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羅天伸出手,一把按住了天雪。
騰的一下,天雪整個人迅速轉身,伸出手以閃電般的速度朝羅天抓來。
鎖喉……
羅天沉着臉,反手一擋,隨着砰的一聲,迅速將天雪的一擊凌厲鎖喉格擋開。
伴隨着砰的一聲,天雪整個人再次栽倒在牀上。
在羅天虛眯着眼睛的注視下,她倔強的又一次試圖從牀上爬起來,但卻因爲劇烈的刺痛無功而返。
她後背滲血的巨大傷口,在她劇烈的掙扎中變得越發嚴重,滲出的鮮血也越發的快速。
沉着臉一直注視着,羅天沒動。不是他狠心,而是他深深的知道。眼前這女孩的榮譽感太重,意志力太強。這兩種東西驅使着她不屈不撓,可歌可泣。
這本來是好事,是值得敬佩和讚美的好事。但在這時候,在她重傷垂危的時候,這卻變成一種壞事。
她的內傷,在她昏迷時,已經用太乙心法幫她調節好了。可是她的致命傷還是在背後,那條貫穿她後背,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足以要了她的命。
如果在這時候她不配合,那麼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無論多麼高明的神醫,在得不到病人配合的情況下,依舊徒勞無功。
天雪還在掙扎着,即便她背後猙獰的傷口不斷滲血,她硬是沒發出一聲悶聲。她就像一隻驕傲的鳳凰,即便落地,仍然卓爾不羣。
輕嘆了一口氣,羅天眼神灼灼的盯着掙扎中的天雪,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是壞人,我是個醫生,你現在受傷了,我必須先幫你止血。”
艱難掙扎着要爬起來的天雪一怔,然後她整個人一頭栽倒在牀上,就這麼癱軟無力的趴着,以一種古怪的姿勢遙望着羅天。
她的眼睛很美,很大,很明亮,剛纔她緊閉着眼睛看不出來。但是現在,她那雙靈動的美眸卻透着不屈不饒的堅毅,透着一個鐵血女軍人的傲氣。
是的,她是軍人,應該說她超越軍人,因爲她是護龍的一員。
根據神針的說法,這個所謂的護龍,是讓世界各國特工,精英殺手不寒而慄的華夏神秘特種機構,是超越國家軍方的超然存在。
他們很神秘,已知的消息是,他們的成員不多,他們由一個叫龍神的傳奇人物領導,他們的存在無可替代,他們纔是這個國家最強大的守護神。
凝視着天雪,羅天輕嘆着點了點頭:“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自己的傷,也不能不相信自己會在一瞬間死亡。”
天雪靈動的美眸微微眨動,她依舊沒動,確切的說,她現在無法動。因爲她的確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刺痛,正在一點點消磨她的意志,抽空她的靈魂。
羅天抿着紅脣扭過身,在天雪警惕的注視下,翻身下了牀。
從牀下拉出自己的紫色旅行包,羅天麻利的從旅行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一盒銀針和一把鋒利的匕首,這才站起身坐會牀邊。
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放在牀上,羅天擡頭看向天雪:“別倔強了,我不想看到你死,我更不想看到國家白白少一位守護她的精英。”
天雪緊盯着羅天,漸漸虛眯起眼睛問道:“你心裡也有國家?”
羅天苦澀的笑了着轉過臉:“以前有,現在淡了。”
天雪楞了一下,眨着靈動的眸子審視羅天:“爲什麼?”
