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何邦維忙着要跟着顧北一起學習偵查方面的知識,幾乎沒怎麼來過咖啡館。↖,
另外對於那個未成年徒弟的教學,他也暫時放了放,反正也教了不少,讓她沉澱理解一下恰是正好。
“羊羊,最近忙什麼呢?”喬思笑道。
“嗯,正在努力學習新知識。”何邦維說的也算事實。
“啊,我終於見到你大學生的一面了,你竟然也會提到知識、學習這兩個詞。”女孩作訝異狀。
何邦維不服,我可是經常去上課的人好不好,雖然學的不是本專業內容,他剛想反駁,可是一想到之前聽到gay這個單詞卻沒反應過來,又對自己學習的程度產生了一絲質疑就沒說出口。
“來杯咖啡唄。”女孩調侃完畢,迴歸到自己咖啡館女店主的本性。
“不,我這就回去了。還要查些東西。”何邦維出乎意料的拒絕了。
“那你來幹啥?”
“隨意看看。”
喬思眼波流轉,隨意看看?看什麼?看我唄?
羊羊似乎就真是過來看一眼,又聊了幾句就轉身離開。
咖啡館的音樂輕柔的飄着,似乎能飄進人心底,喬思走神之間連新進來一位客人都沒注意到。
……
何邦維回到宿舍囑咐了下室友,自己最近幾天可能需要出門。
在王偉連續追問沒有結果後,也就聽之任之,以爲大老闆又突然發瘋要出去玩了。
在何邦維又一次的踏出宿舍大門時,他放了一句話,別忘了繼續在圍脖更新讓大家知道你的消息就好,千萬別玩失蹤消失啊。
一直到顧北車裡。何邦維還在琢磨剛纔室友說的話,在任務過程中用圍脖放放照片似乎也挺好的。
今天顧北要帶他裝飾一下自己,然後就把他“放生”去謀出路了。
車子開到挺偏僻的一家小賓館裡,進入一個還算乾淨的房間。
顧北之前心裡有對何邦維警惕的心思,現在臨近讓他進入任務狀態,這位刑警反而徹底放下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本來就是爲警方做事。
叼着煙,看着一個朋友進到房間裡在何邦維臉上塗塗抹抹的動作令他不太適應,顧北笑道:“別急,等下再給你換換衣服,然後就是一條好漢。”
何邦維皺着眉頭任憑身前這個陌生人用些粉末什麼的塗抹自己,也不開口。
半晌,在房間裡一言不發做化妝工作的男人退出房間,顧北把鏡子一轉方向。說道:“還不錯,感覺成熟不少。”他又指了指剛纔那男人留下的化妝盒,“這個就留在這房間,回頭給你這裡的鑰匙,有需要的東西你甩開別人可以來這裡。”
“手機、藥品、各種聯繫方式、衣服、口罩等等,這裡都有。”顧北在房間裡轉悠,順手打開衣櫃的門給何邦維展示這裡的東西。
“爲什麼在這裡放這些?”何邦維疑問道,這傢伙不是警察麼。
沉吟了一下。顧北答道:“有時候比較方便,這裡並不是正式的地方。”他沒有多解釋。
挑出一套衣服扔給何邦維。又放下一副眼鏡,然後在他的眼神注視中退出房間,顧北開始思考這次任務有沒有什麼漏洞。
先是僞造消息,有實力買家尋求合作,從小批量進貨開始,引起近期來廬州的伍德注意。建立聯繫之後造成交易現場,人贓並獲抓住這個傢伙。
僞造的消息由警方控制的人放出,真真假假就能取信與人;進貨價格略高,尋求高純度的貨源,四號貨……
正在思考之間。房間的門被打開,何邦維上身灰色格子襯衫外加一件黑色外套,下面略微寬鬆的牛仔褲,腳穿米色休閒鞋,整個人的氣質成熟不少。
何邦維的臉本來是比較光滑略白皙的,經過化妝後,膚色偏黃一些,帶上黑框眼鏡,這個大學生一點都看不出學生像了——原本也就不太像,嗯……現在看起來是有點拿捏不住他的身份了。
顧北進了房間關上房門,開始把這次的詳細計劃告訴他。
說是詳細計劃,實際上很多都是框架性的東西,具體需要他自己發揮。
放出消息是警方做的活,接觸、買貨就是何邦維要做的。
在得知整個計劃後,何邦維忽然有點疑問,他指着顧北在紙上畫的圈問道:“你說你們已經得知有一批貨要流入廬州,那爲什麼不直接抓人?”
