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去緊緊的和東子抱在一起,不單單爲了自己第一次施法便成功,也爲東子這個朋友能恢復而由衷的高興,
東子的父母一個勁說大侄子謝謝你了,言語客氣的不行。邀我和師父留在他家吃飯。師父我倆對視一眼,我開口道:“吃飯還是下次有時間吧,這次就先回去了。畢竟東子剛恢復,你們也和他多說說悄悄話吧。”說完之後我和師父連往大‘門’口走去,沒打攪他們一家的重逢喜悅。
在街上溜達了一會,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師父我兩人又返回了家中。父親打獵也回來了,手裡拿着倆只野兔正用刀子剖膛呢,,灰‘色’的皮‘毛’在太陽底下泛着油亮,足足有一尺大小。看見我們回來,父親放下手中的野兔,笑呵呵的走到我面前,一把攥住了我的肩膀道:“兒子,你可算回來了。今天你在村子裡可給你爹漲臉了。竟然把東子那小子給救了過來。東子爹可說了你施法時候那模樣猶如真武大帝下凡塵一般,近仙兒了。”
看着父親爲我自豪的大笑,我‘挺’高興的。但是還裝了裝樣子,推了推他手臂道:‘爹,你別拍我肩膀了,手上殺兔子都是血,蹭了我一身。”
父親趕忙把手縮了回去,一臉的不好意思。開口道:“你小子可不知,當年因爲你調皮老在村子犯事,害得村子人議論紛紛,最終不得不外出遊歷。你祖父和我都憋了一口氣,這口氣直到你祖父死去也沒嚥下肚子。這回你祖父在天之靈可算安慰了。東子他家一直對你差點害了他家孩子一事耿耿於懷,一直也沒給過我好臉‘色’看。可剛剛在外面看到我,熱絡的不行,一個勁讓我去他家喝酒!”
聽到父親說的話,我也感概良多。當初離家之時也憋着股勁頭要讓村裡人看看,讓祖父和父親能‘挺’直腰桿,沒想到學成歸來,祖父他老人家卻不再了。
“別再院子愣着了,快帶你師父進屋喝茶吧,稍等一會,飯菜馬上就好,而且是正宗的野味,紅燒兔頭,燉兔‘腿’兒。道長,實在謝謝您給知白培養成這樣,一會可要好好敬您幾杯。”父親說道,話語有些飄飄‘欲’然一般。
師父哈哈大笑道:“酒,我可喝不夠啊。那我先進屋等你,一會咱們好好喝點。”
進屋喝了三壺茶的時間,母親端着碗筷走了進來。放在正屋的大桌子上,父親跟在後面端着一罈子酒,我趕忙跑去廚房把菜端上了桌子。師父依然被讓到了上座。桌子上擺了五樣菜,一水的大補野味。除了兔子還有打下來的野鴨子。都是我在家那會愛吃的佳餚。
父親和師父倆人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來,互不想讓,一邊喝着師父一邊講着我在山上的糗事,父親則挑出幾個我童年趣事說着。母親靜靜的吃着飯,不時的把菜夾我碗裡,摞了厚厚的冒出了碗尖兒,生怕我吃不飽一般。聽着我那些趣事,不時低頭笑着。
聽他們這麼一說,我倒是感覺有些丟臉,拿碗倒了不少酒,一端起來喝盡了。父親看我喝酒如此豪邁也是大爲驚奇。
“在山上道觀,我也沒個喝酒的伴兒,就把知白也給培養出來,你不介意吧。?”師父問父親道。
“這纔像個爺們!比小時候那會柔柔弱弱的更像我們老張家人,正好陪我喝幾杯。”父親高聲道,母親則在一旁擡眼瞪了父親好幾下。
師父我們三人喝得盡興,我突然在飯桌上對師父道:“師父,您看這世間這麼多孤魂野鬼的魂魄,不知我祖父現在魂魄在哪裡?”
“人死之後,魂魄離體,如果沒有天大的冤情和怨恨,體內產不生戾氣,三天之內,至多也就七天就會魂魄進入地府輪迴。你祖父只是尋常得病而死,我看早已經魂魄入地府了!”師父道。
“既然神婆神漢還能請神上身,與鬼物對話。咱們一脈不也有溝通地府的法子嗎?何不用引魂的法子把我祖父魂魄喚出來,在家裡建個聚‘陰’氣的陣法,把他老人家的魂魄養起來呢?我甚是想念!”我對師父說道。
父親一聽能把祖父魂魄養在家裡,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着師父。母親倒是一眼未發,低下了頭。
“胡鬧!”師父當即大聲訓斥了起來。眼神凌厲的掃了我和父親幾眼“人死如燈滅,萬物有生死。這纔是天道下一輪迴,如果仗着道術法力,破壞了平衡那勢必遭天譴!聚‘陰’氣養鬼怪與邪魔外道有何區別!咱們道家一脈就是要守住世間平衡,而不是破壞!”師父大聲吼道。
我感覺身上的酒勁一下醒了,酒‘精’順着冷汗揮發了出去。纔想到剛纔所想之事是如何的異想天開。不由低下了頭。
師父話語轉而溫柔道:“知白我知道你是傷心祖父去世,但凡是有秩序,不可能肆意破壞。就算師父死後也不想不衝着邪道發展!”
