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討厭一個人的話,連他說話的方式都會覺得噁心,反正我討厭秦默已經討厭到噁心他了。說話就說話唄,張嘴“秦某”閉嘴“秦某”的,還時不時拽一兩句文言文,他真以爲自己是上海灘的許文強麼!
我強壓住心底的厭惡,低聲問他:“那天莫瀟瀟送急診之後發生了什麼?”
“沒發生什麼,常規治療,也不是第一次了。”秦默嘴上說的輕巧,可我分明看到他眼中一閃即逝的疼惜。
果然,他心裡是有莫瀟瀟的。
“後來呢,你一直陪着她?”
因爲我記得我暈倒之後一醒來就看到了鬍子拉碴的莫牧勳,所以莫牧勳顯然沒有陪莫瀟瀟。那會不會是秦默陪着呢?
秦默倒是很配合回答我的問題,他搖了搖頭,“她父母過來了。”
“那……莫瀟瀟出國是怎麼回事?”
我本來以爲莫牧勳把莫瀟瀟送出國是爲了保護她,因爲我一旦到法院起訴她,她和莫氏勢必都要多少受一些影響。可是後來我又覺得莫牧勳似乎不會那樣做,尤其是他早早就知道了赫妹是他的骨肉。
對了,我突然又想起來,當時秦默好像說過莫瀟瀟懷孕了!
於是,我又加了一句:“她出國是不是爲了生孩子?”
“她出國,是家人的安排,不是爲了生,而是爲了流。”秦默說完這句話,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殆盡。緊接着,他話鋒一轉:“林小姐,看在我這麼合作的份上,你答應的事情,也不要食言。”
“知道了。”我點了點頭,“你也不要忘記答應我的事情。”我指的是不要把我在江城的事情透露給我的公爹。
秦默也輕輕點了點頭,然後,他安排了截我過來的那個出租車司機送我回去。
在回別墅的路上,我認真地理了理從秦默這裡得到的訊息。
莫瀟瀟懷着秦默的孩子,但那天莫瀟瀟對秦默的態度是非常的恐懼,而對莫牧勳則是明顯的依賴,這就可以推測出大概莫瀟瀟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懷上了秦默的孩子。然後,莫家就讓莫瀟瀟去國外墮胎。可是爲什麼要去國外?江城難道就沒有醫院了?
不過我一深思,也大概明白了些許: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在江城乃至國內墮胎,恐怕很快就人盡皆知,倒不如避到國外去,多少還能遮掩遮掩,不至於那麼快就傳得滿城風雨。
而莫牧勳和莫瀟瀟的關係,就更爲奇怪了。兩人名義上是嫡親的兄妹,可實際上毫無血緣關係。而他們兩個還早已暗生情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莫家二老
一直都是反對他們在一起的,可現在他們下個月又要結婚。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讓整個棋局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
只不過,變數再大,似乎都已經與我無關。因爲在這盤棋裡,連個小卒都沒我的份。我只是一個影子,一個生活在莫牧勳背後的黑影,等到屬於他的愛情日照來臨,我這個黑影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正想着,出租車已經穩穩地停在了別墅門口。司機沙啞的聲音響起:“林小姐,到了。”
我沒有說話,徑直下了車,然後逃命似的往別墅跑去。
坦白說,這一晚上,我還真是心驚肉跳的。但爲了強作鎮定,我一直緊緊地握着拳頭,現在手心裡已經是指甲印一片,火辣辣地疼着。
時鐘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半,客廳裡黑燈瞎火的。
我懶得開燈,換了拖鞋就上了二樓。
意外的是,站在走廊上,我看到書房裡微微亮着燈光。
莫牧勳在書房?
我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往書房走去,在門口站定之後,果然看到他伏在案邊專心致志地看着文件材料,檯燈的燈光在他的側臉映出了一片剪影。
許是聽到門口有動靜,他轉過頭看,看向我站立的位置。
很明顯,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在生氣。
我趕緊清了清嗓子,跟他解釋道:“臨時有個孩子發高燒去推拿,所以我回來的晚了。”
我之所以這麼急於解釋,是因爲我知道就算他不主動問,他也已經不高興了,說不定撒氣無門,還會在那事兒上折騰我。與其等着他折騰,倒不如自己先給自己解個套。
果然,我解釋完之後,莫牧勳臉色稍霽。
“過來。”他合上手裡的文件夾,聲音低沉地說。
我順從地走了進去。
“鎖上門。”莫牧勳又加了一句話。
但這句只有三個字的話卻令我後背猛地躥起一陣酥麻的感覺。
他要做的事情,立刻就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原來生氣與否結局都是一樣。只不過,他不生氣的話應該會好商量一些吧。
我臉熱得發燙,連聲音都變得飄忽低喃,“這樣,不太好吧。”
莫牧勳挑了挑眉,“怎麼不好?”
怎麼不好,怎麼都不好。
我剛剛差點兒被劫持驚魂未定,還知道了他即將要娶令他魂牽夢縈的女人,我心裡本來就一團亂麻,他偏偏又要在書房這種地方做那事,我又怎麼可
能好的了!
只不過這些理由,我不想告訴他,也沒辦法告訴他。
於是,我只好很突兀地轉移了話題:“今天黎斐帶我去看房子了,很好,我替赫赫謝謝你。”
可此話一出,我就發現我這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因爲莫牧勳勾了勾脣角,眼睛裡閃過一抹華光,然後他低沉卻清晰地對我說:“我接受你的口頭感謝,但是我還需要更爲實際的。比如……”
他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胸口。
今天我穿着一件白色的純棉休閒襯衫,幾乎毫不顯露身材。可不知道怎麼的,我竟然覺得莫牧勳的視線又穿透衣物的能力。
我下意識地捏緊了衣角,低喃道:“要不……還是回臥室吧。這裡沒有……”
然而,我接下來的話已經徹底被他的行爲驚得咽回了肚子裡。
因爲莫牧勳已經站起身,朝我走了過來,然後不等我有反應就一把將我託抱起來。
因爲是豎抱,他的臉正好對着我的CHEST……
我使勁兒捶打着他的肩頭,可他根本不爲所動。
很快,他將我放在書桌上……
滿桌子的文件和書籍在晃動中跌落在地,我的耳朵裡充斥着東西掉落的聲音和那種特有的聲音。
“莫牧勳,你……你的東西都掉了……”我斷斷續續地說着。
莫牧勳卻突然要了我一口,然後滿臉不滿地問我:“你喊我什麼?”
我心頭一驚,但轉念一想:沒問題啊,不是一直都喊他名字的麼。
許是看我沒明白他的意思,莫牧勳俯到我的耳邊,廝磨着我的耳朵說:“你那時候,會喊我……莫。”
隨着他的話,我只覺得耳朵要燒起來了,更是咬着脣一言不發……可終究是在他耐心的誘哄和逼迫下,柔柔軟軟地喊出了“莫”。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幾近虛脫地躺在書桌上,身上全是他和我流下的汗水。
他倒是神采奕奕,對自己赤身luo體的模樣毫不羞澀,略微安撫了我之後,竟然還大大咧咧地蹲下身子去撿地上散落的文件和書。
我趕緊趁他背對着我,從書桌上下來,雙腿着地之後,更覺得身上痠軟得厲害。但還是強撐着把衣服都穿了回去。
回到臥室的時候,已經凌晨2點。
許是因爲累極了,我幾乎一沾着牀就睡了。
睡前,我掃了一眼手機,發現了一個未讀信息,但我實在沒有精力去看,便決定等早上睡醒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