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婚
不禍一進門就看到滿屋子的黑臉, 着實嚇了一跳,退了一步,哪個是梅花糕?唐伯虎點秋香上演了?不禍喊道:“小七——”那隻叫零零七的小狗一聽主人的傳喚, 和同伴打聲招呼, 跑來了, 其中無數次的旋轉, 跳躍, 彷彿是個運動能手,一陣風襲捲而來,在不禍身邊待命, 不禍對零零七道:“小七,梅花糕找你!”那隻叫零零七的小狗待舞雪旁邊立定。
不禍走到舞雪身邊道:“梅花糕, 你們這是做什麼?”桃兒道:“美容!”白雪姬道:“是呀!歲月催人老!”不禍道:“娘, 您也在!”龐老太君道:“還有我呢!”不禍道:“老太君也年輕化了?既然這麼管用我也試試!”從小罐子裡掏出點, 照着鏡子,塗眉毛, 幾時,她可發愁了,這眉毛太淡了,沒有人家的黑人家的好看,原來跟地裡的菜是一樣道理, 是自己沒有施肥, 現在塗上梅花糕的秘方, 過些日子也是一道彎彎的眉, 那才叫好看呢!
舞雪問道:“不禍你塗眉毛做什麼?”不禍道:“長毛!”衆人笑。不禍道:“笑什麼?”桃兒道:“要是長毛, 我們豈不是都成猴子了!”舞雪掏出些美容膏把不禍的眉毛塗濃了,再給她塗了兩撇小鬍子, 胡尾還很幽默的往上翹,臉頰上畫了幾個圈圈,就跟那馬戲團的表演人員似的!她一會兒挑挑眉,一會兒做個鬼臉,這時有人衝了進來,那人是不禍的五哥,趙聰。
趙聰喊道:“皇上給我賜婚啦!萬歲!”不禍道:“這麼快?”趙聰道:“爹今兒從朝裡告訴我的,皇上說國家連續抗戰,先皇去世,正好沖沖喜,把大家從悲苦裡拉□□!”不禍道:“趕好不如趕巧,瞎貓碰上死耗子,今年是老鼠年吧?”趙聰甩了甩額前的發,不予理會,拽拽的走了。不禍也學着趙聰甩甩頭髮,一看頭髮都梳整齊了,從頭上拉鬆幾根,也意思意思。
龐老太君道:“果然是喜事一樁,既這樣幾個小子的婚事一起辦了,現在流行集體結婚,氣場又大又省錢,只是別讓青娘落了單,也要給她尋個匹配的,方不辜負她對我老太婆一番的敬意,這樣我纔算徹底安心!”
只聽蘋兒報道:“老太君,程公子這回派高手來挑戰小姐了,正府外打鬥呢!”龐老太君道:“這個金龜孫婿要是能招進門,那以後我的日子就可以把銀子花的像流水一樣,那人生才真叫寫意呢,好一幅高山流水的水墨畫,堪稱人世間的極品!”不禍看着龐老太君滿臉的芝麻糊,但眼睛的閃亮是任何黎明所掩蓋不住的光輝,大有萬佛朝宗的氣象,在那裡面彷彿可以看到數之不盡的黃燦燦的金子,原來不是黎明太黑暗,而是少了老太君的眼睛來照亮黑暗中行走人的前程。
大家洗淨了臉,朝徐青娘看去,只見她手裡拿着大掃帚,運足內力,一下一下的扇過去,程萬里是伸直雙手,雙掌掌心朝前,身體半蹲,背後接着幾百位高手在給他輸內力,周圍的樹木早已橫七豎八,不曾枯盡的樹葉也提前枯萎了,當秋天纔剛剛來臨不久,大家的眼前已不知過了多少春夏秋冬,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前進,後退,堅守,不知所措,大家被襲捲在狂亂的內力圈裡,任由時光左右。
不禍拉着舞雪從安全地帶繞過去,手裡拿着粗棍子道:“梅花糕拿着棍子熱身吧!今天咱們玩敲地鼠!”把程萬里身後的幾百位高手一個個敲暈了!舞雪用帕子擦了擦汗,道:“今天減肥太有效果了,至少減了二兩,要是天天有這種盛況,成爲窈窕淑女不是夢想!”不禍道:“等以後老太君發了,咱們也舉辦敲地鼠活動!”