“一、行蹤不太確定,怕打草驚蛇;二,我們是想做成人贓並獲的交易。”顧北娓娓道來,看着何邦維不太理解的神色,繼續說道:“這是非法持有毒品罪與販賣毒品罪的區別,後者嘛,最高量刑是死刑。”
何邦維看着這位刑警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感覺心裡明白了什麼。
“因爲伍德是外國人,所以還是後面這個罪名比較好用。”顧北笑了一下。
把自己身上收拾完畢,何邦維對着鏡子打量了一下,爲剛纔那個化妝師的手藝讚歎了一下。
雖然膚色變的黃了一些,但看起來還挺有魅力的嘛,何邦維心裡這樣想着,忽然記起之前顧北說過那個外國人是個同性戀,慢慢眯起了眼睛。
顧北還在侃侃而談:“一般情況下,嗯,是根據我們的經驗來看,這些老外總是比較狡猾,即使是想非法持有毒品罪來抓他也不太容易掌握證據,還容易引起糾紛;直接現場抓獲的話,證據確鑿就沒問題了。”
何邦維的面色趨於平靜,什麼同性戀、異性戀的,不惹到我身上都好說。
對於刑警的說辭,他問了一句:“你這不是叫釣魚執法麼?”他從網上看到過這個詞彙——釣魚執法。
示意兩人邊走邊談,顧北塞他一個新手機,裡面有新的手機卡:“毫無疑問是,不過毒品犯罪裡。釣魚執法有別的規定,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進了車,顧北把車速放慢,在腦海中把整個計劃捋了捋,又補充囑咐了幾句,然後在接近目的地的時候就停車讓何邦維下去。
搖下車窗。對着整理衣服的何邦維比了個ok的手勢,顧北開車絕塵而去。
……
廬州和平國際大酒店,門童剛爲一位先生開了車門,就看到不遠處另一位先生步行過來。
這位先生穿的略微有些休閒,但整個人莫名顯得很有神采,一步一步之間不緊不慢,卻不覺拖沓或懶散。
門童衝他微笑,標準的普通話:“先生,下午好。歡迎光臨。”
何邦維點點頭,順着旋轉門進入酒店。
這裡是廬州包河區一個四星級的酒店,是顧北那邊已經預定好的,用的是一個假名字蔡樂——對於一名刑警而言,僞造名字想必不是一件難事,或者這就是一個真名。
因爲當何邦維出示顧北給自己的身份證時,也沒見前臺有什麼特殊反應。
“這是您的房卡,6樓606。請收好。二樓有早餐,一樓東餐廳有自助。祝您入住愉快。”前臺甜甜的聲音遞過房卡。
何邦維靜靜的拿過。按照顧北教的——少說少錯,他只是用很有魅力的眼神表示自己的喜怒。
很有“魅力”的眼神,這也是顧北的語言,何邦維自己是沒感覺出來。
拿着房卡刷開上樓的電梯,踩着厚厚的地攤,進到自己的房間。何邦維對於現在這種僞裝狀態覺得還蠻有趣的。
他沒有一般線人、臥底那種忐忑不安的心情,現在自己關於偵查、反偵察的知識都學到了,剩下的事情盡力做,至於成與不成嘛,看天意吧。這就是他的心態。
顧北顯然不會知道這位先前讓他忌憚、現在被他寄予厚望的線人心理。
饒有興趣的打量了整個房間的設置,何邦維對比了下,確實是比自己宿舍和家裡看起來好些。
現在該幹什麼呢?
