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祖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指着白木槿,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卻又聽到白木槿繼續開口發落道:“陸二夫人肆意詆譭本宮的名聲,是對本宮不敬,雖然她有誥命在身,本宮也容不得她,就罰她去陸家的佛堂裡閉門思過半年吧!給我打出去,從此以後不許她進倚琴閣半步!”
“是……”雨梅和雪梅最先反應過來,從角落裡翻出兩個棍子,就朝着胡氏氣勢洶洶地衝過去。
胡氏大駭,叫道:“妹夫,救我,兮兒救我啊……”
白雲兮也趕緊道:“姐姐,你簡直目無尊長,她可是我們二舅母,是長輩,你竟然敢叫人打她!”
“現在可不是論什麼親戚關係的時候,本宮是郡主,君臣有別,她不過是個三品誥命,竟然敢強闖我的院子,還敢詆譭我的名聲,沒有把她送進大理寺,就已經是念在親戚情分上了!”白木槿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這郡主的身份可不是個擺設,自然得好好用用。
白雲兮又驚又怒,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拉着胡氏護在身後,她可不能讓胡氏丟人,那就是在打她和母親的臉。
雪梅和雨梅對幾個小丫頭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不想繼續在郡主身邊當差了嗎?”
那幾個小丫頭這纔回過神來,此時不表現更待何時?難道要像那幾個沒眼力見兒的老婆子一樣,等着被髮賣出去嗎?
小丫頭們,紛紛從四處蒐集來長長短短的棒子或者其他什麼趁手的武器,就朝着胡氏圍攻過去。
雪梅對着白雲兮道:“二小姐,奴婢們不想傷着您,可若您不肯讓一讓,奴婢們的棒子可不長眼!”
剛剛就是這個壞透了的二小姐鼓動的白世祖要打殺了她和雨梅,如今她們可恨透了這個白雲兮,就盼着她別走呢,好讓她們打一頓。
白雲兮眼看着那棒子就打了過來,吃了兩下之後,終於抵不住了,尖叫着跑了,竄到了白世祖的身後,生怕被亂棍給打死。
沒了白雲兮的庇護,胡氏更加無措了,那羣丫頭的棍子又急又狠,想要打死她一般,一點兒也不留情。
她一邊跑一邊罵道:“白木槿,你竟然敢打我,我這就去告訴母親去,看看她的好外孫女是如何猖狂的,你這個郡主還不是靠咱們陸家掙來的,還以爲自己多了不起嗎?得罪了陸家,看你有沒有好果子吃!”
說着就已經被人趕了出去,還吃了不少下棍子,頭髮也亂了,衣服也髒了,看起來狼狽極了。
臨到門口還被倚琴閣的門檻絆了一跤,直接就摔了出去,好巧不巧地嗑在了石階上,斷了一顆門牙。
“嗚嗚……白木槿,你這個殺千刀的,你一定會後悔的,竟然敢打我,你不得好死!”胡氏痛得嗷嗷直叫,看着自己斷了的門牙,哭的悽慘無比。
白木槿在裡面無動於衷,反正胡氏不能現在就讓她受傷離開了,否則接下來這場好戲該唱給誰看呢?
所以她罵的再兇,白木槿也沒有讓人理會她,她哭鬧了一會兒之後,也覺得無趣,就趕緊走了,她得去找陸氏商量對策,若能扳回一城,自然更好!
白雲兮看到胡氏被打的那麼慘,心裡又害怕又憤怒,湊在白世祖身邊,驚惶地道:“父親,姐姐……她太過分了,舅母就算有錯,也不能如此下狠手啊,這哪裡是在打舅母,這分明就是在打父親和母親的臉!”
白世祖也憋了一肚子火,可是現在有什麼法子,人家說的明明白白,這樣處置是以郡主的身份,郡主的事兒,他一個國公能管得着嗎?
白雲兮的話一字不落地進入了白木槿的耳朵,她朝着白雲兮溫和地笑了笑,道:“妹妹,若想挑撥離間,還是揹着本宮一點兒,你要知道,雖然本宮會顧念姐妹情分,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對長姐和郡主不敬,你可吃罪不起!”
