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甸尚佛,這裡的人也信佛,婚禮辦的熱鬧而質樸。
拉多爾娜避開了僧侶的安居期,選擇了十月的這天舉辦自己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十月是這裡全年中白天最短,黑夜最長的月份,大多數人都喜歡在這個月份結婚,拉多爾娜也是如此。
按照慣例,她應該把自己的未婚夫先介紹給父母,但是拉多爾娜的身份特殊,她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在這個寨子裡卻是說一不二的首領人物,她的父母早已經把權利放任下來,交到了她手裡。所以既沒有跟父母特意彙報,也沒有按照舊習俗那樣兩人同居三年,拉多爾娜幾乎是隨意抓了一個男人,就舉辦了自己的婚禮。
寨子裡其他的老人們對此也只有無奈,他們都是看着拉多爾娜長大,看着她從女孩一步步變得更強,這個時候的拉多爾娜,甚至可以說是寨子裡的精神支柱了。他們的全部產業,是寄託在拉多爾娜身上的,除了這處安身的寨子,外頭大片的芭蕉園和菸草基地,都是有一半直接掛在拉多爾娜名下。
她就像是自己莊園裡的土皇帝,擁有着大片的土地和居民,快意地享受着這一切。
如果不是身上還有那見鬼的毒藥就好了,拉多爾娜坐在一處佈置好的小客廳裡盤腿坐着,身上依舊穿着她往日裡的衣褲,打扮的精神幹練,絲毫沒有新娘的樣子。
旁邊擺放着許多鮮花和水果,帕雅正穿着傳統的長裙在那裡擺弄着,瞧着有點心不在焉的。
拉多爾娜走過去,伸手摟住她的腰,貼在帕雅後背上膩膩歪歪了一陣,弄的小女僕臉都變得通紅才笑着啄了一口她的耳垂,道:“喂,怎麼跟我在一起這麼久了,還是會害羞啊?這可有點不像你,帕雅,你膽子不是很大的嘛!”
帕雅被她戲弄的衣服都亂了,一邊手忙腳亂的整理,一邊扶好被碰歪了的果盤,磕磕巴巴道:“那,那是因爲,晚上的時候……沒有燈,看不到呀!”
拉多爾娜在她耳邊輕聲笑了下,聲音很低,卻字字清晰的像是在帕雅耳邊嘆息一般,緩緩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哦,小帕雅,我說的是你偷偷揹着我結婚的事呢。你膽子真的很大,想要試圖逃開我身邊嗎?我們認識有十幾年了吧?這麼多年,你陪在我身邊,對我還不夠了解嗎……我怎麼可能放開你呢,我的小帕雅。”
帕雅身體抖了下,低着頭好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才帶着點哽咽道:“我不是……”
拉多爾娜掌心貼着她心愛小女僕的腰線,輕輕嗯了一聲,道:“‘不是’什麼?說出來呀,說給我聽。”
帕雅轉過身,肩膀都在微微起伏,她擡頭去看拉多爾娜的時候果然紅了眼圈,看着可憐極了。帕雅抓着拉多爾娜胸口的衣服,仰頭看着她,帶着點鼻音小聲道:“我不是想要背叛你,拉多爾娜,我愛你,一直愛着你的……但是你要走的路還有很遠,寨子裡的老人都說你要去北方,要去找那個新上任的將軍,只有他才能帶給寨子更多的錢幣和繁榮。拉多爾娜,我不想阻礙你的道路,我只是……只是……”
“哈?北方的將軍,是說的將軍珀吧?他和金三角那些人聯繫的緊密,又有一大片罌粟基地,的確是每天枕在金幣上睡覺啊。”拉多爾娜哼了一聲,嘴角挑起一絲嘲諷笑道,“寨子裡的人心也變了啊,識途的老馬變得貪婪,最終會把大家帶到一條死路上去。”
帕雅有點害怕,貼着拉多爾娜輕輕打着哆嗦,大而烏黑的眼睛裡帶着點溼漉漉的意味,像是一隻受到驚嚇只顧着貼近主人尋求安全的小動物。
拉多爾娜心軟了,她這麼多年雖然花心,可在外面不論吃了多少野食,她心裡認定的人還是帕雅,是這個幾乎是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女孩。她伸手撫了撫帕雅的腦袋,半安撫半誘哄道:“喂,小帕雅,不要害怕嘛,我沒有怪你,不過你以後要記住,如果再出現下一次這樣的事情,那麼我可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了呢,我會殺死的不止是那個男人,或許還有我可愛的小寵物……”
拉多爾娜低頭親吻了帕雅的額頭,她能感受到帕雅的害怕與依賴,棍子和甜棗是她向來運用的得心應手的工具,在調-教小女僕這一點上,尤爲出色。
“喂,帕雅,要不要做一點將功補過的事情,嗯?”拉多爾娜坐在牀邊,似笑非笑的看着帕雅,自己解開了兩顆鈕釦道:“離婚禮還有半個多小時呢,這段時間裡,就由你來取悅我吧。”
帕雅被這個提議嚇壞了,手足無措道:“可、可是……這是你的婚禮,你還沒有換禮服呀……”
拉多爾娜把頭髮往後攏了下,神色慵懶道:“不過是走個過場,很快的,再說也是晚上,看不清的啦。還是說,帕雅,你不想在今天,確認我是屬於你的嗎?”
帕雅心口微微起伏,她覺得自己的心跳簡直要讓外面的人也聽到了,拉多爾娜的話成功蠱惑了她,她的確是想得到這個人的,她喜歡她十幾年啊!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都給了面前這個美麗如女妖、強大如神邸的人,她怎麼會,不想確認這人是屬於自己的呢?
帕雅慢慢走近牀榻,她慢慢跪下,眼神裡有點麻木,又帶着隱隱藏在深處的渴望和眷戀,閉着眼睛趴伏在拉多爾娜身邊用往日裡最熟悉的方式討好她。
而在另外一邊,李錦然正在給秦白薇試穿那套新人服裝,秦白薇頭髮被修剪過,顯露出了她圓潤的線條,臉龐清俊溫和,一雙黑如珍珠的眸子像是一潭清冽泉水,幾乎可以映襯出人影。儘管已經做過僞裝,但還是一個清俊的有些過頭了的“男人”。
李錦然瞧着她穿戴好了那身衣服,頭上戴着緬式的崗邦纏頭帽,上身也是同樣的白色古樸上裝,下身穿着傳統的長筒籠基,手腕上握着要送給新娘的手編花環,鮮花是剛摘下來的,還帶着嬌豔動人的顏色。從早上開始準備起,李錦然心裡就有些不舒服,如今看到秦白薇收拾出這麼一身,更是臉色鐵青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