不喜歡打擦邊球,最後達不到目的,有這說閒話的功夫,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尹賢仁一直不鬆口,就是不喝酒,柯南也孤掌難鳴,不再奢望,柯南心想,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現在是項目纔開始,還不瞭解東干事和凌漢韶的本性,需要摸索,需要多方面瞭解之後,再進行下一步,一頓飯不喝酒沒關係,十頓飯不喝酒也沒關係,百頓飯不喝酒也能活,而且活得比較長久。
尹賢仁不喝酒,柯南也不喝,態度比較堅決,東干事也不勉強,他本身也不喝酒,凌漢韶也不用說,經常在酒桌上來往,喝酒是難免的,能在一次吃飯的時候不喝酒,他感到很高興,當然,只要客人不喝酒,他纔不喝,客人要是喝酒,他必然喝酒。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是一種酒文化,實在沒有辦法。這也是禮尚往來,相互尊重,免得客人走了還說閒話。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適當飲酒可以助興,讓大家的關係更緊密,有利於工作順利開展。如果不喝酒,就沒有這個效果。這是工作內容之一。飲酒不是醉酒,如果喝醉,那纔是出洋相,絕對不能做的事。如果做了,恐怕很不利。不利於工作的進一步進行,讓工作更被動。
吃飽喝足,喝的是湯,大家各自散去,但是東干事不想走,他掏出電話,要請他的牌友來打牌,他打牌容易輸,越輸越想打,想翻本,將來就洗手不幹了。
東干事沒有約到人,有些懊惱,現在的人,大部分都賺錢去了,誰還有興趣陪着老人打牌?這種打法,可能會一輩子都發不了財,也破不了產,大都過着稀鬆平常的生活,互不干涉罷了。
東干事正在發愁,不知道是要離開還是在這裡逗留,希望有人陪他玩玩牌。凌漢韶很聰明,他說:“我要去鄉協調辦送報表,你們先歇着。我去去就來。”
這是凌漢韶的金蟬脫殼的作法,他不喜歡和東干事玩牌,因東干事喜歡耍賴,輸了錢不想給,贏了錢非要不可,有時候還出老千,搞夾帶,贏牌也不光彩,通過不正當的手段達到目的,這就是不遵守打牌的規矩,久而久之,名聲在外,就沒幾個人願意和他來牌了。他說去去就來,是騙人的,他的事相當多,這個地方耽誤一會兒,那個地方耽誤一會兒,時間很快就沒了。晚上還要趕上山休息,如果不休息,就影響第二天的工作。
凌漢韶的老婆是出了名的賢惠,屋裡屋外的活兒全包了,還給他生下一兒一女,老大是女兒,老二是兒子。都在讀書,負擔不輕。他妻子一般不下山,有了非下山不可的時候,纔會下來。兒子在住校,每個星期回來住一晚上,在家的時間有限,每逢放假,他要去接,然後在上課之前,再把孩子送到學校,其餘的時間就是工作。做農活技術不行,他乾着急幫不上忙,他妻子也就不讓他幹活,只把文職工作搞好就行了。這樣就成就了他,他經常爲村民服務,贏得了村民的心,說不定很快就要選爲村主任。等到這屆滿了,下屆說不定就是他了。對農村的瞭解,比誰都清楚,如果當選,治理這個村還是綽綽有餘的,他的能力也算不錯。他妻子也知道他有一個競爭對手,如果競爭對手參與選舉,就有可能會敗給對方,因爲對方就像孫權,根基深厚,深得人心,加上長相還不錯,也就是常常說的官相。當然,這個是民間的說法,帶點封建迷信思想。關鍵是看人心,不是看外表。外表再好,也不能當飯吃,最終還是人心佔主要的。心術不正,如果選上來就會遭殃,如果一心爲別人謀福利,可能就是大家的福氣。在這件事上,凌漢韶的老婆深明大義,積極支持他老公的工作。如果有賢內助的支持,男人就容易成功,反之,就不容易成功。反而感到十分苦惱。
不過,東干事有個致命的缺點,就是打牌不夠精明,說白了,就是不太會來牌,不懂技巧,牌好,不見得會贏,看起來是輸的牌,只要相互合作,瞅準了機會,還是能轉敗爲勝的,看兩個人是不是同心了,不是相互抱怨,而是相互配合,讓自己的劣勢轉爲優勢,讓對方的優勢轉爲劣勢,然後找個機會,置敵人於死地。打牌需要靜下心來,不能浮躁,起碼要記住牌,哪些牌出了,哪些牌還沒出,出了就不怕,不出就是隱形危機,隨時都可能丟掉小命。要格外小心。
像東干事到了這個年齡,也就無所謂了贏錢輸錢了,他的錢是用不完的,兒女都有本事,僅僅正工資,不算崗位津貼或者各項福利補貼,都夠用的了。老人在家沒事做,一方面當好村幹事,組織學習,帶領村民向致富的路上走,另一方面就是接觸最廣大的村民,讓上面的聲音傳遍大街小巷、高山深谷,因此,東干事走到哪裡,就去拜訪那裡的老牌友,老牌友中當然大部分都是同志了,當然,現在說同志容易產生歧義,只有說老朋友,或者老夥伴,發小,玩得來的都可以。他不操心沒錢花,如果自己能掙點錢,當然更好。他的理想生活就是這個。對自己控制得好,不隨便放鬆對自己的要求,例如喝酒,一般不喝,遇到重要的事,遇到關鍵的人,就喝點,應酬應酬,要不然,說不過去,以後不好相處。
要學習,要當先進,都要在牌桌上做夠文章,很多事不是開會說的,也不是評議說的,是在實踐中,讓事實來說話,弄出了成績,跟着沾光的就有不少了,和成績相關的各種要求也接踵而至,讓地方上出了一個人才,就要建立名人所在的村,對村大肆宣揚,然後引起別人的興趣,到山莊來取經學習,久而久之,該村的名聲就大了起來。名氣大,會帶來很多好處,是典型,就有人來學習取經。不過,東干事不喜歡張揚,這個必然影響收入,或者影響打牌,畢竟需要迎來送往的,每天忙個不停。這些都是學問,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比較欣賞他,他是經商出生,帶有一定的經濟頭腦,也是精明人,不會被算計,他也不會去害人。打牌是爲了消遣,也是爲了建立關係,積累人脈,拓寬交際圈,爲以後打基礎。說不定很多難題都是通過打牌來解決了。
東干事正在發愁沒約到人打牌,上官來了,看到凌漢韶和他打了招呼就走了,就說:“東干事,沒有人來陪你打牌了,你想不想玩,想玩的話,我來陪你。剛纔陪酒都忘了,您瞧我這記性,太差了。”
“算了,你不是有很多客人需要照顧嗎?你來陪我玩,顧客們怎麼辦?我可不想耽擱你發財。”東干事說。
“你不清楚,下午沒什麼客人來。就是在吃午餐的時候,或者吃晚餐的時候,才上客,那時候人手不夠,我幫忙就是責無旁貸的事,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其餘的時間吧,都比較輕鬆。”上官笑眯眯地說着。
“行,我知道了,你來跟我打牌,還是不夠啊,我們兩個人怎樣才能打牌?”東干事說。
“這個不用擔心,東干事,你也清楚,村裡還有一個人,十分有才,也希望通過這個項目能爲百姓做點事,他也是沒事找事做的人,只是沒有機會,一直處於鬱悶狀態,這一下可好了,他的機會來了,看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了。”上官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