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剷除心腹大患!
夜幕降臨,胡宗憲位於京城的宅邸內。
伴隨着朝廷三年一度大計的臨近,那些在朝中有門路的官員,心思也逐漸活泛起來。
並將主意打到了胡宗憲這個剛上任不久的吏部尚書身上。
畢竟,他們的升遷去留,都在胡宗憲這位“天官”的一念之間,因此,容不得他們不小心應對。
爲此,胡宗憲家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每天上門拜訪的官員絡繹不絕,單就請胡宗憲前去赴宴的請帖,就堆積了有一人多高。
此刻,書房內。
胡宗憲正抓住這難得的清閒,坐於書案後,專心致志地看着手上的書籍。
‘咚咚咚’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胡宗憲見此情形,將手上的書籍放至一旁,沉聲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房間的門被推開,只見管家邁着輕微的步伐走了進來,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老……老爺,又有人上門來請您赴宴,您看……”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只見胡宗憲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行了,告訴他們一聲,就說本官身體有恙,近段時間不參與任何宴飲,讓他們不要再送請帖過來了!”
管家在得到胡宗憲具體的吩咐後,當即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是,老爺,小的這就去辦!”
待管家離開後,只見胡宗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如此感慨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天下事壞就壞在這裡!”
在感慨完畢後,胡宗憲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當初自己在單獨面見嘉靖時,由嘉靖所提到的考成法。
“唉,希望到時候,由陛下所推行的考成法,能夠儘量改善這種情況吧!”
胡宗憲說完,便重新拿起書案上的書籍,心無旁騖地瀏覽起來。
對於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計,胡宗憲身爲吏部尚書,自然不敢怠慢,同時,他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量,讓那些胸有大才者,不被埋沒。
因此,胡宗憲早早地就爲下屬們打好了預防針,以官員履任時的政績、表露出來的才學、品行、年齡、稱職狀況來作爲考覈的評判標準。
在那些下屬們看來,胡宗憲剛擔任吏部尚書不久,又恰逢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計,因此,肯定對此事無比重視。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誰也不想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因此,近段時間以來,除了胡宗憲這位吏部尚書以外,凡是有權利參與考覈的吏部官員,紛紛選擇了閉門謝客。
胡宗憲單就一個吏部尚書的身份,就能夠讓朝中絕大部分的官員,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更別提,他的老師,還是把持朝政二十餘年的內閣首輔嚴嵩!
可以說,誰要是不慎得罪了胡宗憲,仕途斷絕都是小事,關鍵是,還容易把小命丟了!
畢竟,以胡宗憲現在的身份,有的是人想要上趕着巴結他。
就在這時,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只聽一陣敲門聲響起。
胡宗憲見此情形,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出言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隨後,只見一名奴僕快步走了進來,俯下身體,恭敬道:“老……老爺,宮裡來人了,眼下正在大廳候着!”
“都這個時候了,陛下派人來幹什麼,難不成是有什麼事要吩咐?”
胡宗憲如此想着,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隨後,只見胡宗憲將內心紛亂的想法悉數壓下,看向奴僕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名奴僕眼見自己此行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臉上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低下頭,恭敬應聲道:“是,老爺!”
在那名奴僕離開以後,只見胡宗憲從座椅上緩緩起身,離開了書房。
……
待胡宗憲來到府上用以待客的大廳後,才猛地發現,來人並不陌生。
來人正是當初胡宗憲還在浙江,任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一職時,前來傳達聖旨的那名老太監。
此刻,這名老太監跟先前一樣,仍舊穿着赤紅色的衣服,只是臉上的皺紋似乎增添了些許。
見胡宗憲到來,那名老太監連忙將手上的茶杯放下,並從座椅上起身,向胡宗憲躬身行禮道:“見……見過胡閣老!”
胡宗憲聞言,向那位老太監略微頷首,然後自顧自地坐於主位,笑着寒暄道:“公公不必如此客氣,咱們可是老相識了!”
那名老太監聽聞胡宗憲此話,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惶恐之色。
倘若胡宗憲仍舊是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那他還能夠像以往那樣,跟胡宗憲聊上兩句。
但眼下,胡宗憲的身份變了,他不僅是吏部尚書,而且還是內閣閣老,更深受陛下信賴。
現在的胡宗憲,已經成爲了那名老太監需要仰望的存在,因此,他不敢再用以前的態度,跟胡宗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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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只見那名老太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笑容,異常恭敬地迴應道:“是、是啊!”
