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居然不是人類?”我吃驚道:“那,那她的肉身呢?這總是從人類轉化過來的吧?”
何胖子笑道:“你還記得那房間裡被燒傷的病人麼?其實那纔是秦教授。”
“她的生魂跟肉身分離?”我吃驚道:“那人會怎麼樣,是死還是活?”
“難說。”何胖子嘆道:“她這本來就是極爲罕見現象,我也從來沒見過,所以沒辦法確定會怎麼樣。”
童樑這會兒總算是回過神兒來,說道:“這,雖然這事兒讓我沒法理解,不過總算是能明白最近這幾起案子的聯繫。地下室研究室研究的一定是某種不能公佈於外的東西,人頭標本何和那人形的東西應該看出來,這可能跟人體試驗有關。本來在我們國家,人體試驗是被嚴令禁止的,顯然他們乾的這事兒嚴重違法。我查過高仁成的資料,誤殺人後終身監禁,但是某天卻跟監獄其他犯人鬥毆,重傷而死。原本家屬可以領回遺體,但是監獄方面卻遲遲沒有答覆,等後來高谷去問的時候,才說高仁成已經跟監獄這邊簽了協議,將遺體捐贈,家屬不必取回了。後來高谷是怎麼入獄的呢,這倒是沒有太多清楚明白的記錄,說什麼疑似誤殺民警,但是到底是還是不是,居然沒有確切記錄。”
“這也行?就這樣就被抓進監獄?”我吃驚道。
“你懂的,這世道就是這樣。”何胖子撇撇嘴:“高家兄弟是最底層的小民,犯事兒就抓唄,有誰會真的去仔細追查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何胖子說到這裡,我們仨都沉默下來。有些事情也許並非絕對,但是,他說的也確實反映了某些暗藏的陰暗現象。
這時,童小乖推門走了進來,瞧着我們仨都不說話,便問道:“老爸,黑叔叔胖叔叔,你們在幹嗎呢?”
“沒事,”何胖子笑道:“聊天呢,這天兒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們隨意。”
說着,何胖子跟我們道別後走了。
童樑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說道:“內什麼,小黑子,今天晚上睡你家行麼?明天中秋節,我直接送小乖去她奶奶家,從你這兒走很近。”
“隨意,”我無奈道:“反正您爺倆兒也都早就習慣賴皮了。”
童樑笑道:“不賴皮,這時間還早,我開車帶你們倆去逛逛。等會兒還能吃點夜宵。”
我看了一眼時間,確實也不算太晚,這幾天腦子裡全部裝的都是兇殺案,連我自己都覺得神經高度緊張,於是同意童樑的提議,晚上出去溜溜。
結果出門之後,童樑帶着我們直奔商場的兒童遊樂區。尼瑪說好的出來玩,結果是讓我一起幫忙看孩子。
我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童小乖。我無聊地看着童樑,啐道:“看來你是覺得帶孩子出來放風很無聊,非要拽上我?”
童樑笑道:“被你看出來了。”說着,童樑掏出一包煙來。我立即給他按回去:“商場這地方不讓抽菸。”
“哦,我給忘了。”童樑遲疑半晌,將摸出的一包煙放回去。
此時,我們右上方商場大屏幕上突然跳出一則新聞:“今天下午,靜海縣看守所脫逃案最後一名嫌疑人高谷被一家超市的監控拍到,監控裡可以看到他拿走一部分零食和被褥等東西,並在收銀臺留下三百塊錢。現在,靜海縣看守所三名在押人員殺死三名民警後越獄外逃,當地隨即展開萬人大搜捕,犯罪嫌疑人李明和曾祥民很快落網,高谷卻一直外逃。現在警方正在繼續調查高谷的行蹤。”
屏幕裡閃現過新聞所提到的超市和監控錄像。錄像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一個男人在超市裡出來,手中提了不少東西。只是拍到一個側臉。
童樑看到這個,立即站起身來:“逃犯?!”
