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見師父向着自己所言,喝了口茶潤潤喉嚨繼續道:“我們當時也是不信的,畢竟在棺材中我們看見了那穿嫁衣的‘女’鬼模樣,看上去不過是十七八歲。如果她給自己配‘陰’氣又何必害了村內那麼多男子,難道學武則天組建後宮不成?”
村內死人不過第三天,出去的小夥子就請了三名道士回來。頭一位穿着青黑‘色’的道士服,手中拿着桃木劍,風水羅盤,腰間懸着鎮魂鈴,黃符紙,黑‘色’皁靴腳上踏着,三縷鬍鬚隨風飄‘蕩’,端得是道骨仙風。有詩讚:“張天師再現世間,真武大帝下凡塵。”
剩下兩位也是白麪黑鬍鬚,穿戴的道服得體,一副高人風範。眼見這三位進了村子,村民如同吃了定心丸一般,老朽心中也是欣喜萬分,料想這次必能除掉那妖邪。三位高人讓我簡紹一下村子的概況,和死去村民的樣子。我留了個心眼,沒敢把事情和盤拖出,只是講了大概村民的死法和其中的妖邪的粗略由來。後來的兩位道士拍着‘胸’脯,一副手到擒來的模樣。倒是那位看上去仙風道骨的道士一臉躊躇之‘色’,猶豫不定的問道:“村長,您一定還有未‘交’待的事情,我聽您描述的死者死狀特別向我恩師在世時向我描述的一種大凶妖邪。絕不是您口中的小妖小怪而已。”
他這樣一說到‘弄’得我下不來臺,只能偷偷的打了個眼‘色’,示意‘私’下談此事。他那番說法被剩下兩位道士,鄙夷的瞪了兩眼。那兩位無疑問的道士被請進飯廳休息,村民自發的把家中的牛羊‘雞’鴨拿了過來,磨刀霍霍,想給幾位遠道而來救村子於水火之中的道士做頓豐盛的飯菜,兵法有云,“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飯食一貫是中國人講究的東西。
我對着面前這位道骨仙風的道士把事情的經過全說了出去,他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不等我說完站起了身子,一抱拳,面帶愧‘色’的說道:“村長這次我來村子冒昧了,按您的描述,那邪物在陣法中困了幾百年,又逢‘陰’氣重的養屍之地,法力高深,想必已經成長爲了我恩師活着時候提過的那種大凶之物了。我平日雖然自負,但也對此邪物毫無辦法。如果恩師在時或許有辦法,但他老人家仙逝已久。我聽聞幾年前史家莊子鬧惡鬼那次有一老道士不費吹灰之力便超度了那惡鬼。如果您能請到他事情尚有一線轉機,不然的話,村子衆人必被其報復貽盡。我便先告辭了”說完那道士擡腳走出了村子。
聽到這裡我的怒火中燒起來,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把那講的正‘激’動的老頭嚇了一跳,大聲道:“這種修道之人,只顧自己的‘性’命,遇危難便先跑了實在可惡!”
師父看我一眼,這次出奇的沒有訓斥我打斷村長說話,輕身道:“‘性’命雙修,此人修命理卻不修德‘性’,也難有大作爲。村長您繼續說吧。”
那村長心有餘悸的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我一個鄉野村夫也不懂什麼道家一脈之事,只是那道人說的話我記得裴老六也對我講過,心中不免揣揣。轉頭一想還有兩位道爺留下來,可能之前那位只是個銀槍蠟頭,中看不中用而已,心也就放寬了許多。”
回到飯廳那兩位道爺吃得是好不快活,我試探的對其談起剛剛那位道士被嚇走了,那兩人啃着豬蹄子嗤笑道:“如此膽小鼠輩,替他作甚,今晚我二人便幫你們村子降服邪物!”看他兩人這板上釘釘的模樣,我也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般放下了心來。酒桌上我不在住的勸酒,恭維着那兩位道爺,期盼能爲晚上多出一份力,平定村子的禍事,我也算贖一點罪孽。
酒足飯飽後,那兩位道爺起身大聲道:“一會把村子中人集中在晾穀場上,看我兩人爲大夥捉妖!”我一想,把村民聚集在一起,大家互相盯着一點,也能防止再有慘事發生,派兩名後生把村民叫到了一起。大家在晾穀場從日落西山等到了夜‘色’朦朧,大夥心中既恐懼又‘激’動,對夜晚降臨妖邪將要作怪充滿恐懼,卻又期待能看到那兩位道爺收鬼捉妖的一幕。夜漸深,轉眼已是後半夜了,不少人都有了睏意卻強撐着,生怕錯過了什麼一般,或者是怕自己睡過去,便不能在醒來!
