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欣沒回頭,卻冷厲的說道:“有些事我不說,不等於不明白,好自爲之。”
她走了,跟着羅天一起進了玻璃病房,只留下捱了揍的柳楓留在原地,像根木頭樁子。
來到嶽老爺子的病牀邊,羅天看着雙手雙腳被完全束縛,根本無法動彈的老人,心裡不由得一陣無奈。
庸醫害人,庸醫害人果然不淺,要是師父看到了,恐怕會大聲罵娘。
就一個瘋症,居然用得着又注射鎮靜劑,又是鐵鎖束縛的,這羣人簡直喪心病狂。
猛的轉過身,羅天沉聲說道:“把鑰匙拿進來。”
“鑰匙。”嶽子欣也回頭喊道。
但是外面,卻沒有一點反應。
然後,嶽子欣就怒了,猛的轉過身,掐着小蠻腰瞪向還在受氣包似的柳楓。
視乎被這種毫無感情的眼神所殺傷,柳楓捂着臉,乖乖的走了進來。
嶽子欣面無表情的看着柳楓:“鑰匙拿出來。”
這是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
柳楓憤然的瞪着羅天,很不甘心的遞過去一把鑰匙。
“咱們打個賭吧。”羅天沒接鑰匙,而是笑吟吟的望着柳楓。
柳楓咬牙切齒的說道:“鄉巴佬,老子記住你了。”
“咱們打個賭吧?”羅天依舊笑眯眯的重複着剛纔的話。
柳楓憤怒的捏了捏手裡的鑰匙,但就是沒回答。
羅天搓了搓手,很認真的說道:“如果我治好了嶽老爺子,你給我打一頓,然後滾出這裡。”
“你要是輸了怎麼辦?”柳楓怒瞪着羅天。
羅天無所謂的說道:“也一樣啊。”
“老子要廢了你。”柳楓直言不諱的說道。
羅天點頭:“好啊,等價交換。”
柳楓冷哼一聲,將鑰匙扔給羅天,就退到了一邊。
羅天淡然一笑,直接扔掉手裡的鑰匙,猛的一隻手拽住了鎖住嶽鎮南的鐵鏈。
伴隨着嘎嘣一聲,粗得像胳膊似的鐵鏈應聲而斷。
這一幕,看傻了旁邊嶽子欣,也驚呆了一直盯着的柳楓。
這是什麼力道?
他們不懂,他們也沒法理解。
太驚世駭俗了,驚世駭俗到他們認爲是幻覺。
右手一挽,羅天手裡奇蹟般的多了四根銀針,毫無徵兆的插像嶽鎮南的頭頂。
“哎,你他媽的想謀殺。”柳楓急忙衝上來阻攔。
砰……
還沒等柳楓衝到面前,羅天就突然一腳將他踢翻在地。
旁邊,嶽子欣撇了一眼憤怒從地上爬起來的柳楓,一臉陰沉的說道:“你給我滾出去。”
柳楓很憤怒,但他更感覺自己很窩囊。
但是現在,他視乎還是不敢違背嶽子欣的命令,惡狠狠地瞪了羅天一眼,轉身就走。
臭婊子,居然幫着外人來整治老子,等老子哪天拿到了想要東西,老子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柳楓心裡想着,捂着肚子憤恨的踏出了病房。
細心的控制着四根銀針,羅天通過手掌灌輸的太乙真氣,終於在針上顯露出橘紅色的霧氣。
看到這裡,嶽子欣徹底驚呆了。
她見過中醫,而且是十分厲害的中醫鍼灸,可是卻從來沒見過這種神乎其技的鍼灸之術。
嗽……
一聲破空悶響,羅天單手一揮,四根銀針頓時脫離嶽鎮南的腦袋,準確無誤的回到了羅天的手裡。
緊接着,嶽鎮南像是詐屍似的,猛的從牀上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這一下,頓時嚇壞了嶽子欣,她不由得一下子閃到了羅天身後,只探出個小腦袋去查看情況。
嶽鎮南坐在牀上,東望望,西看看,然後把目光落在羅天的身上。
羅天衝着嶽鎮南揮了揮手:“嗨,嶽老頭兒。”
“嗨,嶽老頭兒。”嶽鎮南有模有樣的學着。
羅天有點哭笑不得的說道:“你大爺的,你是嶽老頭兒。”
嶽鎮南:“你大爺的,你是嶽老頭兒。”
羅天徹底無語了。
媽蛋,感情這就是一個老年復讀機啊?
身後,嶽子欣愕然的盯着嶽鎮南的一舉一動,深怕這老頭突然發狂,衝下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蹭了蹭嶽子欣,羅天笑着問道:“你害怕你爺爺?”
“怕。”嶽子欣直言不諱。
羅天微微笑着問道:“他是你爺爺,你怕什麼?”
嶽子欣心有餘悸的說道:“他一天打了我六次。”
羅天:“……”
嶽鎮南吶嶽鎮南,你個老不死的,還真是下得去手啊。
這麼漂亮的孫女兒也打,你個老傢伙真是瘋了。
“他現在不會發狂。”羅天緊盯着嶽鎮南,一字一句的說道。
嶽子欣慢慢湊近,很是懷疑的問道:“你確定?”
