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雲哼了一聲,道:“明熙兄最近是太閒了?看來我得和曾大將軍說一聲,該給你安排點兒正經事兒了,免得你一天到晚胡思亂想,腦子都該想壞了!”
曾明熙嘿然一笑,道:“惱羞成怒了?乖乖……放心,雖然開始議親了,但到底還沒尋着合適的人家,你無需如此緊張,只是……我最近得了個對你極不利的消息!”
陸青雲盯着他,目露兇光,道:“還想賣關子?”
“你答應我一件事兒,我就告訴你!”曾明熙笑得很奸詐,他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怎麼可能做虧本的買賣呢?
陸青雲閒閒地道:“愛說不說!”
“哎……好吧,那就算了,自己的妹妹和自己喜歡的女子都被人盯上了,還真是可憐喲!”曾明熙搖頭嘆息,步履悠閒地往前走了。
陸青雲跟了上去,笑道:“明熙兄好像忘了,我不僅妹妹被人盯上了,還有個表妹,被很多人盯上了!”
曾明熙臉色一冷,然後道:“你這是在要挾?”
“你想多了,明熙兄!我怎麼可能要挾你呢?咱倆可是生死之交,哎……我表妹今兒那一身打扮,看着是不是挺眼熟的?”陸青雲笑得很欠揍。
曾明熙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道:“好個宣王殿下,這是跟我玩先下手爲強?哼……我騙不信邪!”
“哎……我都把事兒透露給你了,你不覺得該投桃報李?”陸青雲攔住了他的去路,不滿地道。
曾明熙嬉笑一聲,才道:“原來你也擔心啊?我說了……你的妹妹和你的女人,都被同一個人盯上了……你說能是誰?”
陸青雲的臉色瞬間寒了下來,語氣也顯得冰冷:“好個陳貴妃,心也未免太大了些!既然他們欺人太甚,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曾明熙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道:“如今心大的人多了去了,你啊……還是想想看,到底是犧牲自己的妹妹,還是犧牲自己的女人吧,不過……也許是成全也說不定,誰都不知道誰纔是最後的贏家!”
陸青雲卻一臉不屑地道:“就算他們是贏家,難道我就該讓妹妹入宮嗎?那裡是什麼樣子,我們比誰都清楚,即便貴爲皇后又如何?貴爲太后又如何?我寧可她們嫁入平常人家,平安順遂一生!”
進了那宮牆之中,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女人窮其一生就要在裡面爭鬥,直到死亡,不爭不搶,就得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和褚雲燕進入後宮!
曾明熙道:“那就去把人家娶回來,好好照顧,先下手爲強!總比你等着她被人家娶走了,你就該後悔了!”
陸青雲臉上出現一些類似羞惱的神色,道:“不用你多事!”
說着就拂袖而去,曾明熙在原地嗤笑不已,陸青雲說到底也就是個彆扭的傻小子,一碰到感情的事兒,不也照樣沒轍嗎?
白木槿早已和陸菲媛到了王府的後園,那裡紮了許多彩燈,各式各樣,早已點亮了,將整個後花園變成了燈的海洋。
雖然已入了秋,而這裡的花卻開得那樣豔麗芬芳,千姿百態,種類最多的就屬木槿花,白木槿有些疑惑,木槿朝開暮落,爲何天色已經黑了,而此花卻還是傲然綻放?
陸菲媛看着這一路走來,千姿百態,色彩各異的木槿花,嘴角一直掛着笑,低聲道:“我第一次知道,那宣親王殿下竟然有這樣細的心思,要使木槿花在夜晚綻放,恐怕不是一日兩日能辦到的!”
白木槿的臉色微微不自然,嫣然是個比較懵懂的丫頭,雖然已經快十三歲了,但還是糊里糊塗,聽了陸菲媛的話,就傻傻地問:“哎?木槿花?郡主姐姐的名字就叫木槿哎……好巧啊,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歡木槿花?看來這個宣王殿下也很喜歡咯?”
蔚然就聰明許多,見白木槿的臉色稍稍有些不自然,就趕緊拉了一下嫣然,語帶責備地道:“嫣然,別亂說話,忘了孃親的交代了?”
嫣然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巴,眨巴着大眼睛看了一眼白木槿,卻見她笑着道:“無妨,木槿花……的確很好!易栽培,又開得極多極盛,花色鮮豔多彩,不是很好嘛?”
嫣然這才笑了,甜甜地道:“郡主姐姐,你真好,嘿嘿……”
“喲……這麼快就攀上了郡主姐姐了,嫣然……前兩日不還天天跟着我,一口一個姐姐的喊着?”白雲兮突然出現在她們身後,一臉陰陽怪氣地道。
嫣然轉過去,彷彿不太明白的樣子,怯生生地喊了一句:“二姐姐!”