程萬里道:“怎麼停了?快輸呀!”調頭一看,後面的人全倒了,還有一個勉強支撐,調頭看見不禍手裡的棍子道:“公子無需動手,在下很有自知之明!”說完,裝暈。程萬里又一個人單槍匹馬了,徐青娘又是一招狂風掃落葉,把程萬里扇飛了。
桃兒道:“原來我們這裡也有鐵扇公主呢!”徐青娘道:“鐵扇公主,誰呀?”譽兒道:“就是和小姐使一樣武器的人,都那麼一扇影都沒了!”徐青娘道:“這種人該掃,在門前羅唣兩個月了,還是這種方法簡單又有效,想破壞乾弟弟的幸福生活,我這乾姐姐也不是白當的!”不禍道:“謝謝乾姐姐!”趕緊端杯茶來給徐青娘解解渴,徐青娘一口喝盡,剛纔和那麼多人拼內力累得口乾舌燥的。桃兒小聲對譽兒道:“孫猴子給鐵扇公主敬茶了。”
大虎道:“少爺,天上有不明生物,要射下來嗎?”衆人擡頭看天,就看見程一里駕着老太君賣給他的熱氣球降落了,還出來一位公子,大家一看,倒抽了一口氣,“程萬里,你剛纔不是被掃飛了嗎?”不禍道。程一里介紹道:“這是我家大公子程萬里,也就是國內首富,在旅行的途中我遇到了他,並告之他二公子的所作所爲,他現在是專門來替我家二公子道歉的。”
程萬里一抱拳道:“各位實在抱歉的緊,給各位添了不少麻煩,我的雙胞胎弟弟程千里經常假扮我出去溜達,沒想到這次造訪貴府。”從袖內掏出一疊銀票,道:“小小心意,還望不要推辭。”龐老太君接過來一數,心道:好傢伙,一出手喝個小茶就是一千萬兩,比他弟弟富多了,整整一百倍呀!
徐青娘道:“程先生最好管好舍弟,做事太沒有人文風格了,完全的影響了趙府衆人的正常生活!”
程萬里道:“實在抱歉。”又拿出一千萬兩來給府裡的人壓驚,當然之後全被龐老太君收於囊中,散點小零花給衆人,這就是她的雨露了。
龐老太君道:“素聞程先生富可敵國,國中屈指可數的好男子,不知婚配否?”程萬里道:“忙着賺錢,沒有時間!”龐老太君的眼珠左右撥動着,心道:有戲!自此龐老太君開始了她的撮合事業,不禍和舞雪以及其他人忙着特別的事,只待婚禮舉行。
難熬的日子就像地裡的玉米棒是掰着過的,高興的日子就像山間流動的泉水流不盡的甘甜,就是一去不復返。
婚禮來了,皇上也來做了主婚人,一時說不盡的盛況,繁華熱鬧,尊榮與富貴,幾對新人三跪九叩,龐老太君是滿面春風,真是忽如一夜春風來,萬紫千紅都盛開,整個過程中就見她笑得合不攏嘴,一下子就喝了許多的敬茶,紅包嗎!當然是牛毛出在牛身上,她的幹孫女婿,也許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拜菩薩是會交好運的,她決定把菩薩的香火翻一番,來年就有曾孫女抱了,那是她的又一夢想,趙府人口很多,女子比例佔有量太少,偶爾要投票表決都沒人頂力支持,有幸生了一個女孩,還是反對派。娃娃的教育要從小抓起,日後有錢了,掌權了,絕對要把所有小孩與不禍隔離了,龐老太君心中無限的展望着。
剛聽司儀說要送入洞房了,今日久未出現的不禍上場了,帶來一行男男女女,手裡拿着花球,卓邀樂和劉念湘捧着樂器也上場了,看這架勢,沒錯,是來歌舞表演的,說是來助興,但動機不純,不禍念念不忘她是怎麼被踹下護城河的,趁着機會撈點風頭,虧本買賣——不幹!
