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的反應在碧荷料想之中,她按照白應天的示意,把楚夢靈被抓後,白羽楓與她如何中毒,然後發生關係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最後還不忘爲夏雨的遭遇扼腕不止。
“你說的都是真的?”夏雨仍舊心存着一份自欺欺人的僥倖。
“主子,奴婢即使敢拿您和殿下開玩笑,也不敢拿陛下開玩笑的。”
隨之,碧荷的幾句話過後,夏雨終於整個人癱軟在牀上,她一手摸着肚子,擡眼看着窗外,莫名的發呆,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她的腦袋裡亂極了,突然不知道該相信誰的,之前白羽楓和楚夢靈言詞確確,現在碧荷又有太醫的說辭,一邊想着,夏雨再次看向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的,突然覺得小腹有些凸起,慢慢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夏雨終於太累了,合了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楚夢靈打算出去看望夏雨的時候終於發現,自己被軟禁了,而因爲得到了白應天的默許,用來看護映月小築的影衛比楚夢靈預想得要多上許多。
楚夢靈曾試過躲着蓮葉不在的時候溜出去,卻總是會被幾個陌生的影衛攔回來。楚夢靈也試過同他們打,但對方人多,硬闖了幾次都沒有辦法,索性作罷,反正有吃有喝,她倒也樂得清閒。
一天,楚夢靈叫來蓮葉準備問她關於夏雨的事,卻發現這天大家似乎都在忙着什麼。
“蓮葉,你們在幹什麼?”
蓮葉正把手中的東西放下,聽見楚夢靈叫她,轉過頭,“嗯?姑娘你有事嗎?”
楚夢靈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幾天沒出門,有點悶,小雨現在怎麼樣了?”
“喔,聽說太醫去過幾次,明霞郡主的情緒比之前好多了,身子也好點了,肚子裡的孩子挺健康的。”
雖說楚夢靈對白羽楓沒多過多的情感,卻總是免不了聽到“孩子”兩字時,心裡有些堵。
“沒事就好。對了這幾天,你們都在忙什麼呢?”楚夢靈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殿下大婚啊,陛下都安排下來了,誰都不敢馬虎。”
楚夢靈一聽,剛想問點什麼,只聽蓮葉補充道:“姑娘,你先休息,蓮心還等着我,我現在得過去了。”
目送蓮葉離開,楚夢靈也沒有多想,夏雨懷孕了,“奉子成婚”在現代是很悉數平常的事。其實,白羽楓一直怕夜長夢多,索性白應天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便急着開始張羅成親的事。而且白羽楓知道,楚夢靈一定會問起,他特意囑咐了蓮葉含糊過去就好,而後楚夢靈必定會以爲這是在籌備同夏雨的婚禮,戒心也就會比之前少得多。
在白應天的默許下,這場婚禮的籌備空前繁瑣,白羽楓甚至下令將湖心的別宮改建爲“水靈宮”專爲了楚夢靈而建。
此外,成親用的喜服,白羽楓特意命人到藍蒼國求購,甚至不惜一擲重金,而其他更方面的東西也都是選了整個南海最好的。這樣的排場這樣的準備,比南海歷代任何一場大婚都要隆重得多。
與此同時,在婚禮前三天,蓮葉依着白羽楓的吩咐,在楚夢靈每日的三餐里加一味藥,目的是想讓楚夢靈在婚禮當天沒有反抗的能力,而一直沒想過白羽楓會給自己下毒,且一直以爲這是白羽楓和夏雨婚禮的她,並沒多多餘的心思,一切就在白羽楓的計劃中按部就班穩穩當當的走着。
作爲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白羽楓自然要廣邀衆人,藍蒼,東璃,辛月,沒有一個落下的。
然而,此前並沒有得到任何有關和親消息傳來的三國都陷入思考。藍蒼皇,沒有接到自己女兒的消息,而按照之前的推論,這次大婚的對象八成是辛月的明霞郡主;辛月的夏太后再送走自己侄女後,也沒有得到夏雨送來的消息,與藍蒼的想法一樣,如果不是自己家的,那麼就是藍蒼公主慕容瑤;相比其他兩國,東璃帝的想法還是以前的樣子,但和親的對象的不同,對於如今四國的形勢都要發生一場鉅變。
而由於南海這次婚禮,藍蒼和東璃都停止了對辛月的進攻。本來,接到南海邀請的辛月,打算讓伊青沫去參加的,一來出於禮節,二來也可以把夏雨接回來,然而考慮到夏雨和親不成,接下來辛月國勢堪憂,辛月那位年輕的皇帝,還是以舉國修正爲由,派遣了使節帶上賀禮便也沒有什麼了。
作爲藍蒼皇最寵愛的皇子的慕容昀,以及東璃太子夜擎宇自然作爲兩國代表前往南海赴宴。
婚禮前一晚,三國派的人皆到了南海,也在此時,他們得知白羽楓這次娶親的對象居然不是之前提到的任何一人,這讓三國衆人愈發得覺得好奇了。
而爲了避免夏雨在婚禮上出什麼事,白羽楓特別交代碧荷好好照顧,當然如何“照顧”卻是白應天說的算。
第二天清早,楚夢靈醒來,覺得比之前幾天還要無力,這時蓮葉捧着一套華麗無比的宮妝喜服過來。
楚夢靈坐在牀上,一手搭着牀柱,有些無力的開口:“蓮葉,你拿這個過來做什麼?這不應該是給夏雨的嗎?”
