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定睛使勁的往前方瞧了瞧,只方一片模模糊糊的花花綠綠,父親當時以爲是玉米杆和玉米鬚子.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的小說
誰知走到近前一里哪是自家的苞米地,只見正前方是一個戲臺子,上面兩個穿着戲服的男女在唱戲,底下圍滿了聽戲的人.
剛纔沒覺得咋樣,但離的近了才發現這片區域不僅沒有霧,而且只有走近了才能聽見圍觀人的吆喝聲.
的穿着都跟父親差不多,只是衣服壞了都沒有打補丁,渾身溼漉漉的,顯得很邋遢.父親正感到莫名其妙時,卻不知不覺間被臺上的戲吸引了.
父親說當時也不能怪他,不管怎麼着現在村裡還能有兩戶有電視的,一個月在村頭還能放回電影.
那時候晚上幹完活回家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一吹燈,兩眼一抹黑.啥時候這麼熱鬧過!當時年輕,也就沒有想太多,以爲只是旁村兒請來唱大戲的.
一場唱完,父親也跟被迷着了似地,就在底下跟着吆喝,這一吆喝倒好,臺上的戲也不唱了,圍觀的也不起鬨了,齊刷刷的望向父親.
父親握着鋤頭手心直冒冷汗,心想這是咋了,我吆喝的難聽了,都急眼了.
誰知這幫人不回頭還好,一回頭變了樣兒,父親一呀";一聲叫了出來,這哪裡是人啊,離父親最近的一個‘人’張着大嘴,下巴殼子不停地上下開合着,嘴裡散發着陣陣腐臭,臉上皮肉翻揚,上面爬滿了蛆蟲,不時的有蛆蟲從開合的皮膚的縫隙中鑽出來,甚是噁心.
父親強壓住胃裡翻涌欲出的苞米麪糊塗.往後退了幾步.
被剛剛發生的變故,嚇得臉煞白.就在父親往後退的當口,側面一個人,伸出已經爛到只剩白骨的骨頭架子,向父親抓來,帶着一陣惡臭,父親差點就薰暈了過去,抓來,父親條件反射,一鋤頭就打在了那爛的只剩下半邊臉的腦瓜殼子上.
父親這才反應過來,肯定是在迷霧中走錯了方向,遇上鬼趕集了.
誰知這一打,那腦袋飛的老遠,只見其他惡鬼咆哮着一擁而上,臺上唱戲的也現了原形,一下子跳下了那掛了蜘蛛網的大棺材板子.
它站得地方跟地面有段距離,一跳之下,竟然直接把帶着血筋的大腿摔折了!但仍然繼續咆哮着,爬向父親.
父親見勢頭不好,心裡唸到:";可真是活見鬼了!";
轉頭就要跑,誰知,腳下卻像栓了千斤巨石般,邁不得半步,父親雖然害怕但突然想到,聽老人們說童子尿能辟邪.
剛要脫褲子,又想到媳婦前幾天剛給他生完老二,欲哭無淚,只能站着等死了,但一想到家中還在做月子的媳婦,和兩個沒斷奶的兒子,父親發了狠,爺們的倔脾氣竄了上來.
心想:橫豎都是死,我先打死兩個墊背再說,眼副骷髏架子就要抓到自己,掄起鋤頭就猛砸過去,接着鋤頭不停,繼續左右揮動,骨頭架子沒打到幾個,但倒是把它們逼退了幾步.
待父親勢頭正猛想繼續揮舞之時,卻因剛纔沒有注意腳下,被那隻摔斷腿的惡鬼抓住了腳踝,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
父親趴在地上,只是抓住鋤頭,也不掙扎,眼睛一閉徹底死心了.
可就在父親絕望的想象着被這幫惡鬼分食的慘狀中時,突然發現,四周靜了,出奇的靜,沒有了惡鬼的刺耳的咆哮聲,也聽不到骨骼與地面摩擦時的噪音.
緩緩睜開眼睛.定睛一來太陽已然高懸,把大霧驅散.
