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莫牧勳說得一頭霧水,雖然沒有聽得特別明白,但大概知道他話裡別有深意,應該是跟那事兒有關係。有時候真是不知道他腦袋裡裝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我隨隨便便說句話都能跟某方面扯到一起去。
我偏偏頭,不想被他抵着腦門兒,可他卻伸出雙手,輕輕托起我的臉頰。
在他的吻落在我脣上的一瞬間,我有一種自己是他的珍寶被他託在掌心的感覺。一瞬間,從心底涌上來的暖意將我的臉薰得更紅也更熱。
許久之後,我們兩個都呼吸凌亂。莫牧勳微微喘着粗氣伏在我耳畔說:“林淺秋,跟我在一起你害怕嗎?”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不由得猶豫了一下。
害怕嗎?剛開始自然是害怕的。他的陰鬱、低沉,還有莫名其妙說爆就爆的怪脾氣。後來慢慢地也就不怕了,因爲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甚至會盡量保護我不被別人傷害。
於是,我搖搖頭,“不害怕。”像是怕他不相信似的,我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害怕和你在一起,你會保護我。”
莫牧勳輕笑出聲,他突然離開我的頸窩。彼時,正好一陣涼風吹過,我的脖子上立即出了一層薄薄的小疙瘩。
“你確實應該每天都喝點酒。”莫牧勳重複了一遍他之前的那個結論。
“爲什麼?”我疑惑地望向他。
天已經黑了,沙灘上只剩下幾盞燈光。那些被吊在半空中的燈隨風來回擺動,沙灘上的光影變幻莫測,莫牧勳的側臉也時明時暗,看起來更加立體深邃。
他捏了捏我的下巴,拇指從我脣邊滑過:“因爲……你喝醉了,這張嘴纔會說好聽的話。”
話剛落音,他便又吻上了我。這次,不同於剛纔的溫柔廝磨,而是帶着牙齒的輕噬啃咬。我雙手輕輕推拒着他的胸膛,口中逸出輕輕淺淺的低吟。
“牧勳……”我無意識地喚着他的名字。
而被我呼喚的那個人則幾乎是毫無意識地發出了一聲“嗯”,當做對我的回
應。
夜空中,一朵雲飄來,像籠紗幔一般將月華半遮半掩。那曖昧的柔黃色的月光透過雲朵的縫隙悄悄投射出來,映入我的眼底。
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手下推拒的力度便明顯。
莫牧勳終於輕了一些,他稍稍離開我一些,低聲說道:“人生就像是一場戲,我們都是舞臺上的演員,被別人在臺下看着。有的人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搭檔,我還算幸運,找到的不算晚。”
腦子昏昏的,莫牧勳說的話又太玄妙,聽得我雲裡霧裡。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腦勺,惡作劇似的說:“回神了,不親了。別一臉渴望。”
我有些惱地看着他,“誰渴望了,瞎扯。”
“好了好了。”他像哄孩子似的又拍拍我的後背,“跟你說件正事。”
說完,他故意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現在這個狀態能說正事嗎?”
我更惱了,伸手就要去掐他的腰側。可手剛一往下溜,就被他緊緊捉住。
“說正事,想摸回去再摸。”莫牧勳脣角彎彎,一臉的陰謀得逞。
“誰要摸你,有什麼事快說!”我說話很快,想要掩飾心頭的羞澀。
“好。”莫牧勳拉着我的手,包裹在掌心。
他的手指很暖,拇指在我蜷縮的指縫間來回摩挲,每每輕觸指節都令我渾身一顫。
“你快說啊。”我忍不住催促他。因爲再被他這麼耗下去,我的腦袋又要成一盆漿糊了。
莫牧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沈芝可能很快就要來了,請你陪我演場戲。”
沈芝?
這個名字很熟悉,我應該是在哪裡看到過。可是這一時半會兒卻又偏偏想不起來。
“沈芝是誰?”我無奈地問莫牧勳。
莫牧勳臉上罕見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你不知道?”
“呃……我應該要知道嗎?”這個沈芝是誰?爲什麼我不認識她,莫牧勳會那麼吃驚呢?
莫
牧勳啞然失笑,然後向我解釋道:“沈芝是莫伯霖的老婆。”
莫牧勳提醒之後,我纔想起來,應該是曾經在網上查莫氏集團相關資料的時候見過沈芝的名字。只不過,沈芝,姓沈,莫牧勳曾經帶我去過的那個宅子是沈宅。而且,莫牧勳說沈芝是“莫伯霖的老婆”,而不是稱她爲母親……
我腦海中有個結論呼之欲出,卻又不那麼確定。
“沈芝是你的……”
我還沒有說完,莫牧勳已經先我一步答道:“是我母親的姐姐。”
怪不得了,原來如此!
沈宅是莫牧勳母親的家,莫牧勳在禪城的產業最早也接手自沈家,沈芝又是莫牧勳的大姨,那麼這次沈芝過來,難道是爲了奪回沈家的家產?
我幾乎是立即腦補出了一場豪門爭奪財產的恩怨情仇,腦海裡也立刻清明起來。
“沈芝是不是來找你搶家產的?”我向莫牧勳求證我的推測。
誰知道莫牧勳竟然又笑了,他笑得有些無奈:“願意思考是件好事,只不過原始的推理條件不夠充分,所以推理的結果就走偏了。沈家在禪城的產業是外公直接給我母親的,外人並不知道。沈芝這次過來,是想探探我的虛實,看我是真的失憶,還是假的失憶。”
原來如此。
祁楷早就說過,莫牧勳尚在人世的消息莫牧勳本人從來沒有想過要隱瞞。如此一來,當別人都得知了莫牧勳還活着的消息之後,莫家人無論如何都要出面看一看莫牧勳,哪怕他跟莫氏集團已經毫無關係,但到底名字裡有個“莫”字打頭。
“你想讓我陪你演什麼戲?繼續假裝失憶嗎?”我關切地問他。
莫牧勳搖搖頭,“嗯,我出的這道題對你來說是不是難度太高了?”
我一聽他這麼說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說你讓我幫你演戲還不忘挖苦揶揄我,你就不怕我一扭頭不管你了?!
當然,我也就是把這些念頭在腦海裡過一遍,嘴上說的卻是:“好,我一定努力配合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