我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師父。”經歷了這事,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母親收拾完了碗筷。趁着祖父和父親聊天,把我叫到了屋內。關上了‘門’後,母親走到我身前,開口道:“知白,雖然爲娘從未與你說過,但你也應該知道咱們的身份。今天你的思想實在過於危險,不然我也不會‘私’下里與你相談。人類爲萬物靈長,對‘精’怪修煉尚能睜一眼閉一眼,但對破壞自然平衡,妄自與鬼怪爲伍的人,一律視爲邪道。何況你祖父現在已經入了輪迴,從新投胎爲人也不得知。你又怎能把他喚魂喚出來呢。”
“如果是修煉向善的‘精’怪,從未害人的鬼魂呢?又將何處置?”我反問道。
母親深深的看了我兩眼,道:“知白,爲娘講的一切都是爲你好,你要切記你師父和爲娘說的話,不要再有此等想法了。”
看着母親那焦急的目光,我點了點頭。心中卻在一直思考,無論人、鬼、‘精’怪都生活在這個世上,又爲何要嚴加區分,不同對待呢?佛家講究衆生平等,道家說萬物有靈,看了也是狹隘的啊。”
這種想法一直困擾了我許多年,甚至差點因此失去了‘性’命。當然這是後話了。
母親見我點頭,送了一口氣。轉頭走了出去。
吃完午飯,父親非要拽着我到村裡溜達一圈,嘴上說是帶着你師父好好逛逛,可我們巴掌大的村子有什麼好逛的?還不是想在大街上聽人對我的幾句誇獎,滿足下自己那臉面。
雖然知道他是抱着這幅打算,但是礙不住他一再要求。我們三人在村裡轉了起來。一路上不時碰到一些村民,看到父親帶着我轉彎趕忙迎上去道:“這是虎子回來了吧?聽說上午在東子家施法,把那小子救了過來。真是了不得啊。”每逢這時候,父親那臉就笑成‘花’一般燦爛,卻還拿着調子,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這小子不讓我‘操’心就不錯了多虧他師父道法高明,教的好啊。”
旁人趕忙又把師父誇上一番,說得猶如四大天師下凡,鍾馗在世一般,聽得我都起一身‘雞’皮疙瘩。
師父跟在我身後走着,一臉笑呵呵的擺着手,還盡力裝出一副得道高人模樣。。我心中則暗自想說這倆人實在夠虛僞的,明明想聽見誇獎,還這幅姿態。逗得我嘴角‘抽’動,想笑又不敢,忍的夠嗆。
從村南頭走到北頭,我可是接受了一籮筐的誇獎,父親那嘴就沒合攏過。我真怕他咧到後脖子根。
走到轉角處,剛一轉彎。我就和一人撞了個滿懷,急忙給對方拉住。一看是村北頭那李嬸,穿着藍布衣服,一頭大汗,急急忙忙模樣。“李嬸,您這是怎麼了?”
李嬸‘揉’了‘揉’頭,一看是我趕忙抓住了我的手道:“虎子聽說你回來了?你師父呢?”
我有些驚奇,我師父和這李嬸也沒有什麼聯繫,不知她怎麼這麼匆忙的找他老人家。一閃身子往後一指道:“後邊呢。”
李嬸沒顧得我,直接跑到了師父跟前,大聲哭泣道:“道長,老神仙!你快去我家救救我那丈夫吧。他現在猶如中邪了一般啊!”
“先彆着急,你帶我去你家看看,邊走邊說情況吧。”師父道。
李嬸轉身往自己走去,邊走邊道:“我家男人昨天半夜出去一趟,回來後匆匆忙忙就鑽進了被窩,臉‘色’雪白,渾身冰涼的。問他話,他也不答。後來問急了才說看見不該看的的東西了。大早上也沒起‘牀’,我只當他累到了,也就沒管他。中午叫他吃飯之時,卻怎麼也叫不起來。然後他就那副模樣了!嚇得我想去附近找神漢,村裡人說您又回來了。緊忙去知白家想把您請來,不曾想半路就遇到了。實在是緣啊,緣啊!”
她一番話聽的我一頭霧水,難道李叔半夜出去撞邪了不成?又或者是被上身了?算了還是先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