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李凌齊側身將猝不及防被土石卷落、經過身旁的海旭拽了出來,看了看張啓彥的方向、沒有多說什麼。
失敗總是要承擔後果的,只是他想過很多的人會去做斷後這件事,唯獨沒考慮過張啓彥。
或許是偏見,也可以說是李凌齊自身喜惡的問題,他對於張啓彥的做法並沒有產生特別的情緒,更沒有像是羅漢傑那般在團隊頻道中哭天搶地、搞的好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不可否認的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張啓彥纔是最爲正確的那個斷後的人選。
畢竟哪怕不談位置,能夠起到和他一般作用的李凌齊還是與星華投資戰隊合作的紐帶,單純從這點來看,讓李凌齊斷後便已經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嚴格來說,張啓彥只是做了本該他做的事情,只是由於他過往的表現,履行職責反倒成了超預期的事情。
大多數人總是會對超預期的事情抱以額外的情感,哪怕對方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就好像有人見到了一隻吃飽了的老虎放過兔子,也會讚美它的憐憫與仁慈。
只不過,大概因爲在重生前的五十年裡李凌齊已經見過了太多類似的場面、對此已經習以爲常了。
所以哪怕看着有種悲涼氣勢的張啓彥,眼見着他將一公司、兩防區的人攔在數十米外,李凌齊依舊沒能生成什麼好感。
同樣如此的還有星華投資的隊員們。
而他們產生這樣的感情自然也並非生性涼薄。
只是由於追星者有着比大多數人都更爲強大的精神力,感受了張啓彥那一絲隱藏在深處的不純動機罷了。
任誰在知道對方是有目的的做一件事兒,哪怕是好事情,也難免會有些猜忌的。
至於海旭雖然對張啓彥有了些許的改觀,卻也同樣沒說什麼,只是看了眼獨戰羣雄的張啓彥,就和李凌齊一起飛身離去。
如此一來,十三個人之中有着十二個人都撤退的十分果斷。
只剩下了羅漢傑自己,自覺無力迴天的他也只能在團隊頻道里哭喊了一會兒,跟隨着大部隊撤離此地,倒也沒想不開去做類似“殉情”這種傻事兒。
而戰局中和敵人糾纏的張啓彥眼見着衆人走的毫不留戀,眼神中也是浮現出一絲陰霾。
雖然他自己挺身而出的時候就抱着讓衆人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方便以後行事的目的,卻也帶有一絲幻想。
結果除了一個早被他忽悠了的二貨之外,明明英勇就義的橋段看起來卻收效甚微,張啓彥也不禁心升怨憤,心裡更堅定了與神秘人合作的心思。
殊不知那電視劇裡的生離死別、乃至執行任務時爲了回去救人而導致全軍覆沒的事情都只是藝術渲染罷了。
倘若現實中都是這種意氣用事的情況,那也別談什麼拯救人質、維穩保全了。
這個世界上最公平而心酸的事情就是,哪怕維護世界和平也需要流血犧牲。
只是人對自己做的事情,尤其是自以爲很好的事情總會不自覺的圖謀更多的回報。
這也是人之常情。
……
滿能量狀態下的屠戮基本款可以強行激活反軸轉子光鐮五分鐘的超能反應,而在這個時間裡已經足夠李凌齊帶領着衆人遠離戰局。
面對失敗和被迫逃離戰局這種難堪的事情,還算是年輕人的戰隊隊員們都難免有些情緒低落。
哪怕他們還算是可以在各個區域橫行的存在,但是卻也沒了像是之前那般橫跨三片區域猶如閒庭信步的氣勢。
在團隊頻道中再度響起張啓彥的聲音時,大家也沒什麼熱烈歡迎的興致,只有羅漢傑還在沒心沒肺的圍着秦柔打轉的時候抽空理會了一下他,也顯得有些應付。
而復活在荒漠區域,又沒有和千月他們經歷什麼的張啓彥存在感就更低了,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冷落。
這種付出而得不到回報的場面讓本就心懷憤恨的張啓彥愈發不滿,一顆被神秘人在與他聯繫時偷偷往他心裡種下的種子,也隨着負面情緒的爆發而開始悄無聲息的生根發芽。
而就在此時,東海重工產業園內的一家本土企業的總部大廈內,一位站在落地窗前遙望東海重工方向的青衫中年人眉毛一跳,緊接着打開了個人終端,向一個加密頻道發出了一串特殊符號。
數分鐘後,一條信息返還到了他的個人終端上。
這是一條延時自毀聲頻,裡面只有一句話。
“和那夥人聯繫一下,這次別再失手了,我們可等不起第二個十年!”
當話音落下,這段聲頻的文件便已經徹底銷燬。
青衫中年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神色沉重的望向窗外。
他早就聽說過雷神的名頭,卻沒想到如今居然能有機會去見證對方殞落的場面。
青衫中年絲毫沒有懷疑組織是否有實力斬殺雷皓,只是對那個有資格與組織合作的人有些興趣。
具他所知,東海因爲有着東海重工和東海防區的存在,不該有第二個隱藏的勢力具備截殺雷皓的實力。
可是組織說的是讓他聯繫對方,而非對方主動聯繫他。
這也就意味着在這次行動中組織甚至不是佔據主導地位的那一方。
按理說如此的勢力到了他這個層次不應該是聞所未聞的。
可是偏偏他在過去不曾聽說有關對方的半點消息。
準確的說,哪怕現在他也只是知道對方的名字罷了。
久居高位的他不喜歡這種一無所知的感覺,卻也只能無奈的猜測道:
“追星”,難不成他們組織的創立者是一箇中二少年嗎?
而就在青衫中年聯繫神秘組織的時候,正和於啓鵬商量着有關國家新年大會武結束之後行程安排的雷皓突然間渾身浮現出了一層冷汗,臉色更是有些蒼白、神情恍惚。
於啓鵬見狀連忙起身走到雷皓身旁、同時伸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只見他那略微用力的手在碰觸到雷皓的那一刻便被一縷微弱的跳動彈開。
而僅僅是片刻的感應,於啓鵬便知道他這位老首長不但沒有像是坊間傳聞一般實力不再,反而是一身古武修爲更爲強盛了。
至少對方的身體素質異常的強橫,心跳脈搏沉穩有力,全然不像是一位瘸腿而身負隱疾的中年人。
不過於啓鵬對此並沒有多問,只是一臉關切的看着雷皓。
也就是數秒鐘後,雷皓回過神來,看着身旁的於啓鵬擺了擺手,語氣複雜的說道:
“這是時隔十年的第二次!原來我的感知一直都未曾被矇蔽過……只是當時危機便已經來臨了,而我卻不自知!”
於啓鵬聞言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雷皓所說的話,有些凝重的說道:
“您是說……那些人再次打算對您動手?”
雷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說道:
“也許不只他們。”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一直都沒有停下對那些人的肅清,對他們的情況也算是有了不少的瞭解與掌握。”
“倘若是他們對我出手,不會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恐怕動手的另有其人,只是這種謀定後動、隱而不發的危機感啊……”
“怕是那羣人也脫不了干係!”
“那要不要通知上面?”於啓鵬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用!”雷皓的回答斬釘截鐵。
隨即他壓低了聲音,指着左側胸膛、悲哀的說道:
“有些人,這裡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