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
“你一路上都在叫。”
“我是真的餓了。”
“……”
坐在沙發上,望着一臉委屈,忽閃着漂亮大眼睛的綠蘿,羅天和嶽子欣面面相覷着。
綠蘿真的餓了,因爲她一路上都在喊這句話,就像個一直纏着大人買玩具的可憐寶寶。
“我餓了。”綠蘿鼓着腮幫子繼續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羅天頭疼的揮了揮手,衝着嶽子欣問道:“冰箱裡有什麼吃的,先把她嘴堵上。”
嶽子欣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綠蘿,接着衝外面喊道:“戰威武。”
不一會兒,別墅大廳外,一身西裝革履,身材魁梧的戰威武走了進來。
嶽子欣沉聲說道:“帶這位小妹妹去拿點吃的,她想吃什麼就給什麼。”
戰威武點了點頭,衝着還嘟囔小嘴的綠蘿說道:“走吧,小姑娘。”
“本尊不是小姑娘。”綠蘿突然哼道。
“她是大姑娘,老姑娘。”羅天嗤嗤笑道。
戰威武一怔,看着綠蘿嘟嘟囔囔的走來,臉上露出一抹苦笑。
可就在他剛轉身準備領着綠蘿走的時候,卻發現綠蘿又停下了腳步。
“你不是餓了嗎?”羅天見綠蘿愣住,不禁笑道。
“那我去了?”綠蘿試探着問道。
羅天:“……”
綠蘿走了,一個箭步竄出去,比戰威武還快。
直到兩人都消失了,坐在沙發上的嶽子欣才盯着羅天問道:“你確定可以駕馭得住?”
“不確定。”羅天搖了搖頭,接着又扯着嘴角笑道:“但是毋庸置疑,這是最好的辦法,我倒不是奢望她能幫多大的忙,只要不給我瞎搗亂就行。”
嶽子欣沉吟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抽出一根香菸點燃,羅天翹着二郎腿擡起頭問道:“嶽鎮北一夥最近怎麼樣?”
“自從曾家倒臺以後,他們收斂多了。”嶽子欣說着,又一臉黯然的嘆道:“但是暗地裡勾勾搭搭的事情也做了不少。”
羅天輕盈的吐出一口煙,抿嘴笑道:“我最關注的還是那個叫嶽子豪的人。”
“他走了。”嶽子欣沉聲說道:“我們去燕京時,他就動身去了南美。”
“南美?”羅天微微皺起眉頭:“去找曾劍了?”
“或許吧。”嶽子欣點頭。
悠然的站起身,羅天夾着香菸緩緩轉身說道:“現在看起來,嶽鎮北那一夥也沒什麼了不起了。”
“他們還掌握着整個岳家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權。”嶽子欣揚起俏臉望着羅天:“同時,他們在岳氏集團高層還有不少人,都把控着重要位置。”
“你準備好了嗎?”羅天沉吟着問道。
“準備好了。”嶽子欣點頭。
羅天訝異的轉過身,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嶽子欣:“我們剛從燕京回來,你怎麼準備的?”
嶽子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說道:“早在對付曾家時,我就準備好了。”
羅天:“……”
望着無語的羅天,嶽子欣扯了扯殷紅的小嘴,那樣子要多萌就有多萌。
沉吟了好一會兒,羅天帶着歉疚的眼神望向嶽子欣:“對不起,是我忽略了。”
“沒關係。”嶽子欣搖了搖頭。
羅天輕嘆着吸了一口煙,又回到剛纔的沙發上坐下。
他知道,他一切都知道了,其實嶽子欣一直在等解決這件事,爲了解決岳家內部這件事,她甚至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只等曾家一覆滅就動手。
可是作爲決定性的羅天呢?卻把這麼重要的事情拋之腦後,毅然決然的帶着大家去燕京赴宴了。
羅天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在這一段時間裡,嶽子欣是多麼的失望,難怪再見到她時,她總是怪怪的,卻又找不到原因在哪裡。
當初,爲了打垮曾家,嶽子欣受的委屈最多,付出得也最多,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和名節要促成這件事。
可是當作爲勝利一方的羅天,以無限榮耀站在東南隻手遮天的位置上時,卻忽略了付出最多的女人最擔心的一件事。
這麼想來,羅天心裡很歉疚,面對嶽子欣幾乎有些無言以對。
看着沉默下來的羅天,嶽子欣輕嘆道:“現在着手解決這個問題,首先就得說服爺爺。”
“他是什麼態度?”羅天擡起頭問道。
嶽子欣搖了搖頭:“目前爲止,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羅天輕嘆了一聲,耷拉着腦袋沉默下來。
對於一個大家族的掌控者來說,外部的打壓和欺凌,只會讓他變得越戰越勇,越兇狠越毒辣。
可是面對內部的矛盾,尤其是大家族一直面臨的死穴——奪權,則是每一個大家族當家人最頭疼的事。
毋庸置疑,嶽鎮南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華夏思想老人,他的骨子裡就一直非常警惕華夏曆來的家族慘劇。
兄弟相爭,禍起蕭牆,爭權奪利,勾心鬥角。
但是現在,這一切悲劇都發生了,隨着他當初被人下了癲狂散,再到岳家最有能力的嶽蒼山被陷害入獄,迄今身陷囹圄,讓整個岳家陷入風雨飄搖中。
要不是嶽子欣憑藉自身的才華和手段力挽狂瀾,恐怕岳家這座百年大廈早就倒塌了。
恨嗎?當然恨,不僅是嶽子欣,恐怕嶽鎮南心裡也恨。
但是嶽子欣的恨和嶽鎮南的恨顯然不同,嶽子欣的恨是父親被陷害,爺爺差點被毒死的恨,可嶽鎮南面對要恨的人,卻是他的親兄弟,岳家的大多數年輕一輩。
作爲一名掌控整個家族的當家人,他不可能像嶽子欣那樣隨心所欲的處理問題,他要考慮的是岳家百年以後的整個格局。
想到這裡,羅天又擡起頭看向嶽子欣:“又沒辦法說服他?”
