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瑤疾步趕回去,餐桌上堆了一個大大的蛋糕,桌子上都備滿了可口的菜餚。說不欣喜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她走過去飯菜都已經涼了,才知道這些菜是陳文斌中午就做好的,回來時想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這天她偏偏不在,錯過了最好的時間。
“文斌,對不起,我錯過了你的用心。”各種複雜的情緒影響着她,曾瑤都不敢擡頭去看沙發上的人影。
“沒事,既然你回來了,我們一起到外面吃吧。”陳文斌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其實他今天心情不怎麼好,去公司上班只是想將事情交代一下就快點回來的,誰知半路上又遇到了趙恆,這小子不知道怎麼知道瑤瑤的生日的,自己準備了一份禮物打算讓他轉交,陳文斌雖然接收了蛋糕可心情並不明朗。後來後準備了一桌子菜餚等瑤瑤,結果沒有人接聽電話。
要不是剛剛曾瑤解釋她出去上班了,他一定會誤會是趙恆故意約了她,所以耽誤了時辰。
“這麼多菜,我們把它熱一熱就可以吃了吧。”曾瑤不知道陳文斌的想法,現在出去吃固然方便,可她不想浪費一個人對她的心意。
說着主動將菜餚端進廚房,每個菜熱五分鐘就可以吃了,出來後又打開了蛋糕盒子,對上面精緻的水果以及花朵表現地十分驚歎,“哇,好漂亮的蛋糕——”
陳文斌一直站着不動聲色,對於餐桌前的誇耀聲他覺得刺耳,因爲蛋糕是趙恆準備的,因爲瑤瑤的表現是在感激他而不是自己。
“文斌,謝謝你給我這麼好的生日禮物,我真的很開心——”見身旁的人始終悶悶的,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曾瑤變着各種法兒逗着陳文斌,希望能傳遞一份好心情。
可最後,陳文斌還是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我們出去吃吧。”
“文斌,你不高興嗎?我已經說過‘對不起’了,如果你再生氣,就直接將我打一頓好了。”曾瑤也變得垂頭喪氣起來,其實她並不十分看重這個生日,完全只在於陳文斌對她的態度。
“沒有,你想多了。”陳文斌也不是生瑤瑤的氣,主要是不想看見那盒蛋糕吧,更不想聽對方誇耀它的話。
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以前從來沒有過,當兩人跨出房門、坐進車裡陳文斌才總算恢復了以往的面貌。
這頓飯是預先就定好的,中午在家裡吃,晚上在豪華飯店吃。當車子停在一棟壯觀的酒店前,曾瑤還是被裡面的佈置震撼住了。僅僅外面的裝潢都是金碧輝煌的,像故國的王宮那般耀眼,走上階梯,門邊的服務小姐依次向他們鞠躬行禮。
時間纔剛剛五點整,陳文斌對前臺說了些什麼,拉着曾瑤進入一個房間。是一個空着的儲衣室,裡面琳琅滿目掛着各種漂亮的服飾,多爲禮服還有婚紗。原來這家酒店做得很大,不止出售酒菜,還有客房,甚至供一些賓客在這裡舉辦婚禮或是生日晚會。
曾瑤望着那些漂亮的服裝,眼睛一眨不眨,她已經忘了自己是在過生,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太壯觀。
“喜歡哪套,穿上吧。”陳文斌發完話,見身旁的人愣了一樣,半天都挑不出一件衣物,他只好幫忙代勞。
禮服還分冬天和夏季,幸好瑤瑤生日時不是在冷天,不然他也想不出這麼好的生日禮物。手中拿了一款淺藍色點鑽的紗裙遞給瑤瑤,看她鑽進了試衣間,五分鐘後再出來卻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禮裙是露肩式的,領上一圈有珠花,上面淺藍然後漸變成白色,到裙子底又演變成淺藍,五彩的鑽石十分耀眼,這款禮裙也十分好地村托出了瑤瑤纖細柔軟的腰肢。
儲衣室裡有一面長長的鏡子,曾瑤往當中一站差點認不出自己來,一時之間也變得羞澀難當。
陳文斌親自幫她選了一款項鍊戴在脖子上,隨後吩咐,“去弄一下頭髮吧,七點鐘我們到樓頂吃飯。”
曾瑤按着要求,自己將頭髮盤了上去,弄好後被陳文斌拉進了電梯,伸手按了頂樓的數字鍵。
