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頓飯我也不僅僅是湊了張嘴去吃,我還從莫牧勳和孫超人的對話中聽出了一些訊息。
比如,莫牧勳和孫超人已經認識了十數年,孫家是從江城舉家搬遷過來的。至於孫阿姨的“手藝”,大概是和中醫有關的,而且是專門針對小兒的,但是具體是什麼我倒是沒聽明白。
回到家裡之後,我才陡然覺得自己累的不行。趕緊洗漱了之後就爬到了客臥的牀上。
我暗自想着,莫牧勳千萬別過來,我是真心經不起他的折騰了。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
我還沒睡着,就聽到莫牧勳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着,身後的牀一沉,一具熟悉的身體便貼上了我的後背。
瞬間,我就被沐浴露的清爽氣味緊緊包裹。
只不過沒過多久,我倆之間就黏黏膩膩地出了一層的汗。
因爲懷孕,我本來就怕熱,可又怕對身體不好,所以不敢這麼早開空調。
我聽到耳邊莫牧勳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似乎是有些不耐,我哼唧了一聲,本意是想表達一下我現在很熱,可他似乎是會錯了意,直接就着這個姿勢輕車熟路地擠了過來。
過後,我更是熱得不行,滿頭都是汗,有幾滴還順着脖子往下流。
……
離開禪城那天,黎斐開車載着我先去接了赫赫回來。
我本來以爲莫牧勳會和我們一起走,可黎斐說莫牧勳有事,他會先送我和赫赫回去。
對於莫牧勳的這種安排,我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反正我覺得一起走還要看着他那張冷冰冰的臉,倒不如不一起。
飛機快起飛的時候,有個乘客值機安檢之後一直沒有登機,沒辦法大家只能等着。
我和赫赫都是第一次坐飛機,我免不了有些緊張,赫赫則是好奇地到處看。
似乎是看到什麼他感興趣的東西,他指着過道前方盡頭處問我:“媽媽,那裡也有座位,我們去坐那裡吧!”
我猜想那裡應該就是頭等艙,就對赫赫解釋道:“那裡是頭等艙,要專門買票的,咱們不能去。”
說話間,最後一個乘客登機了,空姐幫她把行李一一
放好,然後她就在頭等艙落座了。
在看到那個女人的一瞬間,我覺得我理解了爲什麼莫牧勳“有事”不能和我們一起回江城。
因爲她不是別人,正是莫牧勳的太太——付青嵐。
雖然明知道她看不到我,我還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見不得光”的心理吧。
飛機進入跑道開始滑行,很快就成功起飛。
赫赫大概因爲剛纔太興奮,所以飛機一進入平流層,他就睡着了。不一會兒,我也昏昏欲睡起來。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半夢半醒之間,我第一反應就是付青嵐找來了,於是趕緊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微笑着的慈祥面龐。
她的頭髮全部都白了,泛着銀色的光澤,臉上雖然有深刻的皺紋,卻依舊白皙清秀,尤其是一雙淺褐色的眸子,看起來神采奕奕,根本不像近70歲的老人。
“孫阿姨?”我又驚又喜,“您怎麼也在飛機上?”
孫阿姨朝我擺擺手,示意我跟她一起坐到後面一排的空位置上。
剛一坐下,孫阿姨就拉住我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着我,嘴角還含着笑。
我被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了,趕緊開口問她:“阿姨,怎麼啦?”
“哎呀,”她拍拍我的手背,“嘖嘖嘖,肚子都這麼大啦?我昨天聽超人那臭小子說你懷孕了,我還不相信呢!你這行動可是夠快的啊!”
孫阿姨越說我越臉紅,下意識地低着頭不敢看她。
“呦呦,又臉紅了,都倆孩子的媽了,還像小姑娘似的臉皮薄。太可愛了,太可愛了。真是可惜了,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我絕對不讓超人娶那個傻閨女兒!”
我一聽孫阿姨說着說着就跑得沒邊兒了,趕緊打斷她,試着轉移話題道:“阿姨,你去江城幹什麼啊?”
大約是因爲轉折太突然,孫阿姨停頓了一下,才笑呵呵地接着回答我:“回老宅子看看啊,而且超人他爸那個死鬼的忌日快到了,我得回去給他的墳頭兒上拔拔草……”
聽着孫阿姨的話,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當年她一定和孫
超人的父親感情很好,不然絕對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大概也正是因爲孫阿姨這樣率真灑脫的個性,孫超人才能像他講的那樣,拒絕接手孫阿姨的衣鉢,自由自在地追尋自己的“廚師夢”。
跟孫阿姨聊着聊着,飛機就降落了。
走出航站樓,我看着江城市三個巨大的字,心中一陣悸動。
當天,黎斐把孫阿姨和她的保姆一起送到孫宅之後,就把我和赫赫帶到了一個獨棟別墅裡。
我有些納悶兒,問黎斐爲什麼不是原來那個單元房。
黎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想了想,覺得大概是那個單元房早就被付青嵐和莫瀟瀟發現了,莫牧勳應該不想讓她們知道我回來了吧。
好在這棟別墅和禪城那棟構造、裝飾基本都一樣,所以我和赫赫倒還都挺適應。
簡單吃了晚飯之後,我們早早地睡下了。
不想正睡得香呢,卻感覺有人在摸我的頭髮,等我睜開眼,仍舊是滿臥室的夜色如墨。
我心說大概是赫赫睡着不小心把手搭到我的頭上了吧。
第二天醒來,莫牧勳還是沒有回來,倒是黎斐又過來了。
他說已經安排好了赫赫的學校,要帶我們過去。如果覺得合適的話,就儘快去學。
毋庸置疑,這一定是莫牧勳的安排。
他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江城外國語小學,最富盛名的私立小學,一年僅學費就高達20萬。
這麼貴,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向赫赫渴望的眼神妥協了。
黎斐載我回去的路上,我掏出包裡的手機。自從上次莫牧勳讓我試過之後,我還沒有用過。
我在手機裡輸入了兩個字:謝謝。
然後突然想起,這個手機裡並沒有莫牧勳的號碼。正打算放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聯繫人的圖標。
屏幕上,只顯現出了一個聯繫人,跟我以前在手機裡存的一樣,簡單的一個“莫”字。
這恐怕又是莫牧勳的手筆了。
不知道怎麼了,我下意識地彎了彎嘴角,點了他的名字,把“謝謝”兩個字發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