衆人前面不遠處已經擺上了香案,兩位道爺穿戴齊全,左手握着符紙,右手拿着桃木劍。香案上擺着硃砂‘混’着‘雞’血的顏料,‘毛’筆,一個小瓶子中有着清水似得液體,還有個小鈴鐺和一面銅鏡。兩人的眼睛半天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面‘色’沉着冷靜。不愧是高人,雙眼怒睜這麼久卻無一絲疲憊之‘色’。我心中暗暗的想到。
忽然感到四周若有若無的出現了些香氣,猶如擦得胭脂粉兒味道一般。那兩位道士把小瓶子的液體倒在手上一點,迅速的擦在了眼睛上,然後大吼道:“妖邪,伏誅吧!”一摞符咒放在桃木劍上,往身前刺去,那符咒忽得一下燃起了火焰,看上去威力驚人!
那燃燒的劍尖向前刺起,前方卻空無一物。“砰”的一聲,那燃燒的符咒化爲一團大的火球在空中一閃而逝,火星四濺。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得衆人一跳。火球消散後這名胖一些的道士臉‘色’有些鐵青,似乎因爲剛纔的事情而面上有些掛不住。他拿起桌子上的小鈴鐺,搖了起來。
左手搖着那鈴鐺,右手拿着桃木劍,一閃身便跳出了香案。只見他左手不停的抖動着,那鈴鐺眼看着搖成了一個虛影,卻無聲響發出來。努力側耳傾聽後,纔在耳邊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響聲,如同石子扔進水面的聲音般輕微兒飄渺。那胖道士臉‘色’凝重嚴肅,如同怒目金剛一般,大聲喝道:“鎮魂鈴響,生人避退,諸邪引來。鎮!鎮!鎮!”聲音好似黃鐘大呂一般震人耳鼓。
喊了半天卻沒有絲毫動靜,大夥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胖道人神‘色’由開始的輕鬆自在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嘎吱吱”微弱的響聲傳來,那看上去符文密佈,‘精’美無比的鎮魂鈴裂開了個口子,眼看口子越來越大,最終裂開兩半落到了地上。掉地上時候的聲響猶如砸在了衆人心裡一般。
胖道士和那位瘦一點的道士對了一個眼‘色’,我似乎能看到他們二人眼中不自信的氣息。瘦道人拿起香案上的‘毛’筆,蘸了那公‘雞’血‘混’着硃砂而成的顏料,開始在一大張黃表紙上畫符。筆走龍蛇,鮮紅似血的符咒在紙上密佈,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無一絲停頓。大夥的眼神也隨着他的動作而轉動。
那胖道士回身拿起香案上那最後的法器銅鏡,那銅鏡看上去不過巴掌大小,背面畫着繁複的‘花’紋,似乎是符文一類的東西。他拿起銅鏡口中唸唸有詞,腳在地上不停的踏着,身子也隨着閃轉騰挪,可看見他走過的土地上微微凹陷下去,連起來似乎是北斗七星的模樣。他一邊走,一邊端着銅鏡四處照着,口中厲聲道:“妖孽,你作惡多端!今日我們二人來此便是要滅你,看在你修煉不易的份上,如果你答應不在侵擾這村子,我便饒你一命!塵歸塵,土歸土吧!”
沒有任何動靜來應和道士的說法,片刻後一抹紅‘色’從遠方的黑暗中飄來,如煙似霧,慢慢向晾穀場飄來。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大夥不敢有所動作。膽子小一點孩子的已經開始放聲哭泣起來,被家人狠狠的捂住嘴,不讓其發出一絲聲音。兩位道士看見抹紅‘色’怒哼道:“果然妖邪鬼魅,不行人道,冥頑不靈!”
說完倆人快步向那紅‘色’奔去,胖道人左手銅鏡,右手桃木劍。那瘦道人手裡卻捧着那剛剛畫好的大符咒,把劍扔到了一邊。倆人飛快的跑到那紅霧前面,站定身子與其對峙着。
紅霧四散飄開,漸漸把倆人的身子給包圍住了。兩名道士後背靠在了一起,謹慎的防着那不知根底的紅霧。瘦道士拿起手中那張大符紙,不知用什麼方法,讓其一下子燃燒了起來,這一幕看得大夥眼睛直直的,心中大定。那大號的黃紙符寬約一尺,長有兩尺,上面畫滿了‘豔’紅如血的符咒。一頭大火熊熊的燃燒起來,卻絲毫不見符咒被燒下去,按理說這般大小的紙早該燒成了飛灰。
胖道士左手銅鏡不停的照着那紅霧,‘肉’眼可見那紅霧似乎對銅鏡有所避諱一般,照到哪裡,哪裡就霧氣消散留下一片空地。瘦道人大吼一聲:“腳踏八卦陣法,走出這惱人的紅霧!”
倆人背對着一起,腳下開始不停的走着,動作愈來俞快,卻猶如一人一般說不出的默契配合。轉了幾個圈子,卻走不出紅霧的包圍。大夥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敢想象這倆道士失手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