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砂暄是毋庸置疑的女孩兒,她也有女孩兒的天性,只是這種天性,在她冷漠的性格和身份之下,被掩蓋得讓人看不到那麼明顯。
深吸了一口氣,顧砂暄看向羅天說道:“有人找你治病,你幫不幫?”
“治病?”羅天微微皺起眉頭。
顧砂暄點頭:“是一種很奇怪的瘋病。”
羅天噓眯着眼睛,思量了好一會兒,纔看向顧砂暄問道:“是你的朋友?”
“是我朋友的爺爺。”顧砂暄很認真的說道。
羅天沉吟了一會兒,這才點頭說道:“好吧,既然是老婆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
顧砂暄對老婆這個稱呼很不習慣,但現在也不想在這些問題上過多糾纏。
於是,她十分嚴肅的說道:“雖然是我的朋友,但是治療的費用,你儘管開口,她們不缺錢。”
“噢?”羅天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轉過身盯着顧砂暄激動的問道:“是個大款?”
“算是。”顧砂暄依舊那麼冷冰冰的。
“有王遠恆大麼?”羅天繼續追問。
顧砂暄:“錦城有三大家族,王家,周家,還有就是他們岳家。”
羅天瞪圓了眼睛,好一會兒,才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對錦城的事情知道得太少了,尤其是對錦城上流社會的關注度太少了。
看起來,好多事情,還是得先弄清楚,才知道下一步怎麼走。
沉默了一會兒,羅天露出興奮的笑容:“那感情好,我可以漫天要價,到時候買套別墅給我老婆住。”
顧砂暄衝着意淫的渣男惡狠狠的呸了一口,這才驅使着香檳色的寶馬狂飆衝了出去。
一路上,羅渣男很不消停,不是對開車的顧砂暄不消停,而是對從車窗外疾馳略過的一些美女不消停。
他依舊那麼無恥,無恥的喊着美女我愛你,無恥的衝着回過頭的美女做飛吻。
這讓顧砂暄很不舒服,甚至憤怒到了極點。
於是,顧砂暄把寶馬開得更快,快到羅天甚至沒有機會衝車窗外大獻殷勤。
寶馬一路飛馳,穿過錦城市區,停靠在一處別墅區的大門口。
透過車窗,望着豪華錦繡的別墅區,羅天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說真的,他見過不少別墅,可是這地方,的確是他第一次來。
“下車吧。”顧砂暄打斷了羅天的話,轉身推門下車。
當羅天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一輛銀色皇冠平穩的開了過來。
緊接着,皇冠裡下來一位滿頭鬢髮的老人。
他衝着顧砂暄笑了笑,感激的說道:“顧小姐,想必這位就是羅先生吧?”
“是。”顧砂暄看了一眼羅天,點頭說道:“這是岳家的老管家,黑伯。”
羅天衝着老人點了點頭:“黑伯。”
“好,英雄出少年。”黑伯欣慰的笑了笑,接着一臉凝重的看向顧砂暄說道:“老朽在這裡感謝顧小姐了,我們岳家人不會忘了你的情。”
顧砂暄搖了搖頭:“我和嶽珊是朋友,這些就不提了。”
“總歸這份情誼,岳家記下了。”黑伯認真的衝着顧砂暄鞠了一躬。
顧砂暄急忙閃躲:“黑伯太客氣了。”
說着,顧砂暄看向黑伯旁邊的皇冠轎車,疑惑的問道:“嶽爺爺不在這裡?”
“是的,被大小姐接到蘭苑了。”黑伯輕嘆着說道:“你也應該清楚,現在的岳家,已經……”
“黑伯,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顧砂暄急忙擺手打斷了黑伯。
“那……”黑伯尷尬的指了指羅天,欲言又止。
顧砂暄是聰明人。
羅天也是聰明人。
他們當然知道黑伯想說什麼。
人家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開着車在這裡等,當然是急事兒。
顧砂暄轉過身,盯着羅天說道:“要不,你先去,我還要回學校上課。”
“你不去?”羅天有些詫異的問道。
他覺得,既然是顧砂暄介紹的,她不去的話,是有點說不過去。
顧砂暄卻果斷的搖了搖頭:“給我電話,我來接你。”
羅天無奈的點了點頭,在黑伯打開銀色皇冠車門的一瞬間,直接鑽了進去。
顧砂暄一直注視着,直到銀色皇冠走遠,消失不見,她還愣愣的站在原地。
“現在好了吧?”突然,顧砂暄身後傳來一個調侃的聲音。
回過頭,顧砂暄就立即板起了臉。
背後那個人,是她以前最尊敬的人,
背後那個人,也是她現在最不想理會的人。
顧東風本來笑得跟荷花似的,可是一看到顧砂暄板起臉,立即就笑不出來了。
揹着手,顧東風走到顧砂暄身邊,輕嘆着說道:“人回來了,你的心也應該定了。”
“不用你管。”顧砂暄說着,直接走向自己單孔密佈的黑色卡宴。
看着顧砂暄的背影,顧東風似笑非笑的問道:“不用我管,羅天你也不準備管了?”
