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已經握不緊手機了，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顯然我爸比我還要激動。
"你說什麼？是真的嗎？"
"爸，你先冷靜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我現在要去良姜家裡。"我也顧不得去多跟他解釋，只想快一點證實這件事的真假。
"小芷，我跟你一起去！"我爸見我要走立刻拉住了我的手，"我跟你一起去，有些事憋在我心裡憋了這麼多年，我只想說清楚！"
"好！"我沒有猶豫，藉着攢動的人潮立刻帶着我爸離開了酒店直接奔往葉良姜的家。
這一路上我跟我爸整個神經都緊張了起來，也不知道即將見到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可以說我對我母親的記憶幾乎爲零。
"小芷，你緊張嗎？"我的手已經握緊了方向盤，根本就不敢走神，突然間我爸就這麼問道我，害得我更加緊張了。
我只能幹笑着，"誰說不緊張，隔了這麼多年才見到她，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爸，你說她會不會不記得我？"
""不會的，不會的！我爸連連搖頭，"你出生的時候你母親別提有多高興了，那時候就說她喜歡白芷花，所以你的名字一定要叫白芷。"
聽我爸這麼說我似乎都能去幻想當時是一種怎樣的畫面，白芷，原來名字還是她替我起的。
"那她還說過什麼？"我迫不及待的想從他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
我爸漸漸陷入回憶中，"說起來我跟你母親其實也是有緣無份的。你也知道你叔叔身體不好，而他早就被查出來不能生養。"
當我爸說出這件事時，我忍不住驚呼起來。
"所以……其實你母親是我大學時交往的對象，我們的感情一度到談婚論嫁。後來我出國了，等我回國時你母親已經跟你叔叔結婚了。"想起這段往事來我爸現在能做的只能一聲接着一聲的嘆息。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當年的身不由己恐怕不是我能想像的。
我的車越開越快，沒多久就到了葉良姜家裡。我雖然着急去見我母親，但是我爸的身體實在經不起這麼顛簸，我只好先扶着他慢慢走，這一路明明短暫，但對我跟我爸來說卻是最難走的。
好不容易到了葉良姜家門口我卻猶豫了，緊張感無法形容，我怕見到的人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又或者她萬一不記得我呢？
我的猶豫被我爸看在眼裡，他勸我，"進去吧，你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爲了見到她嗎？"
"是！"我鼓起了勇氣去按門鈴，就在門內傳來葉良姜聲音的時候我爸反而退縮起來。
"我就不進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他的躊躇中包含了好多的情緒，我只覺得眼角疼，卻只能答應。
"那好，您等着我，我很快就出來！"
"嗯！"他點了點頭，臉色一度白了不少。
葉良姜開了門，我趁他還沒看清外面直接貓着腰鑽了進去。
"她呢？"我一進門就開始搜索我母親的蹤影。
葉良姜衝着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阿姨剛睡下，我們也是剛下飛機的。"
我也看得出葉良姜的臉上帶着疲倦，而且他也是剛洗過澡，頭髮都是溼漉漉的。
"可是……"我急於解釋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對了，我爸也來了！"
"啊？"葉良姜張大了嘴巴表情相當的驚訝，"你爸怎麼也來了？"
"怎麼跟你解釋呢，今天是白薇結婚所以……良姜，你到底是怎麼找到她的？我明明……"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想問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比如說他是怎麼遇上我母親的，還有沈覃不是說我母親明明在他的手裡嗎？
"這事我該怎麼跟你解釋呢？"葉良姜撓了撓頭髮，又嘆了聲氣，"我就這麼跟你說吧，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出國！"
葉良姜的話越說越玄乎了，一時間我都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而他看我茫然不知的樣子更加急切，"好好好，我這麼跟你說吧！我本來是準備出國的，可是我到機場的時候我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他說知道你母親的下落。"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我一聽他這麼說立刻着急起來就連聲音也大了不少。
"噓！她剛睡着，你安靜點！"葉良姜捂住了我的嘴巴，"你母親現在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大好。"
"到底怎麼回事！"我拿開了他的手，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你跟我好好說，仔仔細細的說。"
"我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就想到了你，我也準備將這件事告訴你的，可是那人不同意。他說你母親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只能讓我一個人去找，而且還不能告訴你。所以後來我就直接按照那個人說的意思買了去青海的飛機票。"
"青海？你去青海做什麼？"
"我也想知道呀！我一開始以爲你母親是在青海的，結果到了青海後那人讓我在那邊逗留了好幾天才讓我轉站去了成都，我就這麼被他耍着，這一路上差不多耽誤了一個多月他纔給了我最後的指示。"
"什麼？"我繼續問。
"你母親的家鄉西塘！"葉良姜喘了口大氣，"我是在那邊的一家精神病院找到她的，聽醫生說她有些神經衰弱，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失控的反應。"
"怎麼會……"
"你母親的病情已經維持了好幾年，時好時壞的，當時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情況還比較好，我跟她透露我是你朋友的時候，她還一個勁兒的追問我你好不好。"
葉良姜說了這麼多我也差不多清楚了。
顯然那通電話是沈覃打過去的，只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故弄玄虛。
"良姜，真是謝謝你了！"我感激的看着他，心中千言萬語頓時凝住在了嘴邊。
葉良姜咧嘴一笑，"我要你謝謝我幹什麼啊。你母親暫時就住在我這邊吧，我看你這樣也挺累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再過來？"
"那好，那好我先陪我爸回去了，他其實也想來看她的，只是……"我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將話又憋了回去，"那我明天再來吧。"
"那好！"葉良姜送我出門，末了還關心起我跟顧森硯的事情，"你跟他現在沒事吧。"
"挺好的。"
"那就好，其實我也知道你跟他不會離婚的，以後也會更好。"
"我也希望如此！好了，你別送了，我走了啊！"我連連揮手讓他止步，可就在開門的時候，我徹底驚住了。
"爸！爸，你怎麼了！爸！"