白雲兮被她那陰森的眼神看的身子一僵,不過仍然乖乖地閉了嘴,這個時候她哪裡還敢和白木槿叫板,她雖然恨極了白木槿,但是還不會傻到橫衝直撞,否則給了白木槿機會,她知道對方會不遺餘力地整死她。
李繼宗鐵青着臉,看到白木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日自己賭輸了,機會稍縱即逝,他只恨自己技不如人,纔會落敗,否則早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
可是目光一轉,看着白木槿淡然從容的氣度,發號施令時候的魄力,又覺得這樣的女子甚合他的心意,怎麼看怎麼覺得美。
悄悄地避開了白世祖,站到了另一邊,他不想讓白木槿以爲自己跟白雲兮是一夥的,那樣以後可就真沒有機會了。既然不能走捷徑,那就一步一步慢慢來,就算白木槿是塊冰,他也會給她融化了。
天下的女子,說到底都是一樣的,她們不動心則已,一動心,就會對男人死心塌地,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是,爭取白木槿的心,讓她心甘情願地嫁給自己,爲自己鋪就一條康莊大道,幫自己得到權勢和地位。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愛的男子,能夠成爲人上人呢?
“郡主,你沒事兒?那真是太好了,沒想到這都是一場誤會,在下還和那位曾公子大打出手,看來都是在下情急,誤會了曾公子!”李繼宗是完全不在乎這是什麼場合,朝着白木槿拱手致歉,若不是臉上顏色有些多,還真有那麼一股謙謙君子之風。
曾明熙挑挑眉,還真有一種佩服感升上來,做人臉皮厚到這種程度,也的確難得,而且這個李繼宗看白木槿那種眼神,讓他有上去繼續暴打他一頓的衝動,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德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白木槿若不是對李繼宗太瞭解了,恐怕還真是會覺得此人是個君子,知錯能改,謙和有禮,明明自己被打的一身傷,卻還能及時承認錯誤,完全沒有責怪他人的意思。
這樣的人,真是想上位想瘋了,才能如此厚顏無恥吧?只可惜,這一次無論李繼宗做什麼,她都不會再上當了,只會覺得可笑,可悲,可恨而已!
白木槿對李繼宗面無表情地道:“李公子,這可是本宮的院子,你是怎麼會跑到此地來的?又緣何要以爲曾公子大打出手呢?”
“這……是二小姐過來告知在下,說郡主有危險,在下才來相救的,實在無心冒犯,請郡主明鑑,也請曾公子海涵,在下只是救人心切!”李繼宗繼續解釋道,將所有責任都推在白雲兮的身上。
所謂不知者無罪,他被人矇蔽了,能是他的錯嗎?李繼宗不禁自得地想,反正白雲兮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她的確告訴自己白木槿被人拘禁了,讓他來救人的!
白木槿內心極度鄙夷李繼宗,面上卻不顯,反而道:“如此,那本宮還要多謝李公子的熱心腸了?不過此時本宮還有事兒要處理,就不留李公子了,既然是妹妹讓你來的,你受的傷就由她來負責把!”
李繼宗面色有幾分尷尬,朝着白木槿拱拱手,道:“多謝郡主關心,一點兒小傷不礙事兒的,在下這就告退了,等傷愈了,再登門謝恩!”
他雖然必須得走,但是可要留有下次見面的機會,反正白木槿不趕自己走,他也無意久留,如今他這副樣子,實在是不適合讓白木槿久看,否則怕會生出厭煩來。
說着他朝白雲兮看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如泣如訴的情意,讓白雲兮立刻就消了因他推卸責任而生出的怨怪。只覺得李繼宗十分可憐,被自己連累了,有些後悔讓他來摻和這件事,否則他也不會受傷!
李繼宗一走,白木槿就問道:“妹妹,你怎麼就會認爲辰兒和青雲表哥會害我呢?難道是誰和你說了什麼不成?”
“不是……姐姐,您誤會了,一開始只是有刺客跑來了倚琴閣,所以六皇子的護衛纔會強闖倚琴閣要搜查,但是被表哥和曾公子攔住了,將人趕走,可是……當時我擔心您的安全,要上去,他們偏偏不讓我去,護院才和他們打起來的!”白雲兮急切地辯解道。
鳳之沐嗤笑了一聲,道:“是打起來了嗎?哈哈……我怎麼覺着是被打起來了呢?”
白雲兮和一羣護院聽了都面紅耳赤起來,事實就是如此,他們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兒,連人家一片衣角都沒沾到,何談打起來。
白世祖管不了這些,只問道:“既然你一直在房裡,爲何不出來阻止?難不成你屋子裡真有些什麼不能讓人看到的東西?”
白木槿眸光一冷,道:“父親,這話問的有些蹊蹺了,難道你認爲我會窩藏刺客?還是說,你覺得胡氏說的話是真的?”
白世祖有幾分尷尬,自己這樣說的確有些不妥,好像是故意要詆譭自己女兒的清白一樣,但是白木槿的行爲的確有些反常。
白木槿嘆了一口氣,才道:“我知道父親心存疑惑,我也無意隱瞞,我被人下了毒,剛剛在屋子裡正由瑞嬤嬤幫我解毒,無法出來,至於有些人爲何要帶着護院來鬧事兒,就要問問她們是何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