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
賈思邈將謝俊的斷骨給接上了,又找來了夾板什麼的,用繃帶給纏緊了,這才舒了口氣:“沒事了,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要休養一段時間了。等明天,你去醫院把石膏打上,就行了。”
謝俊都要哭了:“那我明天參加不了大會怎麼辦啊?”
這個問題,誰也回答不了。現場的人,一陣沉默,緊接着,就把憤怒的眼神落到了聞仁慕白的身上,都快要將他給點燃了。
聞仁慕白感到臉上火辣辣的,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剛纔怎麼會突然有了那麼股子戾氣呢?他深呼吸了幾口氣,歉疚道:“謝俊,我……剛纔是我下手太過了,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我把你的腿打斷了,再跟你說聲對不起唄?”
“看你長得一表人才,原來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心思太歹毒。”
“是啊,我要跟你單挑,有種你也將我的胳膊打折啊?”
“我也要。”
“我也要。”
一時間,聞仁慕白都激起了公憤,這些人揮舞着拳頭,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將聞仁慕白給幹廢掉。賈思邈嘆息了一聲,唉,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啊?瞅瞅自己,再瞅瞅聞仁慕白,你說他活着還有什麼勁兒啊?還不如找根兒麪條上吊,摔死算了,活着倒浪費糧食。
突然間,人羣中一人喝道:“行了,都別吵了。”
這一聲音很有穿透力,頓時將現場嘈雜的氣氛給壓下來了。人羣閃開,走過來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剃着光頭的壯漢,他的腦門兒上有一道刀疤,用針縫合了之後,剛好是留下了一個“王”字。他走起路來,霍霍生風,相當威猛。
有知道的人,敬畏道:“虎爺。”
那壯漢點點頭,大步走到了賈思邈和謝俊、聞仁慕白的面前,瞪着眼珠子,喝問道:“怎麼回事?”
旁邊,有人氣不過,就將剛纔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下。同時,他還特意表揚了一下賈思邈,醫術了得,還道德高尚。而聞仁慕白呢?心思歹毒、狠辣,實在是可惡。這番話,說得聞仁慕白無地自容,這要是有個地縫,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那壯漢問道:“你就是聞仁慕白?”
“是我。”
“小夥子身手不錯啊?好好幹。”
那壯漢拍了拍聞仁慕白的肩膀,倒是沒有責備的意思,又把目光落到了謝俊的身上,大聲道:“你也是癟犢子,幹不過人家,還有什麼好說的?這樣吧,你就留在我們虎堂吧,不用參加軍機營大會了。”
怎麼個意思?謝俊當時就愣住了。
旁邊有人捅咕謝俊,小聲道:“他就是洪門虎堂的堂主戰虎,你還不快謝謝虎爺?”
“啊?他就是戰虎?”
賈思邈也是一驚。
謝俊更是又驚又喜,連忙道:“謝謝虎爺。”
戰虎擺手道:“我們虎堂中,沒有孬種,不行的話,趕緊給我滾犢子。”
“是,是,我一定好好幹。”
“你就是賈思邈?”
戰虎就將目光落到了賈思邈的身上,剛纔的威嚴瞬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微笑,不過,他的笑很難看,怎麼瞅着都透着幾分奸詐。賈思邈心下了然,還不就是想要讓自己加入到虎堂中嗎?老子的目標是龍衛。
賈思邈不卑不亢地道:“是,我是賈思邈。”
戰虎大笑道:“好小子,我就是欣賞你這樣年輕有爲的青年,怎麼樣?加入我們虎堂吧?我讓你當虎堂的香主。”
啊?在場的人都是一驚。
敢情,這青年就是賈思邈啊?那可是大江南北最爲傳奇的人物了,在整個江南,將青幫攪和得天翻地覆的。難怪他會這樣幹了,原來是洪門中的人。這下,他要是參加了軍機營大會,絕對是個勁敵。同時,他們的心中還有着絲絲的興奮,這要是打敗了賈思邈,豈不是一步登天了?
再一個吃驚是戰虎的幾句話,上來就讓賈思邈到虎堂當香主,這可是洪門這麼多年都沒有過的事情。有人豔羨,有人嫉妒,有人憤恨……憑什麼啊?都是一起來參加軍機營大會的,怎麼還沒有比賽,就有人提前錄用了,還是香主啊。
這是什麼世道,到哪兒都有走後門兒的。
賈思邈道:“虎爺,我很想加入到虎堂中,但我不想破壞了軍機營大會的秩序,還是等到參加完大會,再來定奪吧。”
啊?這些人的這些心緒只是持續了幾秒鐘,就瞬間被吃驚給填埋了。
他……他竟然拒絕了戰虎的好意,連香主都不相當,他還想怎麼啊?難道說,還想當堂主?這下,他們的想法又不一樣,這人很能裝叉,太狂妄,不識擡舉……當然了,也有人贊同賈思邈的做法。就是應該這樣嘛,一視同仁。否則,這個軍機營大會,還有什麼意義?