又四周,哪裡來的惡鬼,只有一棵已經枯死的大柳樹,附近有很多不知是墳包還是土丘的土包,上面橫七豎八的散亂的堆放着很多被大水衝來的大棺材板子爛木頭.
父親嚇得強站起身,還好陽光曬到身上暖洋洋的.就要往回走才發現,自己走得方向完全走反了,只知道自己是在村後山靠近江邊的某處,就這樣父親順着長滿茅草的小路,繞了一上午,回到了村子.
回到村子已經是快到中午,村子裡的人該幹活的都去幹活了,奶奶因爲剛生完二叔,還在月子,所以一直在家等着父親回來吃午飯.
回到家的父親已經累的筋疲力盡,再加上神經一直的極度緊繃,己的家門,一下就暈倒在了自家的院子裡.
這可給奶奶嚇壞了,親狼狽的的樣子,哪裡像是剛從地裡回來,倒是像剛從墳裡爬出來的.
更讓奶奶匪夷所思的是離自家不遠處,有一隻大鳥鷹子在半空盤旋,遲遲不肯離去.
奶奶從來也沒見過這麼大得鳥鷹子.但奶奶也顧不上什麼大鳥小鳥的了,把父親扶進屋,安置到了土炕上,又拿一塊沾溼了的手帕,不斷擦拭着父親的額頭.奶奶邊哭邊說着:";這是咋的了啊,怎麼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咋中午一回來就掛了彩呢.";
稍許,父親虛弱的睜開了眼睛,吃力的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水壺,示意要喝水.奶奶心領神會,急忙起身給父親倒了一杯溫水.
父親咕咚咕咚的猛喝了起來.奶奶眼睛裡掛着淚珠心疼的說:";慢慢喝.";
邊說邊輕輕的拍着父親的後背.
誰知父親喝完水,不僅沒有緩解虛弱,反而症狀愈加嚴重起來.只見父親喝完水,仰頭一笑,就埋頭吐了起來,吐出來的並不是早上吃的苞米麪餅子的黃色糊塗.
而是散發着陣陣惡臭的綠色的粘液,接着一頭扎
紮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一系列的變故讓奶奶不知所措,急忙把父親扶到炕上,又擦了擦父親綠糊糊的嘴角.一手領着父親一手抱起還在襁褓中的二叔,直奔村西面的村長家跑去.
一到村長家,村長的媳婦迎了出來.村長媳婦姓馬,叫李花,典型的東北女人,嗓門大,熱心腸.
一奶領着兩個孩子,淚眼婆娑的跑過來,就快步的迎了過來,一把抱過二叔衝奶奶說:";是不是你家那缺德玩應打你了,這麼好的媳婦也捨得打,走,大姐替你做主,收拾收拾這傢伙去!";
說着大手一把抓住衣袖,就要往父親家的方向走去,邊走嘴裡還邊嘟囔着.
奶奶這時已經哭成了淚人,哽咽這說:";大姐,不是他打我,我家,李界山不知得了,啥邪病了,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中午回來的時候就不行了,還往外吐綠水.";
李花一聽皺起了眉頭,對奶奶說:";走,我跟你去你家瞧瞧.";兩人快步的走到了奶奶家.剛一跨進門,就聞到一股撲鼻的惡臭,李花皺了皺眉頭,緩緩走到父親身邊.
誰知這時候,在懷裡的二叔哇哇的大哭了起來,怎麼也哄不好,奶奶從李花手裡接過二叔一邊哄着,一邊焦急的詢問着李花:";大姐,你能我家界山是咋回事不?";
李花輕聲對奶奶說:";大妹子,你先彆着急,眼午了,我家那玩應也快回來了,他斜候跟土郎中學過兩年,等你大哥回來給他你先在這他,我這就找他去.";
說完的疾步出了院子.這時奶奶才放下心來.揹着二叔把屋子裡父親的吐出的綠色粘液用爐灰蓋上使鐵鍬扔了出去.
出去時奶奶又朝遠處眼,那隻大鳥鷹子,已經不見了.
可一回頭卻在自己家的屋脊上,奶奶嚇得‘啊’的一聲,大鷹隨即也撲閃着巨大的翅膀姍姍的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