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勐能陰天了。
我原本很好的心情也開始持續低落。
西亞人又沒接我電話,電話依然還是忙音。
我可以肯定咱這是背上了‘劊子手、屠夫’的名頭後,讓人給拋棄了。
那一秒,我瞧着電話露出了冷笑,好像在嘲笑這天下間所有的淒涼。
嘀、嘀、嘀。
偏偏在此時,電話響了。
真的,那一瞬間沒人知道我多期待在來電顯示裡看到‘西亞人’這幾個字,但,我看見的卻是‘老林’。
西亞人這幾個字如今可是能救命的,在我和東撣邦成了生死大敵、和果敢結下了殺子之仇、將緬軍一個師埋在了勐冒、還有南北撣邦在旁虎視眈眈後,這他媽等於集齊了龍珠,東方神龍不來恐怕沒人能擺平了。
老林能幹嘛?
他大年初一給我打電話頂天能拜個年!
“喂?”
我接通了電話,也明白了一個勢力、一個企業、一個單位的老大所承受的壓力只能自己扛着這件事。
“爺,您得回729一趟。”
“出事了。”
不是拜年。
可729能出什麼事?那地方監控裝的比監獄都多。
“什麼事?”
“許爺,您真得來一趟,這事在電話裡沒法說。”
“行吧。”
我打筱筱那拎着電話離開時,大概還不到上午9:00,按照流程,今天我應該和老喬一樣搬個板凳坐在司法委門口,給每一個向我拜年、承認我王權的佤族發紅包。
但,老林的電話打亂了這一切。
……
729園區。
2號樓2樓辦公室內,我剛進屋就看見辦公桌前面跪了一溜小年輕,這幾個年輕小夥一個個全低着頭。
“許爺,您來了?”
老林趕緊從辦公桌後面的坐位上起身,迎着我走了過來。
“爺,您知道這幫小子有多不讓人省心麼?”
“前天咱倆不是聊過‘海外盤’的事麼,我就讓耀慶他們幾個去讓這羣下屁孩教外語,結果三兩句話沒說對付,耀慶他們動手了,給這幾個小孩給揍了。”
“爺,你知道這幫孩子幹了啥不?”
我坐在了辦公桌後面:“他們給耀慶捅了?”
那還能幹啥?
一羣半大孩子也就這點本事了。
“要是這麼點事,我能麻煩您來一趟麼?”
老林揪起其中一個孩子的頭髮,照着連‘嘎吧’就一個大嘴巴子:“你他媽自己說!”
那小子被打的滿臉通紅,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們去了廁所,把潔廁靈倒進了桶裡……”
“說清楚點!”
老林一嚇唬,這幫小子說實話了:“潔廁靈的主要成分是鹽酸,桶是鋁桶,鹽酸會和鋁發生反應,產生氫氣,然後用幾層溼抹布封住氫氣……”
他擡頭看了我一眼,慢慢又低下了頭。
老林氣的一腳給這小子直接踹倒:“敢幹不敢說啊!”老林氣囊囊的轉過頭,替他說道:“爺,這幫小子多氣人,弄了一捅氫氣以後,找了根繩捆綁在把手上,就這麼把桶放在了廁所隔斷間木板上,然後他們躲出去了,單等耀慶去上廁所。”
“那耀慶也虎,叼着煙進去廁所都沒想着廁所門口爲什麼站人,還是他之前打過的人,這幫小子等耀慶進去,直接把桶拽了下來,那玩意兒遇火就炸……”
“給我廁所炸稀碎!”
“那耀慶身上讓隔斷炸碎後崩飛的木刺扎得像他媽刺蝟似的。”
老林伸手在空中連指他們好幾次:“這幫玩意兒上我這兒玩‘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一出來了。”
我看着這幾個小孩,好像想到了什麼,但表面上一點都沒表現出來,還故意問了一句:“就這麼點事啊?”
老林趕緊搖頭:“沒。”
“要是就這麼點事,我就給他們架樓頂,讓他們坐飛機去了,能麻煩您麼?”
老林拿出了手機:“您看看這個。”
上面是一張照片,那是一則新聞,‘老以’發現了一批‘火箭彈’上面印有東方巨龍的文字,就說是東方神秘國度出售給對方的武器。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不過是‘老八’家購買了一批鋼管,自己山寨的。
這條新聞上面顯示的時間是2012年(如今在網上沸沸揚揚的圖片,也出自該階段),而我則在這條新聞的圖片上,清晰看到了熟悉的文字。
老林沖我撇了撇嘴:“爺,剛纔我抽那個,就是萊陽的,姓孔。”
我真沒聽明白。
老林伸手一指圖片上的煤氣罐,說了一句:“這就是他們家的!”
我看了看圖片,又看了看地上那孩子……
老林一把將我胳膊拉了起來,從屋內拉到了屋外。
“爺,我懷疑這孩子腦子有病。”
他詳細解釋道:“剛纔我瞭解了一下,這一夥小年輕啊,都是同學,有學化學的、有學物理的,可這夥人唯這個姓孔的馬首是瞻。”
“他們幾個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有名兒的刺頭,光實驗室讓這幫小子就炸了好幾回,要不是這姓孔的他們家有點錢,三代經商,還不停給學校捐錢,他能不能畢業都不好說。”
“這不畢業了麼,小哥幾個一商量,說來一趟出國遊吧,原本他們想的是把東南亞走個遍,算是瞭解一下異域風情,結果到了雲鼎姓孔的就走不動了。”
我問了一句:“好賭啊?”
“哪啊!”
老林接茬說道:“這小子非說自己能算明白牌裡的概率,說這東西有必贏的方法,就坐在雲鼎拿着紙和筆開始算,這麼一算,小哥幾個兜裡的錢全算進去了,他還意猶未盡,就讓咱的疊碼仔盯上了。”
“這小子一聽還有地方可以借錢玩,都沒問去哪,讓咱們給拉回來了。”
“回來以後捱了打他們可就不幹了,跟我玩起了‘數理化’,我這要不是有監控,我他媽都想不明白廁所爲啥能炸!”
“等我把這幾個小子分開單獨一問才知道,這姓孔的就是新聞上說的‘萊陽軍火巨頭’……”
我趕緊攔了他一句,腦子裡現在還是懵的:“煤氣罐怎麼成軍火了?”
老林再次打開了手機,找到了新聞頁:“這不都寫着呢麼?”
“‘煤氣罐迫擊炮’,用煤氣罐當彈頭,內裝炸藥,頭部焊接撞擊引信,彈體焊接較細鋼管,內嵌可以爆炸的農用化肥硝酸銨,管長還能自動調節,尾部再加四個尾翼,就可以穩定飛行,正經炮彈有的,一個不落,全齊了。”
“炮身採用切割後的下水道口,只要放在斜面上就行。”
“爺,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您知道最關鍵的是啥麼?”
我眼睛都開始冒綠光了:“啥?”
“這玩意兒裝藥量快趕上大口徑艦炮了,就算只能飛行一兩公里,也能炸塌一棟樓……關鍵是剛纔我說的那些玩意加一塊,成本低到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
“您說,當我在網上看到了這個新聞,又聽說了這小子家是萊陽的,還姓孔,能不能給你打電話?”
我含糊其辭的說道:“這他媽別說給我打電話了,這就是你給我個大嘴巴子,我現在也不能說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