戰虎臉色陰沉了下來,問道:“你不願意加入我們虎堂?”
“不是,我是真不想破壞了軍機營大會的規矩。”
“狗屁規矩。”
戰虎罵道:“老子的話,就是規矩。只要你說,願意加入到虎堂中,其餘的事情,我來擺平。”
“呃,我不想讓虎爺爲難。”
“媽了個巴子的。”
戰虎手指着賈思邈,罵道:“行,你小子有種,我倒是要看看,你會落在誰的手中。”
看着戰虎離去,聞仁慕白也沒臉再在這兒呆下去了,起身離開了。周圍的這些人,嘩啦啦地都圍了上來。
邱黑急道:“賈思邈,你……你怎麼不答應虎爺啊?咱們就算是通過了軍機營大會,就算是加入到龍堂中,也不一定能成爲香主啊?我覺得,虎爺的條件真是不錯。”
謝俊也道:“是啊,賈思邈,你這樣錯過了一個大好的機會,還得罪了虎爺。”
賈思邈聳了聳肩膀,淡笑道:“我這人有點兒犯賤,就像是考大學似的,有些保送生,他們就不喜歡被保送,非要自己親自去考試,這樣考上的才更是過癮。”
他們還是不太明白賈思邈的想法,其實,他們的心中還有些小小的自私,這要是賈思邈直接成爲了虎堂的香主,就不用參加軍機營大會了。那他們,就少了一個勁敵。畢竟,他們跟賈思邈的功夫,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賈思邈拱拱手,笑道:“謝俊,我們應該恭喜你纔是啊,一下子就加入到虎堂中了。恭喜,恭喜。”
“是啊,恭喜,恭喜。”
這些人紛紛向謝俊祝賀。
謝俊感激道:“賈思邈,要不是有你救我,我現在……恐怕已經讓聞仁慕白給打殘廢了。你這個恩情,我記下了。”
賈思邈就跟他的左手握到了一起,高高地舉了起來,環視着四周,大聲道:“咱們都是洪門弟子,咱們都是兄弟,還說那些話幹什麼?大家夥兒說,是吧?”
“對。”
一時間,氣氛火爆到了極點,每個人都特別激動,看着賈思邈的眼神中,滿是炙熱的光彩。
在二樓,有幾個人親眼目睹了大廳中的一切。
有一個眼睛很大,眉毛很濃的青年,坐在沙發上,正在跟幾個人說着什麼。
一個身材修長、勻稱的青年走了過來,他穿着黑色的立領風衣,雙手十指修長,很白淨,倒是有幾分像是那種彈鋼琴的手。在他的食指上,帶着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他的頭髮挺長,後面紮了起來,兩邊的鬢角很是柔順地低垂下來,是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
他走到了那濃眉青年的面前,笑道:“門主,今天的軍機營大會,有幾個有趣的人啊。”
敢情,這個濃眉青年就是洪門的門主羅道烈。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小白臉,臉型剛毅,線條硬朗,眉毛中間都快要連起來了,這是典型的一字眉。他的嘴脣鼻樑堅挺,嘴脣很爆,脖頸上戴着一個項鍊,吊墜竟然是一把小手指長的小刀。
羅道烈微笑道:“哦?尉遲殤,你又看上誰了?我跟你說呀,你今年可不能再下場去比武了,別把人家新人給下到。”
“哪能呢?我是看到了賈思邈,這人倒是真有幾分本事。”
尉遲殤咯咯地笑了,笑聲很是尖銳,倒是有幾分像是女人發出的笑聲。也幸虧是賈思邈沒在這兒,否則,非嚇一跳不可。誰能想到,尉遲殤會是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啊?他的下巴尖尖的,眉毛細細的、彎彎的,身上還飄散着一股淡淡的馨香氣息,簡直是比孫仁耀還更是要人妖。
“賈思邈來了?”
“是啊,他就在樓下……咯咯~~~”尉遲殤笑道:“剛纔,戰虎還上去勾引他,讓他當虎堂的香主,卻讓賈思邈一口給拒絕了,我喜歡這樣的男人。”
人妖!賈思邈要是聽到了,非雞皮疙瘩都落一地不可。
“看來,咱們這次的軍機營大會是真有看透了。”
羅道烈笑了笑,把目光落到了對面的一個身形修長的老人身上,問道:“尉遲先生,你怎麼看他?”
尉遲靜修道:“我希望他能夠進入到龍衛中來,我好好是訓訓他。”
羅道烈大笑道:“哈哈,好啊,那我們洪門又多一個精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