這座酒店一定二十層樓,十分鐘後他們總算到達樓頂,上面的佈置不比下面那麼輝煌,卻也佈置地相當奢華和溫馨。
頂樓是露空的,中間有一個棚子可以遮雨水,欄杆邊上擺着一圈桌椅,下雨也不怕淋溼的那種,既美觀又實用。
四方形的桌上已經備了杯碗,還有飲料和米酒,天穹上黑壓壓一片點綴着鑽石般閃耀的星辰、五光十色。光是這美景也夠人讚歎了的,何況是陳文斌點的具有寓意的菜餚。
一疊疊菜都是紅配綠、或者五花十色組建成一個美麗的形狀,要麼象徵愛情要麼比喻人生,讓人都捨不得動筷子。
除此之外,陳文斌還讓人送上來了一個三層蛋糕,比之家裡的那個還要用了心意。其實曾瑤並不是那麼貪圖富貴的人,也不習慣過奢侈的生活,這些她記住就可以了,只要陳文斌對她的心不變,比什麼都好。
蛋糕上插了整整二十支蠟燭,從最頂層到最下面。之後陳文斌讓她許願,瑤瑤閉上眼、手掌合十、默唸了幾句。隨後在陳文斌的幫助下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先吃蛋糕再吃飯菜,可惜曾瑤肚子太小裝不了那麼多,蛋糕剩了一多半,飯菜也沒吃完。
最後擦擦嘴巴,陳文斌問她吃飽了沒?曾瑤點點頭,物質上永遠不可能得到滿足,但是精神上卻十分滿意。
“文斌,謝謝你陪我過這個生日。”曾瑤抿了抿脣,真心誠意說了這一句,其實她覺得太花費了,以後都不想過得那麼濃重。
“只要你高興就行。”陳文斌領着曾瑤站在酒店最高處往下看,看着這座城市的輝煌,其實還有許多的人過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想到這裡曾瑤又有點心酸,覺得不該來這裡。
她記憶恢復之後,更多的性格偏向於以前,也時刻關注着窮苦人民和孩子們。可剛剛一場盛宴,她將別人的尊嚴踐踏在自己腳下。
站着站着有些許睏意,陳文斌本來打算安排在酒店住宿的,不過想想他也不能太招搖,何況自己本身不喜歡住酒店,還是回去的好。
樓頂的溫度比樓下要低,還有冷風吹拂着,彷彿一下子到了春季。陳文斌擔心瑤瑤穿得單薄會冷,提議回去。身旁的人也沒有什麼異議,點了頭挽住了陳文斌的手臂。
下了電梯,走到一樓,陳文斌先去結賬,曾瑤自己到儲衣間換回了自己的服裝在出口處等着。明亮奢華的玻璃窗裡倒映着她的人影,很美麗,無論是穿什麼服裝都端莊得體。
陳文斌結完賬朝她走過來,就在這時,曾瑤無意間透過窗子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失去記憶後再恢復,有點像接受別人的人生一樣,雖然感到陌生但曾瑤還是認出來了。
那個衣着襤褸、露了半截袖子的女生是她妹妹。
沒有再細看,曾瑤飛快地衝了出去,只是前面的人影已經走遠了,街上許許多多的人流,每一個人都阻擋着她的視線,叫曾瑤辨不清。
“瑤瑤,怎麼了?”陳文斌也追出來,站她身旁詢問。
“我好像看到我妹妹了。”曾瑤話說出來,可是卻不太肯定,怎麼就不見了呢,難道真的是看錯了?
“或許是過路的吧,你的弟弟妹妹不都是在老家上學嗎?”陳文斌疑惑出口。
曾瑤只好退回了車裡,父母的住址被轉移,可弟弟妹妹的應該沒變的。她應該儘早回去一趟,確認事實。
陳文斌一路開着車,安全到家後才各自洗漱。曾瑤卻變得魂不守舍一樣,既肯定剛剛那個背影是曾露露,又不相信是。一整晚心緒不寧,接下來兩個人親密的事也沒辦法配合。
“這週末,我陪你回去一趟吧,別擔心,不會有事的。”陳文斌暖聲安慰。
曾瑤點了點頭,躺下。這個星期過去地很快,大約上班之後有了事情就不再清閒了,時間都是爭分奪秒的過着。
學校裡是雙休,陳文斌請了週六的假,前一天晚上就帶着瑤瑤出發。知道她心急,車裡備了吃的東西,路途遙遠他們只能不定時吃飯和休息。
開了一夜的車,第二天下午纔到曾瑤老家的小鎮。陳文斌先在一家賓館找好了住處,以供夜裡休息,下午陪着曾瑤去了一趟鄉里的學校。
在此之前曾瑤都不太記得路途了,不過還好她有個方向感,當看到一垛稻草堆旁立着簡陋的房子時,曾瑤五味陳雜,這是他們原先的家。十幾年前她就一直住在這裡的,從門口落着的大鎖可以預見裡面可能沒有住人了,曾瑤還是想進去看一眼。
她熟練地在一雙壞掉了的套鞋裡找到了大門鑰匙,打開房門裡面煙塵味特別濃重,還有一種發黴的臭味,怕陳文斌不適應,曾瑤不想讓他跟進來。
“我還是陪你進去吧,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