舞雪唱道:“要一見鍾情,要一箭穿心,一瞬間就決定,纔是真的愛情。”
不禍唱道:“要想清楚,要一步一步,等緣分都停駐,纔有真的幸福。”
衆人合唱道:“幹嘛要想得很美,想的很遠,只要這秒有感覺,吻一下,擁抱一下,都勝過誓言。”
舞雪唱道:“一戀愛我會撒嬌又耍賴。”
不禍唱道:“一戀愛我會體貼又關懷。”
衆人合唱道:“看着情人小事也變得浪漫,聽冷笑話都會笑到流汗。”
舞雪唱道:“一戀愛我的人會亮起來。”
不禍唱道:“一戀愛我會活的更精彩。”
衆人合唱道:“熱戀的人總會特別可愛,微笑像有翅膀停不下來,大家來戀愛!”
舞雪唱道:“一戀愛我會撒嬌又耍賴。”
不禍唱道:“一戀愛我會體貼又關懷。”
衆人合唱道:“看着情人小事也變得浪漫,聽冷笑話都會笑到流汗,戀愛是兩個人相互依賴,戀愛是默契好過雙胞胎,有另一半總會勇敢起來,可以到達最幸福的未來,大家來戀愛。”
劉飛雪知道趙不禍是來者不善,自己掀了蓋頭,道:“舞雪你也不管管不禍。”看了舞雪的裝扮看來也入夥了,肯定是被不禍欺瞞說動的,順手拿起裝在盤裡的蘋果朝不禍砸去,道:“人一輩子就這麼一回,你也不消停,非得出點兒事你才罷休,看我不砸飛你!”不禍早已躲過飛雪的攻擊,嘿嘿的笑,半蹲下身子道:“舞兒,上來!”舞雪伏在她背上,揹走了。
柳飛雪道:“我看你往哪兒跑,大哥,我們也上!”兄弟姐妹一個個揹着打仗去了,賓客是笑成了一團。
日月輪替這就到了晚上了,不禍和舞雪躲在無人知的角落聽大哥洞房呢,裡面傳出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禍小聲道:“這就打起來了?”舞雪道:“走吧!小梅花糕要出生還早呢!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兩人踏星踩月在院子裡散步。
不禍邊走邊數數,“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着天。”舞雪看着夜晚的星星,想起半年前,在船上連星星畫人間的事,道:“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不禍道:“熱鬧一天了,我們回吧!我揹你!”舞雪伏不禍背上,勾住她的脖子,任由她一搖一晃的走着。
舞雪打破沉默道:“搗蛋鬼可還記得畫人間的事?”不禍道:“記得呀,和你的每一天都會串聯成我美好的回憶,每念一遍你的名字,都會感嘆這是回憶裡詩中最美的句子,我常在想如你這樣的詩我如何能輕易讀懂,必是要花上一生甚至生生世世方可領悟。”舞雪道:“你吃醉酒了,胡言亂語,還是吃多了喜糖,沒地兒排擠嘴裡的甜膩,千句百句的都要繞到我身上,是想讓我吃驚呀,還是想讓我感動的熱淚盈眶,說出癡纏的話來,道一句我要定了你!”
不禍道:“若那樣你便不是你了,反倒是我了,你的好,不是用說的而是用感覺,梅花本該有這樣的傲氣,無須依附什麼,冷眼看世界,好也罷壞也罷,任由別人說去,仍在世間保持着最本色的自我,可賞玩而不可褻瀆焉。”
舞雪道:“罷了,罷了,說了幾句反倒繞出你更多的辨證來,沒完沒了了!”說着已到了屋前,開門,關門,把靜寂的夜鎖在了屋外,把最深的愛收藏在彼此的心裡,直到垂暮之年,細細回味,後人與己必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