“你去?”嶽子欣忽閃着漂亮的大眼睛問道。
“我?”羅天一下子瞪圓了眼睛,接着又自嘲的笑道:“說歸說,我跟嶽老爺子的關係是好,可還沒好到可以直接插手岳家內部的事情吧?”
嶽子欣沉聲說道:“如果你不插手,岳家內部的這顆毒瘤就拔不掉。”
“可是……”羅天遲疑的嘆了口氣:“我用什麼身份去說?”
緊盯着一臉爲難的羅天,嶽子欣一字一句的說道:“岳家孫女婿。”
羅天:“……”
瞪圓了眼睛,羅天像看天女似的看着嶽子欣。
雖說他一直知道嶽子欣的芳心,但是這麼坦白的說出這種身份,他心裡還是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嶽子欣見羅天嚇傻了,立即反應過來,急忙解釋道:“我……我不是逼你給我什麼名分,這只是一個權宜之計,權宜之計你明白嗎?”
“你現在要我給名分,我也給不起啊。”沉默良久,羅天俊朗的臉上閃過一抹苦澀。
“我沒有這個意思。”嶽子欣突然急了,呼哧一下站起來,手足無措的擺了擺手:“我……我的意思是說……我是說……”
她說了半天,卻說不下去了,因爲面對羅天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她突然發現自己一下子變得好失態。
於是,她又長嘆了一口氣,再次抱着胸坐回了沙發上。
認識嶽子欣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激動,這麼語無倫次,這麼的驚慌失措,她平時的睿智,理智,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腹黑女強人作風,突然一下子全都沒有了。
這讓羅天受寵若驚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要逗逗她,畢竟這妞平時也太不解風情了,能找到一個讓她出糗的機會,還真是適逢罕見。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見羅天還用一副幸災樂禍的目光盯着自己,嶽子欣有些氣結的說道。
羅天微微笑着問道:“你是不是很害怕?”
“害怕什麼?”嶽子欣惡狠狠地瞪了羅天一眼。
羅天抿嘴笑道:“很害怕她們誤會你找我要名分?或者是怕我誤會?”
嶽子欣:“……”
不是很怕,而是特別怕,可是她不能說出來,因爲說出來丟人就丟得更大了。
輕嘆了一口氣,羅天坐直了身子,輕笑着看向嶽子欣:“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女朋友向自己的男朋友要名分,不是天經地義嗎?難道你不承認是我女朋友?”
嶽子欣嬌軀一顫,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擡起頭,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羅天。
她本來想從羅天臉上找到撒謊或者調侃的證據,可是她看到的只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然後,嶽大小姐開始不淡定了,一顆芳心撲哧撲哧的加速,連帶着絕美俏臉也漸漸升騰起一絲紅暈。
哪個少年不多情?哪家少女不懷春?
作爲一個大家族裡的大小姐,卻要用自己的手段和纖細的肩膀扛起一座風雨飄搖的家族,或許在她被迫變成女強人時,或多或少會失去一些女人的柔弱和天真浪漫,但並不表示她會失去女人的一切向往。
每個女孩兒都是上帝派下來拯救人間的天使,作爲這上帝天使中的佼佼者,嶽子欣同樣有着其他天使所擁有的一切幻想和嚮往。
“你不用太感動。”羅天突然笑着翹起二郎腿,衝着呆呆的嶽子欣說道:“以後你對我好點,或者乖點,就是我最大的奢望了。”
嶽子欣:“……”
這是一個不解風情的傢伙,一根死硬死硬的木頭樁子。
這個傢伙還很可惡,可惡就可惡在你正要含情脈脈的時候,他卻突然給你澆上一頭冷水,讓你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
於是,嶽子欣又狠狠地瞪了這不解風情的傢伙一眼,偏過頭不搭理了。
羅天賤兮兮的笑着說道:“打個電話吧,把嶽老頭子約出來,我這個孫女婿給他上上政治課。”
聽完這話,嶽子欣扭頭斜瞄着羅天,好一會兒才冷聲說道:“要打你打。”
“那你得去做飯啊。”羅天一邊拿起手機,一邊嘟囔道:“作爲一個乖女人,偶爾下下廚房還是有必要的。”
嶽子欣:“……”
她不愛廚房,她愛的是辦公房,愛的是商業帝國,她天生就不是做廚房的家庭主婦,這是她一輩子的信念。
“怎麼,不服氣?”羅天笑着問道。
就在嶽子欣剛要反駁的時候,別墅大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