胡宗憲將那名老太監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此時的胡宗憲,也沒有了再繼續聊下去的興致。
隨後,只見胡宗憲將目光轉向那名老太監,選擇直入主題:“敢問公公此番前來,究竟是所爲何事?”
那名老太監聽聞胡宗憲此話,不敢有絲毫隱瞞,當即恭敬應聲道:“胡閣老,煩請跟咱家去一趟陛下那邊,陛下有事情找您!”
胡宗憲聞言,從座椅上起身,向那名老太監拱了拱手,緊跟着開口道:“勞煩公公了!”
老太監見此情形,連忙向胡宗憲還禮:“胡閣老不必如此客氣,咱家只不過是替陛下傳話罷了!”
“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出發吧,免得讓陛下那邊等急了!”
“嗯。”
在這之後,只見胡宗憲乘上早已備好的轎子,向着紫禁城所在的方向行進。
……
紫禁城,幹清宮。
此刻,嘉靖正久違地跟呂芳下圍棋,並時不時聊上幾句閒話。
只聽‘啪嗒’一聲,嘉靖在將手中的黑棋落入棋盤後,將目光轉向呂芳,饒有興趣地詢問道。
“哦,呂芳,伱是說,最近一段時間,登門拜訪胡宗憲的官員,都快把他家的門檻踏破了?”
“是的,陛下!”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在沉思許久,將手上的白棋落入棋盤後,方纔出言回答道。
“也對,再過不久,就是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計了,每次到這個時候,朝中總會出一些幺蛾子!”
嘉靖說完,將手上的黑棋落下。
就在這時,只見導引太監邁步進入了幹清宮,俯下身體,恭敬稟報道:“陛下,胡閣老到了!”
嘉靖在聽完導引太監的稟報後,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朕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是,陛下!”
導引太監在得到嘉靖具體的吩咐後,並未停留太久,而是轉身離開。
在這之後,只見呂芳食指捏着白棋,在思襯許久後,方纔將手上的棋子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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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落下後不久,只見呂芳的臉上滿是懊惱之色,自顧自地說道:“完了,不該下這一步的!”
嘉靖聞言,將目光轉向棋盤,呂芳方纔落下的那顆棋子,在無意間阻斷了白棋的生路。
嘉靖自然是看出了呂芳的心思,不過其並未點明。
隨後,只見嘉靖擡起頭來,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感慨道:“你啊,你啊!”
待話音落下,只見嘉靖將手上的黑棋落下,整場棋局也就此落下帷幕,以嘉靖的的勝利而告終。
隨後,只見嘉靖擺了擺手,等候在一旁的太監,當即上前,將棋盤小心翼翼地收好。
不多時,只見胡宗憲在導引太監的引領之下,進入了幹清宮。
胡宗憲在進入幹清宮以後,便下意識地看向此刻正坐於龍椅之上的嘉靖,並‘撲通’一聲跪伏於地,沉聲道:“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靖聞言,用手輕輕摩挲着龍椅上所雕刻的龍頭,在上下打量了胡宗憲一番後,方纔出言吩咐道:“嗯,起來吧!”
“謝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胡宗憲方纔從地上緩緩起身。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將目光從胡宗憲的身上收回,笑着打趣道:“胡宗憲,朕聽說最近登門拜訪的官員,都快把你家的門檻給踏破了,有這回事嗎?”
胡宗憲聽聞嘉靖此話,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尷尬之色,在猶豫片刻後,恭敬應道。
“啓稟陛下,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眼下,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計即將到來,有許多官員,託人找到微臣說情,希望能夠高擡貴手。”
“但微臣已經下令,此次考覈以官員履任時的政績、表露出來的才學、品行、年齡、稱職狀況來作爲考覈的評判標準!”
嘉靖聽聞胡宗憲此話,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又緊跟着詢問道:“胡宗憲,你從浙江來到京城任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感覺怎麼樣,還習慣嗎?”
胡宗憲聞言,當即俯下身體,不假思索地應聲道:“承蒙陛下關照,微臣過得還算習慣!”