蓮葉笑了笑,“這一直都是給姑娘你的,殿下要娶的人也是你。”
“胡說,小雨懷了你們殿下的骨肉,這怎麼可能娶我。”說着,楚夢靈想要起身,卻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這時,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她怒視着蓮葉。
“蓮葉!你給我吃了什麼!爲什麼我一點力氣都沒有!”
蓮葉淡淡的看着楚夢靈,“姑娘,你別怪奴婢,奴婢只是一個下人,殿下或者陛下的話永遠都輪不到奴婢忤逆。”
蓮葉捧着喜服走近,然後輕而易舉的點了楚夢靈幾口大穴,一邊擺弄着髮式,一邊喚來其他宮女。
“姑娘,你還是莫要爲難奴婢了。奴婢看得出,殿下是真心愛你的,況且,你們的婚約是長公主在時定下的。再者,我南海什麼也不缺,姑娘你就安心在這裡吧。”
楚夢靈沒有說話,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索性任憑几個宮女擺弄完畢。
妝鏡裡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迎着宮女們羨慕的神色,楚夢靈冷着臉,任她們給自己蓋上那襲紅蓋頭。
莫名的,楚夢靈突然想起,這是自己第三次穿喜服了吧,第一次,被新郎開槍殺害,第二次,未娶先休,那麼這第三次會怎樣?都說事不過三,若這次可以逃出生天的話,是不是證明自己再也不會又機會再穿上喜服了呢?
一邊想着,一邊楚夢靈跟着領事嬤嬤往大殿而去。
這時的大殿已經坐滿了或皇親或國戚或高官或重臣,以及一些應邀而來的各國皇子使節。楚夢靈蓋着紅蓋頭由嬤嬤扶着和白羽楓一同走出來,由於被下藥的關係,楚夢靈想跑都跑不了,想叫卻因爲被蓮葉點了啞穴。
隨着起伏的喜樂,宮侍禮官們從祭天拜神等等,各個步驟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夢靈就這麼機械的隨白羽楓做着。
偶爾可以聽到身旁或高或低,來自別人祝福的話語。這時,楚夢靈總覺得裡面有幾個聲音格外熟悉。當白羽楓揭開蓋頭時,楚夢靈終於看到她熟悉的人,坐在右手邊的慕容昀和夜擎宇,本就全身無力的楚夢靈腳下一軟就要癱下去。
與此同時,慕容昀和夜擎宇也都震驚了,二人難得默契的一併出力打向白羽楓,隨之把癱倒的楚夢靈扯了過來。
白羽楓卻也不是吃素的,再說,這裡是南海,哪裡那麼容易讓他們幾人得逞。
只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一隊人馬,將整個大殿團團圍住,慕容昀和夜擎宇帶來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夠打。
這時的楚夢靈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細心的慕容昀發現她被點了啞穴,忙替她解開。
“慕容昀,你們都快走,這些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楚夢靈脫力的開口。
“要走一起走!”慕容昀吼道。
“白羽楓,枉你身爲南海太子,居然用這麼下三爛的手段逼婚!”慕容昀冷冷的開口。
“何須同他廢話。”一直沉默的夜擎宇淡淡的開口。
而坐在正位上的白應天就像在看一出好戲一般,饒有興致的笑着。
這時幾隊兵馬很快又補充上來,其他朝臣賓客都已經撤到了最後。
“你們當我南海是什麼地方,由你們來去自如不成?”白羽楓終於開口。
只見他一聲吼:“來人!”一隊兵馬圍了上來。
這時,卻見夜擎宇轉過身,看着正位上的白應天,“陛下,南海此番待客之道着實讓人汗顏,且不知,原來南海還有騙婚逼婚一說,在下當真大開眼界。”
白應天喝了口酒,笑道:“太子殿下此言差意。楚姑娘本就與我皇兒有婚約在身,何來騙婚逼婚一說,再者,貴國同藍蒼皇子意圖劫走我皇兒妃嬪,又豈是作客人該做的?”
夜擎宇看着楚夢靈,見她點了點頭:“傳我母親在我未出生的時候就定了婚事,只是我從未答應過,再者,我母親已不在人世,我更無從知曉。”
“也就是死無對證,由你們隨意說了!”慕容昀扶着楚夢靈氣氛的說。
“是與不是又同你們何干,你們若想帶走他,就要先過我這關。”白羽楓的語氣全然沒有半點餘地。
“哼!我早就想領教太子殿下高招了!”慕容昀從不示弱,他把楚夢靈交給一旁的隨侍,隨即同夜擎宇一道打開陣勢。
幾個來回下來,雙方僵持不止,這時一直處於觀戰的白應天突然起身,將靈力運於掌中,十分的力道朝楚夢靈打了過來。那速度,楚夢靈根本來不及閃躲。
只見離楚夢靈最近的夜擎宇突然側身一翻,運起內力,然後將楚夢靈打開,整個人生生的接下了白應天那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