剛到寶馬旁的顧砂暄,突然腳步一頓。
回過頭,她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的老爸:“你不是討厭他嗎?你不是不能接受他嗎?”
顧東風也不生氣,依舊笑呵呵的說道:“你的心不定,會影響你的前程,這點你比我清楚。”
顧砂暄沉默。
顧東風繼續說道:“你的弱點是羅天,這也是你唯一的弱點。”
顧砂暄無語。
死老頭,臭老頭,誰讓你說出來的?
深怕別人不知道是吧?
這老頭兒越來越可惡了。
顧砂暄惡狠狠的想着,然後轉身上了自己的車。
“你只有在被老爸說中的時候,纔會不搭理我。”顧東風看着黑色卡宴駛進西山別墅,打着哈哈說道。
女兒,是他一手養大的。
女兒,也是他一手培養大的。
沒人比他更瞭解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
也沒人比他更懂自己這個女兒的感情心結。
如果說,以前顧砂暄只是把感情寄託在另一個人渣身上。
那麼現在,顧砂暄唯一的異性感情,就是羅天。
銀色皇冠,疾馳在車流涌動的高速公路上。
車裡,羅天一直打量着四周。
這時,旁邊開車的黑伯笑着問道:“羅神醫,你知道爲什麼顧小姐不親自送你去蘭苑嗎?”
“我也正納悶。”羅天扭頭望着黑伯。
黑伯輕嘆了一口氣:“顧小姐和我們二小姐雖然是閨蜜,但和大小姐,卻不對付。”
“噢,怎麼講?”羅天頓時來了興趣。
實際上,從剛纔顧砂暄的態度,羅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黑伯一邊開車,一邊惋惜的說道:“顧小姐是個高傲的人,也是絕頂聰明的女人,我們大小姐,也是這一類。”
羅天立即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兩隻都是母的。”
黑伯臉上露出苦笑,但也默認了。
羅天嘆了口氣,把目光轉向車窗外,認真的問道:“你們家老爺爲什麼突然瘋了?”
黑伯有些憤憤的說道:“老爺是被人暗算了。”
羅天頓時一驚,急忙轉身問道:“什麼,嶽老爺子是被人暗算的?”
“是啊。”黑伯無奈的嘆了口氣:“聽說老爺只是喝了杯茶,就開始神經不正常了,然後就確診爲瘋病。”
聽完黑伯的話,羅天漸漸噓眯起眼睛。
叮……
莊園厚重的電子合金大門自動打開,銀色皇冠帶着轟鳴的馬達聲緩緩駛入。
車停下,一身紫色休閒裝的羅天推門下車。
陽光照耀下,消瘦挺拔的身軀,在平坦的地面拉出修長的倒影。
他左顧右盼,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定格在不遠處的一座五層獨棟小白樓上。
好一會兒,羅天才意味深長的問道:“黑伯,這就是蘭苑?”
“是的。”滿頭鬢髮的黑伯推門下車,順着羅天微笑。
羅天扯着嘴角笑了:“噢,多氣派的,氣派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黑伯:“……”
緊盯着這棟別墅,羅天頭也不回的問道:“人在哪兒?”
黑伯楞了一下,急忙賠笑:“您先去別墅休息一下,我去給大小姐打個電話。”
“大小姐?”羅天詫異的看向黑伯。
“噢,就是我們家主嶽良的大女兒。”黑伯說着,又有些兔死狐悲的樣子:“誒,老爺這病,也把大少爺給牽扯進去了。”
“怎麼回事兒?”羅天再次皺起了眉頭。
他知道,黑伯嘴裡的大少爺,應該就是這個所謂大小姐的父親。
這個所謂的嶽良,怎麼又牽扯進嶽老爺子被暗算的風波里了?他還真搞不明白。
黑伯:“他們認爲,老爺被暗算,是大少爺的陰謀,所以把大少爺送進了局子,現在還沒撈出來。”
羅天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們這些大家族,這些大貴族,家裡還真是亂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