嘉靖聽聞此話,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太監,出言吩咐道:“來人,賜座!”
嘉靖的話音剛落,很快便有太監上前,替胡宗憲準備好了座椅,並在上面鋪上了軟墊。
“坐吧!”
“微臣多謝陛下!”
胡宗憲聞言,也不作推辭,徑直在座椅上坐下,整個人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動作。
……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看向胡宗憲所在的方向,頗爲認真地開口道:“在這之前,我大明有南倭北韃兩大禍患,眼下,南方的倭寇已除,朕覺得是時候將消滅韃靼一事,提上日程了!”
胡宗憲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滿是震驚之色,按照皇帝的意思來看,應該是要對土默特部的俺答汗動手了。
畢竟發生在嘉靖二十九年的庚戌之變,可是狠狠地在大明以及陛下的臉上,抽了一個巴掌。
“看來陛下是下定決心,要跟俺答汗開戰了!”
正當胡宗憲如此感慨之際,只見嘉靖命人拿來一幅輿圖,並從龍椅之上起身,爲胡宗憲介紹着目前的情況。
“在這之前,朝廷在薊州郊外大敗率領三萬大軍前來劫掠的扎薩克圖汗,並將其生擒,眼下,其統治下的左翼察哈爾部落,已經被我大明所控制!”
胡宗憲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浮現出瞭然之色,向嘉靖確認道:“陛下,倘若微臣沒記錯的話,當初率軍擊敗土買罕的,是薊遼總督楊選對吧?”
嘉靖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補充道:“嗯,沒錯,此戰共殲滅敵兩萬六千多人,繳獲了一萬六千多匹戰馬,以及數之不盡的牛羊牲畜!”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將目光從胡宗憲的身上收回,出言詢問道:“胡宗憲,你知道,此戰爲何會如此順利嗎?”
胡宗憲聞言,便知嘉靖心存考校之意,在思襯良久後,方纔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陛下,據微臣得到的消息,此戰之所以會如此順利,均是因爲我方牢牢佔據了天時地利,提前設下埋伏,外加上裡應外合,以有心算無心,這纔打了土買罕一個措手不及!”
嘉靖聽聞此話,擺了擺手,示意胡宗憲繼續說下去。
胡宗憲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方纔繼續道:“二是因爲兵器之利,微臣聽說,在兵器司那邊,有一樣叫做手雷的新式武器,威力十分巨大!”
“而這種新式武器,是出自於陛下的構想,整個手雷將分爲兩部分,下面一部分,由木頭製成的,便於投擲,而上面的這一部分,則用來裝黑火藥,甚至在手雷中還有鐵砂甚至陶瓷碎片,用以增加其殺傷力!”
胡宗憲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滿是欽佩之色,只見其‘撲通’一聲拜伏於地,沉聲道:“陛下巧思,縱使魯班在世,也難以企及,請受微臣一拜!”
對於胡宗憲的這番馬屁,嘉靖似乎很是受用,只見其將目光從胡宗憲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吩咐道:“嗯,起來吧!”
“是,陛下!”
待胡宗憲從地上起身後,嘉靖方纔繼續先前的這個話題。
“不久前,兵器司那邊成功仿製出了一批燧發槍,這種武器,無論是射程、威力,亦或者是可靠程度,都要遠遠強於軍中列裝的那些老舊的火繩槍!”
“外加上紙殼子彈的協助,使其裝彈速度有了極大的提升,可以說,朝廷之所以能夠這麼快拿下播州,這些新式武器,功不可沒啊!”
胡宗憲聽聞嘉靖此話,儘管明面上表現的十分平靜,但內心卻早已掀起了軒然大波。
“按照陛下的意思,朝廷此番進攻播州,一是爲了徹底剷除楊氏一族,並在當地施行改土歸流政策,二是爲了將播州當成試驗場,用以試驗這些新式武器?”
隨後,只見胡宗憲將腦海中紛亂的想法盡數壓下,組織好語言後,方纔小心翼翼地向嘉靖詢問道。
“微臣想要請問陛下,像燧發槍以及紙殼子彈,這種新式武器,在戰場上的表現如何?”