“是啊,你說這幾起案子都是有所聯繫的,不如你也跟蹤調查一下高谷的行蹤,也許對未來破案有幫助。”我說道。
童樑來回踱了幾步,突然停住腳步,說道:“再等等。我覺得不用去查,也許明天高谷就會落網。”
“哎你咋知道?”我吃驚道。
“直覺。”童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沒想到在童樑說完這句話的第二天一早,童樑接到電話,越獄犯人其他倆人由於拒捕被槍殺,只有高谷一個人被帶回來了。因爲高谷是被人,確切的說是被親人檢舉後逮捕的。說他逃竄回家跟家裡人過中秋節,結果被親戚檢舉,警察一早將他帶走。
童樑放下電話打開新聞,果然見早間新聞播放了這則新聞。
“怎麼都被你猜中了?”我吃驚道,回身打開電腦,翻開新聞網頁,見網上鋪天蓋地也是各種相關新聞。
童樑看完新聞,說道:“這人應該是故意回家,讓家裡人報案的。”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訝然道。
“你看,新聞上說,高谷在親人家吃飯,還自飲了一杯白酒。而家裡人打電話報警時,高淡定自若。並不存在網上說的那些什麼‘趁高不備,捆綁其雙手’。你想想,一個兩次殺人的越獄死刑犯,連逃跑都知道用指紋什麼的這種高級手法,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所以,我認爲高是自投羅網。這樣又會出現一個問題:既然越獄成功,爲什麼還要自投羅網?我想,潛逃的幾天他計劃了很多事,也做了很多事,可能是完成了自己的某些心願了無牽掛了。別忘了,舉報他之後,可以得二十萬塊。他沒有選擇自首,沒有選擇讓陌生人舉報,而是選擇了讓家裡人舉報,因爲他知道自己還值二十萬。”童樑說道。
“臥槽,你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啊。”我點頭道。
“雖然這案子不是我負責,但是我看到有報道稱:高的‘越獄三人組’,對社會和國家構成了嚴重的威脅。其實我不明白,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就算他是犯人,能對這個社會構成多大的威脅?報道還稱:高被逮捕,村民放鞭炮慶祝。我嚴重質疑這個報道的真實性,逮捕一個殺人犯,有什麼好慶祝的?當然,也許人們都覺得,誰的身邊有一個殺人犯也會感到恐慌不安。可話說話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當然,我想說的是,凡人犯法理應該抓,將之伏法。可是報道不要褻瀆人心,有人要被判死刑執行槍決,並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童樑嘆道。
“我只是好奇,你怎麼知道他很快就會被抓,或者你知道他會來自首?”我好奇地問道。
“因爲我看過記者在醫院採訪他媽媽的談話,我覺得高谷是一個孝順的兒子,一個農民而已。再者,就高玉倫在小賣店‘偷’東西一事,可以看出這個人是一個實實在在的農民而已,因爲他留下了錢,一個典型的犯罪分子是不會這樣做的。沒準普通人做的還不如他。”童樑說道:“具體事情還要等我去看看案子再說,我先走,麻煩你送小乖去她奶奶家。”
說着,童樑從錢包裡掏出三百塊塞給我:“打車去。”
“不用這麼多錢!”我喊道。
童樑擺擺手走出門:“沒事,請你吃飯。”
童樑走後,我將童小乖喊起來,送她去奶奶家。路上跟童小乖聊天,我突然想起卓一航的哥哥卓風。我突然想起卓風說,讓我注意身邊的人。現在倒好,身邊的人好像都有點不正常。
先是讓我無法接受的公孫白和白悠悠,然後又告訴我身體裡封印着巫族的強大力量。然後是路演之死,挖出屍體的人到底是誰?
肯定不是公孫白和他身體裡的另一個人,那會是誰呢?我實在想不出。
“黑炭叔叔,你在想什麼?”童小乖問道:“一路上都不說話。”
“對了小乖,你那個同學卓一航的哥哥卓風,是做什麼工作的?”我問道。
童小乖想了想,說道:“好像卓一航提起過,他哥哥是個送快遞的。”
快遞小哥?臥槽送快遞都有這麼厲害的身手,那幹這行真是蠻拼的。
但是想起最近的事情,我覺得就算是有巫蠱之爭這回事,我應該也不會是他們要找的人。從小時候到現在,除了在戚月失蹤之後遇到一些解釋不清的怪事之外,我的人生可算是平淡無奇。我寧願相信是這羣無聊的修道人自己搞錯了爭錯了對象,才讓我這麼悲催。
那麼,消失的戚月是不是也是巫蠱兩派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