顧北好像說是讓我去附近逛逛,不過剛纔前臺說下面一樓有自助……
嗯……猶豫了兩秒,何邦維下了決定,先去一樓再去逛逛,這是自主權嘛,那個刑警不是也一直讓自己便宜行事。
被寄予厚望的線人何邦維做出了參與這任務的第一個決定,品嚐下這裡的自助餐。
掏出自己的那個手機,對着房間咔咔拍了兩張發到圍脖上,何邦維心情還算不錯的前往一樓東餐廳,絲毫沒有身處任務之中的緊張感。
自娛自樂的吃了自助,又拍了照片,與圍脖上的粉絲互動了一會,何邦維方纔滿意的收起手機,不緊不慢的往之前預定好的夜總會走去。
國鑫匯夜總會,距離何邦維入住的酒店不是太遠,是顧北告訴他今晚的夜總會地點,裡面有幫忙散發消息的人。
天色剛剛黑下來,這邊的人流量不大,何邦維就穿着顧北給自己挑的衣服走在前往夜總會的路上。
噫,我現在在爲警方工作誒,他心裡升起一陣荒謬感。
沒走多久,國鑫匯就到了,夜總會的牌子金光鋥亮,五彩繽紛的燈光已經在閃爍不定。
被這裡的燈光閃了一下才適應過來,何邦維發現這裡的場景和自己想象的有些區別。
他的想象裡,這裡應該是十分癲狂的場面,男男女女不斷搖動自己的身體,中央舞臺上長髮青年搖着自己的頭髮,手裡談着吉他,嘴裡嚎叫着。
然而,夜總會裡不算安靜,但也不是特別喧鬧。
環顧了一圈,沒看到應該看到的人,何邦維思索了一下,正見吧檯處搖晃着酒杯的人,來了興趣。
“嗨,先生,需要什麼酒?”領帶、馬甲、襯衫,這位穿着半休閒的調酒師彬彬有禮的對何邦維問道。
掃了一眼這裡的酒瓶,何邦維發現自己都不太認識,就直接問道:“有什麼?”
“雞尾酒啊,先生喜歡什麼口味的?”調酒師依舊彬彬有禮。
“隨便來一杯。”對於沒喝過的東西,什麼味道都是新的。
“好的,先生,一杯highball。”調酒師笑了笑,開始爲何邦維調酒。
過了會,喝着雞尾酒的何邦維看調酒師不怎麼忙,就隨意的與他聊起來。
聊過才知道,這裡現在是沒到熱鬧時間,要等等纔會真正喧鬧起來,不過這會稍微安靜的氣氛也有很多人喜歡,會專門挑這個時間點過來。
何邦維端着自己的雞尾酒逛了一圈,有些奇怪,沒看到顧北說的接頭人啊。
這是有什麼變故?他心裡猜測,卻沒有不安。
找了個燈光比較黯淡的沙發坐着,何邦維靜靜品嚐味道有些奇怪的雞尾酒,享受這平時沒碰到過的浮華。
隨着時間的流逝,夜總會裡的人明顯多了起來,男男女女,時髦着裝,濃妝淡抹,酒醉人迷,但接頭人還是沒有出現。
何邦維越發奇怪了,一定是出現了什麼問題,一直沒有人過來與自己接頭。
看來今天可能不會完成什麼進度,他心裡做出了判斷,端着自己的空酒杯又回到吧檯準備換一種口味的雞尾酒。
說起來,這個雞尾酒雖然剛嘗的時候有些怪異,喝了一口,味道還是挺醇厚的,何邦維發現了新大陸。
夜總會門口進來幾個人,中間的是位個頭高高的白皮膚老外,顴骨高聳,眼窩深陷。
剛進到裡面,聽到這裡已經放起的勁感音樂,他就露出微笑,一揮手,示意一起跟着的人都散開,獨自往酒臺走去。
來了夜總會,怎麼也得先喝一杯純正的雞尾酒吧,聽說這裡的調酒師技術不錯,老外一邊走一邊留意周圍經過的人。
別人是追尋着異性的背影,他是不管男女,統統注意一遍。
嗯,還不錯,有幾個看着還不錯的,老外舔了舔嘴脣,坐到吧檯外的高椅上。
“來杯,whiterussian(白色俄羅斯)。”中文地道、英文純正。
調酒師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個老手,不僅是品酒,這眼神的搜尋視角,還是其他方面的老手。
老外巡視着夜總會場地,如同等待捕捉獵物的獵鷹。
心裡選定了幾個目標,他接過調酒師遞過來的酒杯,忽然發現吧檯不遠處的一個男人側面身影。
這個男人的氣質有些矛盾啊,有點吸引力,老外咬了咬下脣。
他雖然對中文掌握的已經很熟練了,但還是覺得難以形容這種氣質。
那是在夜總會的喧鬧之中獨坐吧檯的高渺。
靜悄悄坐到這個男人身邊,老外的酒杯放在吧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嗨,你好,我叫傑森。”
何邦維聽到聲音,回過頭來,臉色變得有些微妙。
不是說要過兩天這人才會到廬州麼?
刑警先生,你的情報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