嘉靖將胡宗憲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挑了挑眉,出言迴應道:“馮嶽在給朕的信中提到,這些新式武器不僅威力不俗,而且還頗爲實用!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補充道:“目前兵器司這邊,已經開始量產這些武器,想必很快就能夠將其列裝至我大明的軍隊中。”
胡宗憲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滿是難以掩飾的激動之色,只見其向嘉靖拱了拱手,沉聲道:“陛下聖明,有了這些新式武器的幫助,日後我大明在與俺答汗的戰爭中,必定會佔盡上風!”
隨後,只見嘉靖將目光從胡宗憲的身上收回,出言詢問道:“胡愛卿,你身爲吏部尚書,可有合適的人選向朕舉薦啊?”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只見胡宗憲低下頭,不假思索地出言應聲道:“啓稟陛下,微臣確實有合適的人選,微臣想要向陛下舉薦,戚繼光、俞大猷二人!”
胡宗憲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不能嘉靖做出迴應,又繼續道:“戚繼光、俞大猷,都是跟隨微臣出生入死多年的將領,腹有謀略,作戰勇猛,且十分善於用兵!”
“戚繼光麾下軍隊,軍紀嚴明,令行禁止,戰鬥力極強,絲毫不遜色於我大明的九邊邊軍,而俞大猷創立了車兵營,這是專門對付騎兵的戰術!”
嘉靖在耐心聽完胡宗憲所給出的理由後,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既然眼下東南沿海一帶的倭寇,已經被徹底掃除乾淨,將此二人繼續留在浙江,也是大材小用!”
“朕決定,將他們從浙江調至京城,專職負責練兵,待來年開春的時候率軍出征,爭取畢其功於一役,將俺答汗這個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徹底剷除!”
“遵命,陛下!”
胡宗憲眼見嘉靖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自己的提議,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激動之色,此刻的他,恨不得明年隨大軍一起出徵。
在這之後,只聽嘉靖的聲音響起:“胡宗憲,你是吏部尚書,剩下的事,就由你來負責!”
“至於與俺答汗正式開戰一事,朕會在下次的內閣議事上,當衆提出來的!”
胡宗憲聞言,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遵命陛下,微臣必定不負陛下重託!”
嘉靖在得到胡宗憲的保證後,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先這樣吧!”
“是,陛下,微臣這就告退!”
胡宗憲說完,在向嘉靖躬身行禮後,便邁步離開了幹清宮。
……
待胡宗憲離開幹清宮以後,只見嘉靖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呂芳,出言詢問道:“對了呂芳,最近新聞署那邊,有關報紙的印刷進行的如何了?”
一旁的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啓稟陛下,目前新聞署那邊一切順利,第三期的大明日報已經在緊鑼密鼓地印刷當中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夠正式發行!”
“另外,按照您先前的吩咐,專門面向百姓的那些報紙,其上面的插圖,也變得比以往更加簡明、有趣!”
嘉靖聞言,點了點頭,旋即出言吩咐道:“嗯,幹得不錯,呂芳,總之,一定要讓老百姓知道,朝廷減免一年賦稅的這個決定。”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只見呂芳俯下身體,不假思索地應聲道:“遵命,陛下!”
隨後,嘉靖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掃視而過,又繼續詢問道:“貴妃娘娘的身體恢復得如何了,太醫院那邊怎麼說?” wωω ✿тt kān ✿C O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呂芳在回憶良久後,方纔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啓稟陛下,太醫院那邊的太醫說,貴妃娘娘產子後恢復得很好,再安心休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夠恢復元氣了!”
嘉靖在從呂芳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點了點頭,出言感慨道:“嗯,看來距離朕冊封她爲皇后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胡宗憲剛離開幹清宮,便下意識地擡起頭來,看向遠處的景色。
月亮如同一顆明珠一般,懸掛於天空之上,皎潔月光隨意地灑落在地,偶有微風吹拂而過,令人倍感舒適。
此時的胡宗憲,看着眼前這副場景,不免有些恍惚,先前嘉靖說過的那些話,如同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中不停閃過。
“沒想到,一直以來陛下都沒有忘記,發生在嘉靖二十九年的庚戌之變,並無時無刻不想着復仇!”
“現如今,我大明國庫充盈,兵強馬壯,上下一心,此戰又焉有不勝之理?”
隨後,只見胡宗憲下意識地攥緊拳頭,並加快腳步,向着遠處停放轎子的地方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