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嘉靖親臨碼頭,送別環球航行的船隊以後,時間又過去了幾天。
在這幾天裡,整個京城都相安無事,朝堂之上,也沒有一片寧靜,沒有半點波瀾。
裕王府內,朱載坖正坐於房間的上首,對着管家如此吩咐道。
“父皇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宣佈要來參加百日宴,因此,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管家聞言,向朱載坖略微躬身,旋即畢恭畢敬地迴應道。
“是,殿下!”
朱載坖將目光從管家的身上收回,思籌片刻後,追問起了請帖的相關事宜:“對了,請帖都送出去了嗎?那些大臣們是作何回覆的?”
管家見此情形,心中知道,裕王還是對先前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隨後只見管家收斂目光,恭敬答道:“殿下,請帖不久前都送出去了,接到請帖的那些官員信誓旦旦地表示,屆時將如期而至,參加殿下您爲兒子舉辦的百日宴。”
朱載坖在從管家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整個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緊接着,朱載坖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苦笑一聲,緩緩道。
“他們多半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方纔答應地如此乾脆。”
朱載坖說完,又以自己才能夠聽見的聲音,低聲呢喃道。
“等着吧,等孤有一天繼承了皇位,這種事情就不會再發生了!”
正當管家打算出言安慰之際,只見朱載坖臉上的迷惘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破除迷惘之後的堅定。
“這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殿下!”
……
京城,嚴府。
此刻,嚴世蕃的手中,正拿着裕王府的請帖,敲響了嚴嵩的房門。
“進來!”
房間內,傳來了嚴嵩那古井無波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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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世蕃聽聞此話,徑直推門而入。
房間內,嚴嵩正坐於書案前,練習着書法,筆走龍蛇之間,有一種莫名的韻味。
嚴世蕃駐足觀看良久,待嚴嵩將最後一個字寫完,方纔出言讚賞道:“父親的書法水平越來越高了,怪不得六心居的老闆,想要出一萬兩銀子,買您的墨寶呢!”
嚴嵩聽聞此話,瞥了嚴世蕃一眼,對他方纔的這番話不予置評,旋即詢問道。
“說吧,又出什麼事了?”
嚴世蕃聞言,訕笑一聲,將手中裕王遣人送來的請帖放到嚴嵩的面前,緊接着詢問道:“父親,再過幾天就是裕王兒子的百日宴了,咱們需不需要提前準備些什麼?”
嚴嵩聽聞此話,淡淡地瞥了嚴世蕃一眼,順手拿起桌上的請帖,在看了兩眼後,轉而吩咐道:“罷了,這件事情你看着辦吧!”
“送的禮物不需要太出彩,心意到了即可,明白了嗎?”
嚴嵩說完,生怕嚴世蕃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又緊接着補充了一句。
“是,父親,孩兒這就下去着手準備!”
嚴世蕃在應聲後,沒有作太多停留,轉身離開了嚴嵩的房間,還順帶着將門也一併帶上。
待嚴世蕃離開後,只見嚴嵩用渾濁的眼睛,看向桌上的那封請帖,不由得感慨道:“裕王殿下,你還真是個可憐人啊!”
嚴嵩說完,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旋即鋪開紙筆,繼續練習書法。
……
紫禁城,養心殿。
此刻,只見嘉靖身着青灰色道袍,盤坐於蒲團之上,眼睛似閉非閉。
而在距離嘉靖不遠的地方,隨意地散落着幾本道教經義,在一旁的書案上,則整齊地擺放着硃砂以及相對應的黃紙。
自從嘉靖發現自己在精神力方面還有所欠缺以後,便想到了通過繪製符篆的這種方式,來鍛鍊自己的精神力,由此,嘉靖開始了試驗。
養心殿內煙霧繚繞,猶如仙境一般,隨後,只見嘉靖的眼中猛地綻放出精光,嘉靖從蒲團之上起身,來到書案前,用毛筆蘸上硃砂,並暗自調動體內的法力,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繪製符篆的工作之中。
此刻,嘉靖全身上下,都被淡紫色的法力所包裹,周遭原本沉寂的靈氣,也因爲嘉靖的這個行爲,而產生共鳴,重新變得活躍起來。
嘉靖在心中默唸口訣的同時,還小心翼翼地將體內的法力,灌注於紙上。
由於在這之前,嘉靖已經有過繪製符篆的經驗,因此,其繪符的速度相較於之前,也有了極大的提升。
嘉靖越畫越覺得得心應手,繪符的速度也逐漸加快,不一會兒,嘉靖便繪製完成了三張散發着淡紫色光芒的符篆。
嘉靖見此情形,調動些許法力,讓這三張已經完成的符篆漂浮在自己面前,緊接着開始感知起了自己的精神力狀況。
見自己的精神力有些許提升後,嘉靖大喜,旋即一招手,將這三張符篆收入袖中,無聲自語道。
“看來朕先前的猜想沒錯,繪製符篆確實能夠提升一部分精神力。”
嘉靖將內心的思緒壓下,很快又着手開始繪製符篆,而這一次,嘉靖繪製的不是雷符,而是專門用作祈雨的符篆。
嘉靖手上動作不停,繪製的符篆也越來越多,一張、兩張、三張……
正當嘉靖繪製到第六張時,突然從腦海中傳來一股劇烈的眩暈之感,嘉靖見此情形,心知自己已經到達了極限,旋即將法力收回。
嘉靖看着已經繪製完畢的六張祈雨符篆,臉上浮現出笑容,如同先前一樣,招了招手,將這六張符篆收入袖中。
只見嘉靖頗爲隨意地擺了擺手,將法力收回,養心殿的一切都復原如初,原本繚繞在養心殿內的煙霧也很快消失不見。
隨後,嘉靖坐於龍椅之上,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是有遭遇旱災的地方,朕完全可以用這些繪製完畢的符篆進行求雨啊?”
“朕只需要拿出符篆,默唸幾句口訣,頃刻間,大雨就會落下!”
隨後,這個想法又被嘉靖自己否決掉了。
“不行,使用這些符篆需要灌注法力,以及相應的口訣,除了朕,也沒有人能夠使用這些符篆!”
“總不可能每有一個地方發生旱災,朕就要親自跑一趟吧?”
正當嘉靖還在絞盡腦汁地思考這些繪製出來的符篆,可能會有的用途時,從養心殿外傳來了呂芳的聲音。
“陛下?”
嘉靖聞言,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壓下,開口道。
“嗯,進來吧!”
在得到嘉靖的允許後,一直等候在養心殿外的呂芳便推門而入。
剛進入養心殿,呂芳便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輕鬆了不少,全身上下,都被一股莫名的暖意所包裹,就連最近一段時間積攢下來的疲憊感,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