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鳥鳴時,壁爐早已熄滅,而露水還未散去。溫和的陽光打在霧濛濛的琉璃窗上,散射入屋內的光線更顯迷離。
這是一間裝飾厚重典雅,風格溫馨寧靜的臥室。
在這臥室的牀上,鋪陳着蓬鬆柔軟的上等絨被。當中一個壯碩的身軀,以及左右兩個環抱着前者,白瓷般光潔的婀娜胴體,深陷其中。整間臥室都回蕩着一股旖旎的氣息。
某一刻,壯碩身軀的主人睜開了雙眼。
看了看左右兩個像小貓一樣睡的正香的美人,享受着全身被八爪魚盤住的觸感,他沒有立刻起牀,只靜靜地躺在牀上,細細品味着此刻的溫存。
不一時,兩個美人的臉頰俱是爬上了一抹紅暈,雖未睜眼,睫毛已然開始打顫。
“先生別鬧了,讓我喘口氣好嘛?”
“別作弄了先生,再讓我們睡一會兒吧。”
兩聲如怨如訴的嬌嗔之下,少年嘿嘿一笑,終於心滿意足地收回了作怪的雙手。
“睡吧,睡吧。”
少年動作輕緩地將自己從八爪魚的懷抱之中抽了出來,預備起身下牀。
只是這番動作,卻反倒立時驚醒了兩女。
她們甫一睜眼,看到少年正準備起牀,立馬動作輕快地先一步下了地。
“再睡一會兒吧,我自己來可以的。”
“不行,您是主人,我們是僕人,這種事就應該讓我們來做。”
看着兩女簡單披了件外套,就捧着一疊嶄新的衣物來到自己面前,少年嘴上雖然說着體諒的話,雙臂卻已熟稔地張開了,腳也適時地擡了起來,任由她們爲自己一層層地套上衣褲。
被下人服侍的感受讓他覺得自己就像前世過去那些地主老財一樣,從裡到外都爛透了,於是他一邊暗自痛斥着階級壓迫和享樂主義,一邊揚起嘴角輕嗅着佳人的芬芳,享受着這片刻的懶散。
這樣腐敗的日子不是一天兩天了,除了那一夜中年紳士爲防止外面爭鬥的聲音吵醒僕人,而將包括兩女在內的絕大部分僕人拖入昏睡中,在那之後的第二天晚上,從看到兩女全身光溜溜地躺在自己牀上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從此就要同小市民的小確幸分道揚鑣了。
至於兩女爲何突然如此主動,在那一刻看到她們依賴的神情時,少年就心知,只怕是她們突然遇到了那種對於普通人而言可謂滅頂之災的事情,惶惶不安之下,亟需一個堅實的倚靠,所以才急不可耐地想要在自己這裡留下一絲牽絆。
事實上,少年猜的八九不離十。
這幾日,莊園裡其他僕人面對少年時雖總有些誠惶誠恐,但也不像兩女這般行爲突兀。
這些變化他都一一看在眼裡,平日裡言行間也頗有種呼風喚雨之感,只要自個兒心情有了那麼點小起伏,僕人們都會爲此大驚失色,而自己隨口說點小要求,僕人們又會馬上爲此大動干戈。
這下,他終於開始理解貴族生活的糜爛程度,以及人們對於這種生活是有多麼的嚮往。
對此,少年轉念一想就看開了。
做人最重要的是守住本心,守住底線,守住原則,至於這些浮於表面的細枝末節......一個社會環境有一個社會環境的風貌,自己只要學會適應就好了,畢竟,做一個異類,可是很累的,包括心理層面。
因此,對於兩女的獻身和其他僕人的獻媚,他一向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當然,他也沒有做出那種呼來喝去,故意折騰別人來取悅自己的事情,凡事也不會勉強那些辦不到的人來做,根本上,他還是默默地秉持着平等待人的心態的。
總的來說,他享受得十分坦然,卻也較爲剋制,沒有達到胡作非爲的程度。
莊園裡其他的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從少年平時的言行中體會到他的用心。因而當他們碰見走出臥室洗漱用餐的少年時,雖仍有敬畏之色,但也不像那一夜過後的第二天那般唯唯諾諾了。
當然,少年不會只一味地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琢磨心思,更不會只顧着貪圖享樂,事實上,這三天裡絕大部分的時間,他都用來提升自己的實力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眼下這一切都是自己一路艱難打拼出來的,而不是葛優躺躺出來的,而且,即使到了如今這一步,前路仍有無數危險環伺左右,絲毫不能掉以輕心。
搏鬥,纔是這裡的主旋律,似這般悠然自在的寧靜生活,只不過是戰鬥間隔的片刻喘息罷了。若是把後者當作常態,就此懈怠,只怕萬丈高樓土崩瓦解就在頃刻之間。