“一言難盡。”羅天耷拉着腦袋苦笑,然後開始擺弄拿出來的東西。
天雪艱難的擡起頭,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羅天。然後她就繼續趴着,一言不發的趴着。
順手拿起一把鋒利的匕首,羅天衝着天雪笑了笑:“你別誤會,我可能要割開你的皮衣,因爲你的傷口實在是太大了。”
天雪輕恩了一聲,用小手墊着香腮,拖着小腦袋安靜的趴着。
她沒再倔強,她視乎在知道了羅天的態度以後,她放棄的抵抗。
但羅天不認爲這位倔強而強悍的美女是在妥協,她不過是暫時的安靜而已。
一手抓着天雪後背上帶血的皮衣,羅天一手用鋒利的匕首輕盈的割開她的皮衣。
漸漸的,天雪充滿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暴露在眼前。
只是這獨具特色的小麥色皮膚上,被滲透的鮮血染紅了大半。那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讓人產生一種不寒而慄的畏懼。
“你的實力很強,誰能把你傷成這樣?”羅天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天雪,順手從牀邊拿起銀針盒打開。
“我的內傷怎麼樣?”天雪答非所問。
羅天抽出銀針,無奈着看了看天雪。他知道,天雪是在刻意迴避一切有關情報的問題。
她任然不信任,她仍然充滿了警惕。就算她現在安靜的趴着,不過也只是爲了治傷。
“得先幫你止血。”羅天夾着一根銀針,嗖的一下扎進了天雪敞開的後背穴道上。
伴隨着天雪的嬌軀微微一顫,她還是一聲不哼的繼續趴着。
羅天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天雪,再次抓起盒子裡的幾根銀針,以嫺熟的手法扎進她背後幾處的穴道上。
撐起身,羅天匆匆朝旁邊的衛生間裡衝去。
看着羅天火急火燎的背影,天雪靈動的眸子裡泛起古怪。
她覺得這個男孩很特別,實力還算強悍,但卻和她印象中的異能者截然不同。
她曾經聽說過,在都市裡,隱藏着一大批古武者和異能者,但這麼多次執行任務,也沒遇到過。
今天,算是碰上了一個實力強悍的對手。
但是讓她詫異的是,這個看起來年齡不算太大的傢伙,居然能有這樣的實力。
對於古武者和異能者的信息,她瞭解得不多,因爲到目前爲止,這些奇人異士並沒有對華夏構成太大威脅,也就談不上把他們作爲主要敵人。
今天,稀裡糊塗落在了一個有着超強實力的異能者手裡,實在是一種天大的巧合。
就在這時,羅天端着一清水走了出來。在天雪古怪的注視中,用打溼的毛巾開始幫天雪清理背上的傷口。
“沒酒精,將就一下吧。”一邊擦拭着天雪傷口周圍的血跡,羅天一邊尷尬的笑了笑。
天雪很坦然,而且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沒這麼多講究。”
在羅天的擦拭下,天雪那被鮮血覆蓋的後背上,漸漸露出本來面目。
小麥色的肌膚上,除了一條撕裂開的巨大傷口,還遍佈着大大小小十幾處傷疤,這讓羅天驚愕的同時,又不禁一陣感慨。
護龍,不愧是世界十大神秘特種組織之一,從天雪這佈滿後背的傷痕就能看得出來,這些年護龍爲了國家利益,到底做了多少貢獻。
轉過身,羅天將毛巾扔進盆裡,迅速拿起一個精緻的小瓷瓶打開。
擡起頭,羅天衝着天雪悻悻的說道:“可能有點疼,但至少不會給你後背上留下任何疤痕。”
天雪微微偏頭,斜瞄着羅天問道:“你是在吹牛?”
“你試了就知道。”羅天無語的直翻白眼,一手按住天雪的後背,一手輕微抖動着小瓷瓶。
就在小瓷瓶裡的粉末傾瀉到天雪的傷口上時,天雪整個人突然捲縮起來,同時吃痛的悶哼一聲,一口咬住了自己捏緊的拳頭。
“忍着點。”羅天囑咐了一句。
他就沿着天雪背上的傷口,不斷抖動着手裡的瓷瓶,不斷傾斜着灰色粉末,直到這條猩紅的傷口完全被灰色粉末覆蓋,這才抽回手。
就在這時,天雪微微擡起頭:“你用的是什麼藥?”
羅天意興闌珊的蓋上小瓷瓶:“我不打探你的秘密,你也沒必要打探我的秘密吧?”
天雪不屑的切了一聲,再一次趴回牀上。
羅天單手一翻,一股磅礴的吸力,迅速將紮在天雪後背上的銀針全部取出,隨着天雪的身子再次顫抖了一下,硬生生將幾根銀針握在手裡。
“趴着吧,別動了,否則我可沒這麼多藥給你。”羅天收起自己的家當,衝着天雪囑咐了一句,就轉身將所有東西塞回了旅行包裡。
“這好像是林家的西山別墅。”天雪趴在牀上,用審視目光打量着四周。
“對。”羅天頭也沒回的將旅行包塞回牀下。
天雪再次撇過頭看向羅天:“你一個異能者,居然住在這裡?”
羅天無奈的站起身,衝着天雪翻了翻白眼:“我都說了,我是個好人,我不住這裡,住哪裡?”
天雪就斜瞄着羅天,從她眼神裡詮釋着,她顯然不相信羅天的話。
在牀邊坐下,羅天打量着天雪,突然自嘲的笑着說道:“如果你沒受傷,可能我不是你的對手。”
天雪:“知道就好。”
羅天就苦澀的瞪着眼睛:“呵,你還真不客氣。”
天雪扭過頭,直視着羅天:“我還真不是跟你客氣。”
羅天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剛纔的戰鬥,看似沒有輸贏,實際上他已經輸了。
一個全盛時期的男人,對上一個身受重傷的女孩,居然不分輸贏,這誰勝誰負,一看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