白雲兮睨了她一眼,卻沒有應,反而笑着看向白木槿,道:“喲……姐姐今日盛裝打扮,還真是豔冠羣芳呢!”
白木槿淡然地道:“妹妹過獎了,我只是很好奇,王府也沒給妹妹下帖子,怎麼妹妹也有法子進來呢?”
白雲兮臉色一僵,白木槿這話立刻引來了不少人的好奇目光,今日所來的都是王親貴族,像白雲兮這種庶出,還真是一個都沒有!
白雲兮正尷尬着,突然一個清凌凌的聲音響起,鳳子靈站到她的身旁,笑道:“是我帶她來的,怎麼?安平郡主有意見?”
白木槿莞爾一笑,道:“本宮怎麼會有意見呢?鳳小姐自己高興便是!”
鳳子靈得意洋洋地道:“那是自然,我的事兒還輪不到安平郡主你插手,安平郡主倒應該管好自己的事兒,寧可帶着自己的堂妹來,也不肯照顧自己的親弟妹,也不知……會不會落人話柄呢?”
白木槿挑眉,道:“哦?本宮可沒那麼大的度量啊……一想到他們的生母陸姨娘,德行有虧,在我娘身懷六甲的時候,勾引我爹,氣死了我娘,我實在是沒法把她們當成親弟妹來看呢!不過是庶子庶女,到底比不上嫣然、蔚然是我侯府的嫡出來的親近!”
一席話立刻讓衆人想起了白雲兮和白高軒的出生,頓時都露出了鄙夷和嫌惡的眼神,有那樣一個生母,又是庶出,哪裡能讓人看得起。並沒有人覺得白木槿說話尖酸刻薄,這事兒擺在任何人身上,誰都不能大度地說自己不介意,那就顯得虛僞了!
白雲兮和白高軒的臉色頓時黑沉下來,白高軒更是按捺不住,爆吼道:“白木槿,你休要欺人太甚,我娘纔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都是你栽贓嫁禍!”
白木槿冷眼看着他,道:“本宮的名諱是你能喊得?別說如今我貴爲郡主,就算本宮只是侯府的嫡長女,也不是你一個庶出的弟弟可以直呼其名的,你這樣可不是丟了侯府的臉,讓人以爲我寧侯府沒規沒距,連嫡庶都不分了!”
白雲兮氣的臉色通紅,拉了拉白高軒,才露出一臉委屈的樣子,柔柔弱弱地給白木槿欠了欠身,道:“姐姐,對不起,軒弟他只是一時衝動,您莫要責怪他!到底我們也是血濃於水的親人,我知道您記恨陸姨娘,但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再說我和軒弟是無辜的,您不要把氣撒在我們身上啊!”
這分明就是再說白木槿的不是,她和白高軒倒成了無辜被欺壓的可憐人,那一副又委屈又無奈的作態,還真是唱作俱佳,讓人憐惜。
鳳子靈見狀,自然要添油加醋一番,義憤填膺地道:“就是……郡主爲人未免氣量太小,白二小姐和白二少爺到底是你的親弟妹,上一輩的錯誤怎麼能牽連下一代?你這樣不顧親情,肆意羞辱他們,還真是驕縱跋扈,令人不齒!”
白木槿笑得十分燦爛,道:“鳳小姐倒是愛打抱不平,您剛剛說你的事兒我管不着,那麼本宮的事兒,何時輪到鳳小姐來管了?我的氣量本就不大,難道鳳小姐能對着氣死自己母親的人,還談笑風生,親如一家?啊……不知這叫大度,還是叫虛僞呢?”
“我看自然是叫虛僞,要是我有這樣的一對庶出弟妹,別說是親如一家了,不當仇人已經是寬宏大量了!”褚雲燕突然站出來,滿臉不屑地看着鳳子靈。
鳳子靈被褚雲燕氣的語氣一滯,忽而道:“原來是褚小姐,真是一丘之貉啊,聽說褚小姐家裡的庶妹,也被你欺壓的擡不起頭來,可憐的緊呢!”
褚雲燕臉色一冷,道:“鳳小姐還真是跟三姑六婆有的拼,什麼東家長,李家短的,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難不成日日去人家家裡聽牆根嗎?”
一席話說得人其他人都竊笑不已,陸菲媛更是低聲道:“沒想到褚小姐竟然也是個嘴巴厲害的主,你看鳳子靈的臉色啊,都成豬肝了!”
白木槿笑了笑,沒有作聲,又聽白雲兮楚楚可憐地道:“褚小姐,您說話未免太難聽了,鳳小姐也是爲了伸張正義,難道庶出的就有罪嗎?我們也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誰不希望自己是嫡出的小姐和公子,就因爲頂着庶出的名號,所以就要被你們嘲諷作弄,甚至當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