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來之後的第七天,李錦然找到了“眼鏡蛇”的巢穴。
與此同時,政府軍和將軍珀爲首的北方獨立軍很乾了一場,結局以政府軍攻佔下一座小城市告一段落,政府軍取得了一場勝利,而將軍珀而像一條死而不僵的毒蛇蜷縮盤踞在北方狹長的地帶上,隨時準備再次出擊。
緬甸政府軍並沒有知足,這樣的一場勝利顯然並沒有終止雙方的爭鬥,反而讓戰況僵持激化起來。
北方地形險要,將軍珀掌握的地區很廣,由南向北蔓延開的山脈不少,如果在這裡作戰,政府軍吃不到什麼好果子。而將軍珀似乎也明白自己真正的優勢,不疾不徐地一點點蠶食吞併北方其他幾個比較大一些的勢力,看來是想先統一北方,再圖謀全局。
“眼鏡蛇”是這裡面比較硬的一塊骨頭,將軍珀盯上他們這幫人手裡的資源和大筆的錢,跟明搶沒什麼兩樣,擺明了態度要直接吞併。
獨立軍裡也分兩派,在戰敗之後,激進一派受到一些打壓,保守派慢慢出來和政府軍談話,激進派的首領將軍珀卻對這些毫不在乎,他的目光放在當地這些有錢的傢伙們身上,要打仗,首先要準備好兵馬糧草,而這些都是需要大筆金錢來支撐的。
“眼鏡蛇”得罪的人太多,他們從去年遇到那隊中國軍人開始,就頻頻走厄運,先是交易失利,再就是五十餘人整團出去遭到團滅,這大半年來更是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被人跟上,每次都會減員,即便是能活着回來的,也沒有胳膊腿兒齊全的,顯然是被什麼組織盯上報復了。
這樣的報復帶着刻骨的恨意,對方像是貓捉老鼠一般充滿了耐心,一點點用“眼鏡蛇”原本的手法將他們逐個擊殺,最極端的一次,是“眼鏡蛇”老巢門口倒掛着一具他們小頭目的屍體。
被倒掉起來的人身上的血已經流乾了,臉上還保持着臨死時的恐懼和猙獰,表情都扭曲起來。
李錦然一路摸索去“眼鏡蛇”老巢的時候,對方組織的報復還沒有完,在那處看起來跟貧民窟沒什麼兩樣的一片住宅區裡,某一處略大些的大門上,釘了一個人的耳朵。
血腥氣息大老遠都能聞到,而那個耳朵似乎割下來的時間不長,除了顏色有些發白之外,上面還有未完全凝固的血,周圍有不少小蟲繞着它飛舞,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又覺得噁心。
來開門的一箇中年駝背男人在看到門上釘着的人耳朵之後,臉色變了下,立刻喊了幾聲,沒一會就從門裡出來不少年輕男人,在駝背男人說了幾句之後,一隊出去了,剩下的人則是幫着他取下那個人耳朵,跟着進去了。
李錦然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壓低聲音對秦白薇道:“你能‘看’到他們裡面有多少人,在說什麼嗎?”
秦白薇點了點頭,略微閉上眼睛,放出身體裡的白霧細絲,像是隨風前行的無數銀白色蛛絲,用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刷的跟進了這片住宅區。
裡面的人不少,而且裝飾的風格也跟外面大不相同,尤其是最裡面的那個住所看起來格外的奢華。那個讓人取了人耳朵的駝背男人走在最前面,他似乎就是住在那個最舒服的地方的人,換種說法,也就是“眼鏡蛇”的幕後老闆。
這個人駝背跛腳,看起來跟這附近住着的窮人沒什麼兩樣,如果給他一把花鋤簡直就像當地照顧罌粟園的農民,看不出分毫氣勢。
駝背男人把那片人耳朵小心放在一個木頭盒子裡,他看起來似乎很氣憤,在大聲責罵着那些手下人,秦白薇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說話的脣型上,也大概能猜出他在說什麼。
“蠢材!廢物!!”駝背男人一腳踢翻了面前的那個男人,對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垂着頭跪下瑟瑟發抖,駝背男人上前踹了他腦袋一下,呵斥道:“我說過多少次,絕對不可以讓蜜拉走出這個地方,絕對不可以!你們是怎麼看着人的,啊?!人消失了纔得到消息,你,你不是跟我保證她絕對不會出事嗎!”
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似乎想解釋什麼,但是還沒等開口又捱了幾腳,他只能儘量的蜷縮起身體不讓重要的臟器受損,用背部來接受這頓毒打。
駝背男人暴虐成性,對手下人也沒有絲毫的客氣,儘管瘸了一條腿但是他那腿上裝着的是金屬部件,踹在人身上的時候發出沉重的擊打聲,聽的人頭皮發麻,一陣肉疼。
“蜜拉如果有什麼意外,我讓你陪葬!你這個廢物!!”駝背男人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他喘息的厲害,身體似乎並沒有年輕人那樣好,像是一隻被掏空了的風箱,一喘息就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你最好祈禱這耳朵只是一個惡作劇,不是蜜拉的,不然蜜拉少了什麼,我也會從你身上切下來一塊,給我可憐的蜜拉贖罪!”
蜷縮在地上的人痛苦地呻吟一聲,但還是很快應了一聲,“是,老闆。”
駝背男人不再管他,轉身去看了盛放在盒子裡的那一片人耳朵,小巧的人耳朵上還帶着一隻紅寶石的耳釘,位置和耳釘的款式都跟蜜拉之前帶着的那一枚一模一樣,駝背男人赤紅着眼睛看着那一片變得蒼白的耳肉,喃喃道:“我的女兒,我的蜜拉絕對不能出事……”
那個蜷縮在地上的人似乎剛纔被踢中了一處要害,此刻依舊躺在地上顫抖着無法站起來,駝背男人對他呵斥幾句,他咬牙支撐着爬起來,一手捂着單側的脾臟位置,額頭上都冒出豆大的冷汗。
秦白薇在“看”清楚這個人的長相時,忍不住猛的睜開了雙眼,她眼中也帶着一絲恨意,咬牙道:“是羅田……!”
李錦然臉色也變了,他恢復的記憶不多,但是這個名字一念出來的時候,他腦海裡也浮現出一張清晰的男人的臉,以及刻骨的恨意,不停的告訴他,這個是是背叛者!
羅天當初引導秦白薇所在的三隊去了錯誤的方向,並且謀害了隊長,秦白薇對他這個人滿是憎惡和恨意,而有羅田在,裡面那些人的身份再也不用懷疑,就是躲藏起來的“眼鏡蛇”餘黨。
秦白薇還記得羅田當初把隊長捆起來一點點虐殺,血液幾乎流盡,而前不久“眼鏡蛇”其中一員也遭到了這樣的虐殺對待,這讓秦白薇忍不住產生了一點疑惑,這種手法未免太過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