這三天裡,先時,他翻了翻那本菜譜,然後照着上面頭一個最簡單的製作方案購來了一些較爲特殊的魔獸材料和藥材,並瞞着莊園裡其他人,在一間地下密室裡,將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按照特殊步驟盡數熬成了一鍋湯。
當這鍋鼓着氣泡,冒着難聞氣味,濃稠到拉絲的綠湯之中,浮現出一個一環法術模型的時候,少年終於知道了這本菜譜的本來面目。
然後,他就順利地學會了自己人生第一個一環法術,酸液濺射,從而晉升爲一階巫師,順利到僅僅觀摩着構築了一遍,就成功搭建出了酸液濺射的法術模型。
之所以這麼順利,不光是天分使然,更主要的,自他晉升巫師學徒後,冥想的功課少有一天落下,雖無魔核助力,但累日之下,即便每次冥想僅能從空氣中收穫少量遊離的魔力元素,其積累量也已達到了,相對巫師學徒而言,飽和的程度。
相應的,魔力的侵染對肉體的改造和對精神的刺激後繼乏力,在肉體和精神提升到一定強度後,這種影響更是收效甚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與此同時,魔力,肉體和精神都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只差一環法術模型這最後的臨門一腳。
現在,它來了。
如久旱逢甘霖,就在少年決定觀摩構建法術模型的那一刻,魔力躁動了起來,注意力集中了起來,心思也靈活了起來,三者累加,好似水到渠成,使得少年一蹴而就晉升爲一階巫師,以至於體內新生的法術模型定型後過了好一陣兒,他仍感到有些恍惚。
難道自己是天才中的天才?
這樣的意外發現帶來的欣喜之情,在他嘗試構建二環無果,復又構建其他一環,依舊無果的情況下,終於戛然而止。
果然,自己不是龍傲天的命......
許是看出構建法術模型並非一朝一夕之功,按照菜譜中的辦法將那鍋綠湯處理掉之後,少年轉而投入了對騎士進階法的研習鍛鍊之中。
這一次,他所採用的進階法,是大賽獎勵中,一門頂點在黃金騎士之境的進階法,相當於爲自己延伸了騎士之道往後的道路。
也因此,困於大騎士之境日久的少年,在諸多大賽獎勵中,最看重這一個。
不同於他前世那些魔幻文學作品,這個世界真實的騎士道路,在見習,低階,中階,高階,大騎士之後,還有着非常廣闊的前景。
那晚分別在即,少年便在這一方面向中年紳士提問。雖然因着對方勸誡他貪多嚼不爛,最好一心放在巫師之道上的態度,沒有如願得到頂點更高的騎士進階法,好在至少明晰了騎士之道往後的境界。
在大騎士之上,更有白銀騎士,黃金騎士,乃至聖騎士。到了聖騎士這一境界,基本就相當於九階巫師之上的傳奇巫師了,偉力莫測,可謂一人敵一國,更不受歲月洗禮,凡人數代,他們頭上都不定能添一絲華髮。
強大的實力,加上悠久的壽命,足以讓任何人瘋狂。
然而,不論是巫師,還是騎士,走到傳奇之境者,萬萬人裡都難得出現一個,以至於這個世界除了那些個信仰神祇,明面上的實力頂點,基本都是傳奇級別的強者。
也因此,對巫師和騎士更後面的道路,中年紳士只提了一嘴,便不再多說了。
最終,關於傳奇之後的境界,少年只得到了幾個名稱,分別是巫師半神級的星界行者,巫師真神級的位面領主,騎士半神級的教條之準,騎士真神級,大地之心和蒼穹之劍。
好在,雖然不知道它們的具體情形,但光聽名字就能讓人感到不明覺厲這點,足以使其成爲少年的心靈雞湯了。
因而,這三天,他甚至拿出了當初高考的那股勁,鍛鍊累了就冥想,冥想到極限了再繼續鍛鍊,循環往復,直到自己累癱下,雖然這三分鐘熱度並沒有什麼大作用就是了。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心憂繼續使用邪教異術,繼續汲取魔獸血肉,可能有風險的情況下,少年頭一回採取藥浴的方式來修復鍛鍊造成的損傷,這才知道藥浴對金錢的消耗是有多麼恐怖。
好在大騎士往後的道路,因着生命本質的提升,對藥浴的依賴程度越來越低,少年這才能在不心疼錢的情況下,安心地將溶血術歸入,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的一衆底牌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