“他這病得慢慢治,實際上是急火攻心,加上服用了瘋麻癲狂散造成的。”
嶽子欣着急的問道:“什麼叫瘋麻癲狂散?”
羅天沉思了一會兒,笑着說道:“這是一種已經失傳的古老毒藥,無色無味,人喝了之後,癲狂不止,神志不清,還帶有迷幻作用。”
“能治嗎?”嶽子欣繼續問道。
羅天不置可否的說道:“問題是沒問題,但需要點時間來配藥。”
“嶽老頭兒,嶽老頭兒,嶽老頭兒……”
突然,坐在牀上東張西望的嶽鎮南開始大喊大叫。
“嶽老頭兒就是你。”羅天沒好氣的翻了翻眼皮。
“你是嶽老頭兒。”嶽鎮南指着羅天,突然放聲狂笑。
就在這時,門外一直守候着的柳楓突然衝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嶽鎮南,近乎幸災樂禍的說道:“你這個騙子,你居然把嶽爺爺治成傻子了。”
牀上的嶽鎮南突然衝着柳楓吼道:“你他媽的,你成傻子了。”
柳楓徹底無語了。
羅天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嶽子欣深深的看了一眼嶽鎮南,這才一臉嚴肅的說道:“小神醫,拜託你了。”
“放心,我和嶽老頭兒是忘年交。”
羅天說着轉身看向傻眼的柳楓:“裝逼貨,現在我可以把你打殘廢了。”
柳楓立即像老鼠見到貓,猛的一下子跳開好遠。
指着羅天,柳楓不服氣的說道:“你他媽的少來這一套,嶽爺爺都被你治成傻子了,你還敢說你贏了?”
“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不會不知道,瘋症患者,是先治狂躁,再治心智吧?”
柳楓一下子沒了底氣,但依然瞪着羅天:“你……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嶽子欣猛的轉身瞪向柳楓:“虧你還是美國加利福利亞大學畢業的醫學博士,丟不丟人?你可以走了,現在不允許你踏進別墅半步。”
柳楓一愣,急忙看向嶽子欣說道:“子欣,你不要被這騙子給欺騙了。”
嶽子欣冷哼:“我雖然學的是經濟管理,但這些醫學常識我還是懂。”
柳楓一下子啞口無言。
羅天卻笑眯眯的盯着柳楓:“現在總該願賭服輸了?”
“小神醫。”嶽子欣突然看向羅天:“放了他,畢竟,他是我曾經的朋友。”
御姐就是御姐,求個情也這麼霸氣。
羅天有些無語的摸了摸鼻尖。
這可是美女的要求啊。
而且,眼前這個美女,可是和顧砂暄,葉靜姝能齊名的極品尤物啊。
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實際上美人的求情,又有幾個男人忍心拒絕?
於是,羅天漠然的點了點頭。
嶽子欣立即轉身衝着柳楓呵斥:“你可以走了。”
“子欣,我……我可是跟你一起從……”
“滾。”
柳楓的話還沒說完,就在嶽子欣一聲虎吼下,直接落荒而逃。
望着依舊坐在牀上,正扳着指頭數來數去的嶽鎮南,羅天沉聲說道:“有些事情,我弄不太明白。”
“什麼意思?”嶽子欣柳眉一皺。
羅天轉身看向嶽子欣:“嶽老爺子,半年前還好好的,到底是誰給他下了瘋麻癲狂散?”
嶽子欣沉默。
或許,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爲按照事實和可能來說,在當時嶽鎮南倒下的一刻,只有她的父親嶽良在身邊。
她作爲嶽良的女兒,總不能直接告訴羅天,她的父親是最大嫌疑人吧?
羅天望着嶽子欣,點了點頭說道:“好,你沉默不語,我掛起不問,老爺子的病,我既然接了,那就一定會治好。”
“希望如此。”嶽子欣輕嘆了一口氣。
羅天再次扭頭看向嶽鎮南:“好好照顧他,癲狂是不會再犯了,明天我再來給他扎針。”
說完,羅天轉身走了。
嶽子欣愣了一下,急忙轉身,可是已經見不到羅天的人影了。
走出小樓,羅天拿起了手機,直接撥通了顧砂暄的電話。
然後,他得到了消息,顧砂暄早就派人等在別墅的門口。
於是,羅天大搖大擺,剛到別墅大廳門口,就突然一下子愣住了。
擡起頭,他一眼就看到了冤家對頭,秦月寒。
這個兇殘的美少女,正一手掐着小蠻腰,一手摔着一把明晃晃匕首,十分囂張的瞄向這邊。
羅天本能的感覺到事情不妙。
於是,他儘量不靠近這兇殘的姑奶奶,徑直朝別墅門口走去。
“站住。”悠悠的聲音,來自兇殘的秦月寒。
羅天臉上泛起苦澀,十分無語的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